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畫面一轉。
一行娟秀的小字浮現在屏幕中央。
【小劇場:一個人的歸途】
小劇場?
又是小劇場?
所有時空的觀眾都愣了一下,隨即精神一振。
不等他們細想,新的影像已然展開。
那是一九五零年的異國他鄉。
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里。
那位在船頭憑欄遠眺的中年學者,此刻正細致地整理著自己的行囊。
他的動作近乎虔誠,將一本本書籍、一沓沓手稿分門別類,裝進一個個大木箱。
足足八百公斤的資料。
那是他畢生的心血。
他的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歸心似箭。
新中國成立的消息,早已傳遍世界。
他迫不及待,要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全部奉獻給那個百廢待興的祖國。
然而,就在他打包好最后一個箱子,準備封存這份希望時,門鈴突兀地響了。
門外,是幾個身著黑西裝、神情冷漠的男人。
他們出示證件,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先生,你不能離開。”
“為什么?”
學者眉頭緊鎖,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為首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報紙,指著上面一篇文章。
“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行李中,攜帶了危害我國安全的機密文件。”
那只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學術研討會!
“這是污蔑!”學者據理力爭。
“是不是污蔑,我們說了算。”
對方揮了揮手。
“在你洗清嫌疑之前,你和你的所有研究資料,都將被扣留。”
話音落下,幾個探員便如狼似虎地沖進書房。
他們將那些剛剛打包好的木箱,一一貼上封條,粗暴地搬走。
八百公斤的心血,就這樣被掠奪一空。
學者被帶走,關押在一個小島的監獄里。
短短半個月,他的體重就暴跌了三十斤。
天幕前,所有帝王將相的臉色,瞬間陰沉如鐵。
天幕畫面再轉。
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白頭鷹不得不將學者釋放。
但他并未獲得自由。
他的家門口,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視。
他走到哪里,身后都跟著甩不掉的尾巴。
他的信件被拆開檢查,電話被全程監聽。
一個世界頂尖的科學家,就這樣被軟禁在一棟房子里,形同囚犯。
這一困,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間,白頭鷹的高官、財團老板、大學校長,輪番登門。
他們許諾了最優厚的待遇。
“留下來,我們給你全世界最好的實驗室。”
“年薪二十萬美金,這棟別墅直接送給你。”
“你的所有研究,我們都將提供無限的資金支持。”
面對這些足以讓任何人心旌動搖的條件,學者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字。
“不。”
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我的祖國需要我。”
就在此時,天幕上浮現出一行冰冷的文字。
那是一位白頭鷹海軍次長在私下里對同僚說的話。
【他一個人,無論到哪里,都抵得上五個師的兵力。我寧可槍斃了他,也不能讓他回到他的祖國。】
轟!
五個師!
這五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時空將帥的心頭!
他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竟能與五支滿編精銳之師相提并論?
“上位!”
大明謹身殿內,徐達的聲音都在發顫,那是極致的震驚與渴望。
“此人……此人若能歸國,于國之功,不亞于開疆拓土啊!”
朱元璋重重點頭,目光灼灼,死死盯著天幕。
這哪里是一個人?
這分明是一支看不見的無敵雄師!
畫面繼續。
五年漫長的囚禁,消磨不掉歸鄉的意志。
學者在等待一個機會。
一九五五年六月的一天,他趁著監視的片刻松懈,躲開所有人的視線,在一張小小的香煙紙上,用英文飛快地寫下了一封求救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陳述了一個事實:他被白頭鷹政府扣留,無法回國,請求祖國幫助。
他將這封信,悄悄夾在妻子寄往歐洲親戚的家信里。
那封信,像一葉飄搖在驚濤駭浪里的小舟,承載著一個民族的希望,開始了它驚心動魄的旅程。
從美利堅到比利時,再輾轉送到華夏。
當這封薄薄的香煙紙,最終被送到那位偉岸身影的案頭時,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這是鐵證!
是白頭鷹言而無信、強行扣留我國公民的最直接證據!
很快,一場舉世矚目的國際談判,在日內瓦拉開帷幕。
談判桌上,雙方代表唇槍舌劍。
白頭鷹的代表矢口否認:“我們尊重每一位在美人士的自由,絕不存在任何強迫扣留的行為。”
我方代表沒有與他爭辯。
只是平靜地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張信件的照片。
“那么,請貴方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當那熟悉的字跡,通過照片清晰地呈現在白頭鷹代表眼前時,他臉上的傲慢與從容,瞬間凝固。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認得出來,那是那位頂尖科學家的筆跡!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我方代表打破了沉默,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們不久前,在朝鮮戰場上,俘虜了你們的十一名飛行員。”
“現在,我們愿意用他們,來交換我們的科學家回國。”
用十一個王牌飛行員,換一個手無寸鐵的學者?
這個提議,讓白頭鷹的代表感到了極致的荒謬。
但在那封信的鐵證面前,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主動權。
經過一番艱難的拉鋸。
一九五五年八月四日。
一份正式的官方文件,送到了學者手中。
上面只有一句話。
【你被允許離開。】
五年。
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等待,終于畫上了句號。
學者的眼眶,瞬間被淚水模糊了。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七日。
洛杉磯港。
學者攜妻帶子,登上了“克利夫蘭總統號”郵輪。
臨行前,有記者追問他:“你還會回來嗎?”
他挺直了被囚禁五年也未曾彎曲的脊梁,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我不會再回來。”
“我將竭盡全力,幫助我的人民,建設我的祖國。”
汽笛長鳴,巨輪緩緩駛離港口。
那片曾經給予他知識與榮耀,也帶給他無盡屈辱的土地,在視野中漸行漸遠。
而家的方向,就在前方。
經過 15 天的航行,郵輪于 9 月 22 日抵達香港,隨后學者一家經深圳羅湖口岸入境。
當那位身形清瘦的學者,抱著年幼的兒子,一步,一步,走下舷梯。
當他的雙腳,真真實實地踏上祖國土地的那一刻。
天幕內外,無數人淚流滿面。
回來了。
那個價值五個師的國士,終于回來了!
大唐,太極殿。
李世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胸中激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
“以十一名戰俘,換一國之棟梁。”
“這筆買賣,值!”
“何止是值!”
一旁的房玄齡激動地補充道。
“陛下,這不僅僅是一次交換!”
“這是向天下宣告,我華夏的子民,無論身在何方,哪怕遠在天涯海角,祖國也絕不會拋棄你!”
“祖國會不惜一切代價,帶你回家!”
(我只能說,錢老的含金量還在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