花珠莞爾一笑,道:“也不知是哪位郎君,當真是不了解小姐,以小姐的性子,怎會甘愿被人欺負!”
小姐雖然安靜溫婉,但也不是吃素的兔子,要是真有人惹了她,她必不會讓他好過。
冷瓊月紅唇一彎:“忍,是為了更好的蟄伏,若犯了我的忌諱,便無需再忍。”
畫珠圓圓的臉蛋綻開了芙蓉般的笑容,小姐這么想自然是好,可要是有人欺負了小姐……
她凈亮的眸子一暗,若真有人欺負小姐,她即便豁出命去也要為小姐討個公道!
“今兒早些歇息吧……”冷瓊月眸子一閃,道:“畫珠,你來。”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她坐于床榻上,輕輕拍了拍床邊。
畫珠清秀俏麗的小臉爬上一抹紅暈,連忙擺手,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于、于禮、不合!”
冷瓊月雙眸似水,側(cè)著身子說:“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你我情同姐妹,沒什么好避諱的,你我同睡一榻,就像兒時一般。”
提到從前,她眸中一片溫柔懷戀,隨后眼中顯露悲痛,眉頭微蹙。
畫珠一瞧,心中也是一疼,趕忙睡了下來,暖暖的手握著她的柔夷,道:“小姐莫要多想,畫珠陪你。”
冷瓊月合上眼睛,睫毛撲閃,嘴邊含著抹苦笑:“從前,我們也如這般,不過更加歡樂,無憂無慮。”
畫珠也閉上眼睛,眉頭緊皺:“最煩惱的便是次日又要聽嚴夫子講課,人家又要瞌睡了……”
冷瓊月低低一笑:“你呀……就惦記著那口糕點,若你好好聽講,娘親也不會罰你不許吃玫瑰軟糕了。”
“夫人她……”
被畫珠握著的手一顫,冷瓊月嬌軟的身子動了動,轉(zhuǎn)過身去:“良宵苦短,小郎還是早些休息吧。”
畫珠也扯出抹笑容:“有這般絕色的大美人在身旁,怎睡得著!”
雖這般說,但她還是朝紅梨木床柜上的燭臺吹了口氣。
透心閣瞬間暗了光芒,只有月華淡淡的光影灑落。
黑暗中,一滴清淚滑落。
妖紅的紗幔低垂,朦朦朧朧,柔霧縹緲,紗幔頂上系著風鈴,風過處,叮叮當當十分悅耳。
幾盞暖暖燈燭昏照,地上鋪著柔軟的繡花毛氈,梳妝臺上擺著一盆君子蘭,沒有女子脂粉艷麗之氣,只有蘭花芳香幽幽。
精心雕琢的玉牙床上躺著個慵懶的美人,斜披紅艷羅衣薄弱,串珠游絲璀粲閃耀,珥瑤碧之華琚。柔發(fā)漫披,綴明珠以耀軀。
“如何?”一道清透的聲音響起。
葉子眸子漆黑,星光點點:“回姑娘,那沈嬋月的確驚為天人。”
“哦?”
美人自床榻起身,繞著一綹長發(fā),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葉子俏皮一笑,詳細講述了先前發(fā)生的一切,繪聲繪色,絲毫不隱瞞。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墨芊緩緩踱著步子,柔和的笑起來:“倒也是個有趣的人。”
葉子頷首,直勾勾的盯著她。
墨芊姑娘喜愛紅色,紅妝魅惑,在她身上卻有不俗、空靈的味道。
不似凡塵誘惑,勝卻清靈妖仙。
片刻,敲門聲響起。
一個三等侍婢端著碗褐色藥汁走進屋子,低著頭道:“墨芊姑娘安好,玉媽媽吩咐婢子端來治療風寒的良藥,說是藥效強勁,姑娘服用兩天就會痊愈。”
墨芊低聲一笑,抬起眸子,猶如魅惑靈狐,“放下吧,有勞媽媽掛心,替我多謝她。”
“是。”侍婢退下,帶上了門。
葉子端起藥,將它倒在了盆栽里,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娘今日為何稱病?”
墨芊搖了搖紅籌面金絲團扇,眼眸垂下:“這些個男人,貪圖美色、喜新厭舊,既無能力也無真心,我多看一眼都嫌煩。”
“那半年后的花魁選舉……”
“不是有人勝我一籌?”
她嫣然一笑,眼里一片坦蕩:“若那沈嬋月當真如你說的那般好,必要奪魁才是。”
想來玉媽媽會把大半精力傾注于她身上,這樣也好,免得她再與那些令人作嘔的男人周旋。
葉子撓了撓頭:“姑娘莫要這般說!你也德才兼?zhèn)洌贿^是不想爭罷了。”
墨芊坐于鏡前,輕輕拿起流光溢彩的牡丹釵子和純凈韻透的蘭花小簪戴在頭上細細比較,道:“她就想爭么。”
樓上靜謐安寧,樓下燈光綺麗,喧嘩熱鬧,嬌聲不斷,笑語盈盈,美人蛇腰盈盈一握。
仙月渡一間昏暗的屋子里,一身墨衣的男子亭亭玉立,身姿修長,背影灼灼,優(yōu)雅入畫。
他脊背挺直,似隱藏著闊達堅韌的力量。
月華淡淡,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不過看那灼灼背影,也知是個美男。
玉媽媽警惕的左右瞧瞧,利索的關(guān)上門。
“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