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南江二環南段,李衛東發來的地址是在一家叫璀璨的夜店。
雖然比不了之前那個B吧,也是南江市能排進前五的夜場。
外面有專門泊車的保安,指揮著顧言那輛大路虎停入停車位,便拿著對講機:“李總的客人到了,來一個人迎接。”
嘈雜的對講機里傳來一聲。
“收到。”
“顧先生這邊請。”
那幫忙指揮泊車的保安異常恭敬的在前面帶路,跟那些需要排隊入場的男男女女不同,直接走的特殊通道,惹得一幫人有些抱怨。
特殊通道走的不是正廳入口,而是類似消防通道的走廊,周圍沒什么人。
快到前面一個鐵門,已經有一個內場保安等在那,朝顧言點了下頭,示意跟著他。
李衛東給他安排的排場還挺大的,這讓顧言不由腦補燕太子丹好吃好喝供荊軻的故事。
不會是要讓我對杜文虎做什么事吧?
前方的那扇鐵門推開,群魔亂舞的無數人影,和節奏嘈雜的打碟聲充斥耳膜,那帶路的內場保安領著顧言上了旁邊一個鐵架樓梯,上面是一個小平臺,能容下七八人的卡座。
李衛東還是老樣子,花襯衣白西褲,架著二郎腿摟著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人在那喝酒。
有人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李衛東這才注意到走來的顧言,便推開身邊的女人起身上來就是一個擁抱。
“顧少,我倆真是心有靈犀啊,你發消息的時候,我正好約你,來來,這邊坐,這個卡座,可是全場獨一無二,別人有錢也訂不到!”
說著,他將那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趕走,邀顧言在他旁邊坐下,親自倒了小杯洋酒洗刷了一下杯子,將里面的酒水倒掉后,重新給顧言倒上小杯。
“新來的龍舌蘭,放心喝,不摻水的。”
顧言舉杯微微降一點高度,與李衛東碰了碰杯身,抿上一口后,放下杯子才說:“東哥,讓我幫忙,幫什么?”
“先說你的。”
李衛東揮手讓周圍幾個內場保安都離開,“找我幫什么忙?直接說。”
“行。”
顧言也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人,向他說了今天在學校的事,當然只讓對方幫忙查一查周俊那家公司。
結果,李衛東叼著煙一拍大腿。
“周懷生嘛,我認識。假日時代的裝潢就是給他們做的,那個老王八管不好兒子,我幫他管。顧少,這件事簡單,我幫你出這口氣。”
他招手讓人拿來手機,對那邊說了幾句,隨即將手機捏在手里笑道:“馬上周懷生就要打電話過來了。”
“東哥準備怎么做的?”
“還不簡單,好幾處工地給他叫停,我們可是甲方爸爸,隨便說他材料有問題。”
果然,沒超過十分鐘,李衛東手里的電話就響了。
他劃到通話鍵,點了免提。
手機那頭隨即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焦急的聲音。
“李總,你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叫停工地做什么,我提供的材料都是合格的啊。”
“我覺得不合格啊,你有問題?”
“沒……沒問題。”那邊似乎聽出李衛東是在故意找茬,語氣緩了下來:“李總,你這是有事兒?”
“廢話。”
李衛東將手機放到嘴邊,他看了一眼旁邊端著酒杯抿上一口的顧言,“你兒子在學校能耐啊,欺負到我李衛東兄弟的頭上。”
“我不知道這事!”
“我就一句話,什么時候我兄弟滿意了,咱們什么時候復工!”
“李總,你這樣做,虎爺那邊能同意!?”
“我兄弟能跟虎爺合照,你覺得虎爺幫你還是站在我兄弟這邊?”
說完,李衛東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顧言伸來酒杯:“謝了,東哥。”
呯~
兩人酒杯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衛東仰頭將杯底那點龍舌蘭一口喝盡,拿了煙盒丟給顧言一支煙。
“小事。”
“那東哥的事呢?”顧言叼著煙點燃,向后靠了靠。
“幫我在虎爺那邊說幾句好話。”
李衛東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大概是一個心腹,拿了一個文件袋走過來,從里面拿出一份合同。
“這家夜店有三個股東,我占大頭,我分百分之二十給你,顧少可別嫌棄,這百分之二十,每個月的分紅可是不少,這個數!”
他比了一個六的手勢。
顧言看著桌上的股份合同,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還是有被觸動的。
一個月六十萬的分紅,這家夜店起碼每月盈利在三百萬之間。
果然夜店都是銷金窟。
心動歸心動,除了系統給的,顧言敢放心收下,別人贈送這么貴重的東西,肯定不會白給的,畢竟利益是等價的。
“東哥,你是虎爺手下心腹,怎么讓我幫你說情?”顧言不動聲色的問道。
“遇到了一點麻煩,幾個工地出了問題,下面人沒辦好事,資金也出了不小的虧空,小弟沒做好事,我這個做大哥的就得兜著,但這些年虎爺在轉型,最怕出這些事,現在暴雷是肯定的了,根本瞞不住,到時候連我帶那些兄弟都會很麻煩。”
系統介紹過杜文虎早年是做走私汽車的,自然黑白都會沾。
從李衛東身上的江湖氣就能看出端倪。
“這股份還是算了,我怕受之有愧,虎爺那邊我人微言輕,萬一沒說動,還會火上澆油。”
“也就你能在虎爺身前說上話了。”
李衛東倒上酒水,狂飲了一口,眼睛都有些紅了。
“上次我為什么在伯爵城堡請姚大東?其實就想讓他幫我請動他老子幫襯一下,可惜沒戲,這些老家伙早就沒了早些年的血性,一個個怕惹禍上身。”
說到這里,他從沙發上挪開屁股,蹲在了顧言腿邊,幾乎都快要跪下來了。
“顧少,你能和虎爺合照,關系肯定不一般,算我求你,只要你肯幫忙,不管成與不成,這百分之二十股份,我都給你。”
顧言并不知其中內幕,自然也不會輕易答應對方。
“股份先不急,我考慮一下。”
“行。”
李衛東站起來,招呼周圍內場保安都過來,“這是顧少,好好認清楚。”
過來的幾個保安齊齊躬身。
“顧少!”
“東哥,別把我架起來烤,回去我想清楚了,明天給你準信。”
顧言最后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便告辭離開,門口就有許多代駕,隨便找了一個,坐上后座閉目養神,等路虎離開這條街,他才拿出手機撥姚大冬的語音。
“顧少,居然有空給我打語音,怎么?找我喝酒?”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酒吧包廂里男女喝酒劃拳的聲音。
“我問一下李衛東的事。”
那邊輕佻的聲音明顯嚴肅起來:“他找你了?”
“我就問是不是真的?”
“事肯定是真的,既然衛東都求到你那了,看來他真沒辦法了。”
姚大冬在電話里說了情況,跟李衛東說的差不多,只不過資金被挪用填補的缺口很大,差不多一千多萬,是建筑公司內部的活錢,不是貸款和資產。
涉嫌挪用公司的錢,肯定是要坐牢的。
難怪李衛東會急。
“他為什么要用這筆錢?”
“他手下一個副總,也是他老兄弟,因為吃回扣拿了劣質的材料,結果被李衛東發現了,只能將修到一半的兩棟樓推倒重新修。他把自己的錢丟進去,都還剩這一千多萬的缺口。”
顧言默默的掛上電話。
思緒沉了下來。
……
此時的南江大學,另一棟男生宿舍內,名叫周俊的男生盤坐在床上,意氣風發的說著泡妞心得。
“那個江柔我是泡定了,別看有男朋友,但依我多年的經驗,根本架不住金錢攻勢,今天我給她買一個包,明天我給她買幾件衣服,全是大牌的,我就不信她不心動。”
“再收買她宿舍里的舍友,隨時為我提供她的行蹤,到哪兒我都能偶遇她。”
宿舍里幾個舍友安靜的聽著,沒人反駁他。
畢竟是二代,有錢人,犯不著跟對方在言語上較真。
“至于她男朋友,等他出了校門,在外面收拾一兩頓就老……”
話音落下,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周懷生打的,周俊連忙朝舍友們噓了一聲,隨即接通電話。
“喂,爸!這么晚了還沒睡嗎?”
“我睡你媽!”
回答周俊的,是手機那邊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今天得罪誰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到學校來打死你!”
周俊聽得心驚肉跳,腦袋里嗡嗡亂響。
怎么回事?
我爸這是吃錯藥了?!
我今天得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