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軍訓結束，到了晚上的夜訓就沒有那么辛苦。

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為了團結同學，讓陌生的同學相互認識，各個教官組織了一場對唱，顧言甚至被另一個班的女生邀請合作一首情歌。

不過被他婉拒了。

“老顧，那女生長得不賴，干嘛拒絕！那么好的機會。”

陳軒戀戀不舍的看著那個獨自唱完情歌回到班級的女生，頗有些遺憾。對方樣貌跟女朋友宿舍的趙莘不相上下。

班花一枚。

換做是他，估計早就上去了，反正林云竹的班級沒有在這兒，而是靠近體育館，不怕被看到。

一旁，顧言盤腿端坐地上，腰身挺的筆直，雙手慢悠悠的整理帽子沒回答。

他腦子里全是系統下發的那兩項任務。

等到夜訓結束，李教官宣布解散的時候，一個個方隊的學生脫韁野馬似得，摘下帽子有的拋上半空，有的勾肩搭背飛快奔向宿舍。

“顧言。”

陡然一道聲音叫住也準備離開的顧言，偏頭看過去，李教官正朝他笑著，“下午的話，我還記得。跟我來。”

教官住的地方，就在教師宿舍一樓空余的幾間房。

樓后面是一條景觀石板鋪砌的林蔭小道，很少有學生從這里過，老師也基本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散步。

“就在這里吧，你跟我學。”

顧言在一旁站定，李教官一身迷彩服走到七步遠的距離，擺開了格斗架勢。

軍中不會練什么傳武，而是更加實用的擊殺技巧，路燈昏黃的之中他雙腳沉穩騰挪，雙臂揮出的每一擊，都充滿了一擊必殺的全部力道。

打出男人才有的剛強美感。

雙拳呼嘯，鞭腿、掃堂腿……毫不停歇的展露出來，從七步的距離，一直打到顧言身前，能明顯感覺拳頭擦過臉頰帶起的微風。

燈光傾斜在兩人身上。

顧言后退兩步，將李教官演示的一拳一腳努力記在心里，再打第二套的時候，他開始模仿對方的動作，李教官似乎也可以放慢了速度，讓他能跟上。

過得好一陣，差不多十點左右。

李教官靜立收氣，目光朝顧言望去，看了他好一陣子，直到顧言也靜立收氣，他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打的不錯，你真想在同學面前挑戰我？”

顧言回了一口氣，點點頭。

“想在女同學面前露臉？”

聽到這里，顧言又搖頭，以他的性格自然做不出來，可系統給他發布了這樣的任務，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那我就搞不懂你，不過你要挑戰我，教官可不會放水的。”

畢竟要是教官輸了，之后訓練班上學生，就有些難辦了。

“那我盡力跟教官討教。”

顧言接過李教官遞來的香煙，兩人蹲在小徑邊上的草叢抽了會兒，又指點顧言剛才的動作，便讓他趕緊回宿舍。

這邊，顧言剛上五樓，還沒回宿舍，樓道里全是汗味以及腳臭味，那股濃烈的臭氣，饒是他也忍不住想要反胃。

502宿舍里，一進門，里面的味道跟外面過道差不多。

不過，大伙已經習慣了，劉平、秦牧五人早就累癱在床上一個個的嚷嚷想要揍教官一頓。

當然，他們也只是說說，誰也不敢真去那么做。

聽到顧言進門洗漱的時候，黑大個兒陳慶猛地坐起來，“老顧，我聽他們說，你想單挑李教官？”

聞言。

宿舍其他人也跟著坐起來，驚訝的看著顧言。

尤其陳軒，他下午的時候偷懶搬水去了，不知道這回事。

“我草，老顧你悠著點兒，雖然你一米八五，但也不是你這樣耍帥的，那些教官怎么也有格斗技巧傍身，你上去豈不是白給，到時候可別鬧笑話，丟502寢室的臉。”

“勇于挑戰。”

顧言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倒映的帥氣五官，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青春不留遺憾，這是我們最后一個軍訓了，我就不信你們高中軍訓的時候，就沒有跟教官單挑的想法。”

宿舍幾人啞口無言，青春熱血又叛逆的時期，不少男生自然有過中二的想法。

可沒人敢付出行動。

“老顧，你牛逼！”累癱的趙振趴在床上豎起大拇指。

1號床位的陳軒也不說話了，而是將這件事當笑話一樣發給女友林云竹，后者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看到手機彈出的短信，她原本不想理的，粗略看到信息上提到顧言二字，忍不住點開。

白白的面膜下面，紅唇微翹。

林云竹回了：【他真是幼稚】后，轉頭朝正從廁所出來的江柔說道：“你家顧言想單挑教官。”

“嗯？”

江柔愣了一下，“單挑？”

“我就說這個人有些幼稚，還高冷呢。”

林云竹語氣不屑，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還做這樣的事，簡直除了長相，一無是處。

“確實有些幼稚。”

江柔也被這個消息弄的有些懵逼，高高瘦瘦，面容清冷的顧言居然會去單挑教官，難道想要吸引某個女生注意才做出這種幼稚行為？

她回到床上躺下，趕緊摸出手機給顧言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顧言，剛剛聽林云竹說，你要挑戰你們教官？】

【嗯。】

【很危險的，會受傷。】

【沒事。】

顧言在床上回復這條短信便不再理會江柔，將手機關上，塞回枕頭下面，閉上眼睛腦子里不斷回想剛才李教官教的那些動作。

成年人滿狀態的4點精神在這時就體現出來。

來來回回不斷回想、模仿，都沒有精神疲憊的感覺，一個晚上的回想，到第二一大早，天都還沒亮，顧言就已經起床，在陽臺來來回回的比劃。

隨后的時日，一個上午都在站軍姿，到得下午四點休息的時候，各個班級方隊與方隊之間開始文藝表演，有才藝的男生女生都想拿到大學四年優先擇偶權。

而顧言這邊，一個清唱的男生剛一下去，李教官忽然不再叫第下一個學生上來。

他走到盤坐一圈的班級中間，目光看向人群后面的顧言。

“昨天有一位同學，說要挑戰我，昨天晚上我也教了他幾手，現在我想看看他的成果。”

眾人一片嘩然。

附近其他方隊隱隱約約也聽到了李教官這番話，當聽到金融五班新生驚訝的聲音，紛紛朝這邊望過去，有人甚至站起來眺望。

交織而來的一道道視線里，顧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繞到過前面的同學。

劉平小聲道：“老顧，你來真的啊！”

“悠著點！”陳慶也在叮囑。

顧言朝他們點點頭，走到中間，在李教官對面站定，“教官好，可以開始了。”

說著，他慢慢脫下迷彩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體恤。

對面的李教官也摘下帽子，等到顧言準備妥當，他才擺出格斗的架勢。

偌大的操場上，不知誰喊了一句：“有新生單挑教官，快去看啊！”

一個個方隊的學生都被驚動，原本還有少男少女賣力表演，結果一看四周，幾乎大半的人都已經站起來，看向旗臺方向。

“可以開始了。”

被眾人看著的顧言，心里那個尷尬已經無法形容，他現在只想快些結束。

話語落下的一瞬，橡膠鞋猛的一踏地面，保持前傾隨時發力的身軀已經沖了過去。

拳頭轟然打出。

視野那頭，李教官雙手一架，硬生生將這一拳接下來。

拳頭觸及交叉的手臂。

李教官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學生好大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