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慕琴進入閉關修煉的狀態(tài),這一閉關少則數(shù)月,多則數(shù)年,期間需要全身心投入,不容外界打擾。玉清若一下子閑了下來。
在秘境中的日子里,她歷經(jīng)了諸多磨難,每一次戰(zhàn)斗都像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但玉清若憑借著自己的毅力和智慧,好不容易才有所收獲,此刻她正要好好整理一番在秘境中的所見所聞、所學所得,畢竟這些收獲對于她的修仙之路至關重要。
就在這個時候,云峰結(jié)界外有了動靜。只見有主峰弟子匆匆前來傳話,那弟子的腳步匆忙,臉上帶著一絲急切。說是有客人來訪,并且指名道姓要見玉清若。這讓玉清若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在她的心里開始默默思索著會是何人來訪。她在門派中的交友并不算廣泛,平日里大多數(shù)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很少參與門派中的社交活動。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會讓別人專門來找她,她實在想不出會是誰。
玉清若出了結(jié)界,那結(jié)界在她身后泛起一陣淡淡的光暈,隨后緩緩消失。這光暈像是一層薄紗,輕柔地籠罩著結(jié)界,在消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守護精靈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悄然隱去,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她祭出自己的飛劍,那飛劍閃爍著淡淡的藍光。劍身之上隱隱有符文流動,每一個符文的閃爍都似乎在訴說著飛劍的不凡。玉清若輕盈地站在飛劍之上,隨著傳話弟子朝著主峰而去。
一路上,云霧在腳下飛速掠過,就像白色的綢帶在風中飛舞。周圍的山峰和樓閣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山峰像是一個個巨人矗立在云霧之中,樓閣則像是巨人身上精美的裝飾,時有時無,如夢如幻。
當?shù)竭_主峰之后,玉清若見到來訪之人,不禁有點吃驚。來人居然是暮雪派的暮吟霜和陳溪。暮吟霜不愧是靈微界美人榜排名第四的美人。只見她一襲銀白色刺繡長裙,那長裙上的刺繡精致無比,每一針每一線仿佛都蘊含著靈氣。繡的是傲雪寒梅的圖案,那寒梅栩栩如生,花瓣上似乎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在風中微微搖曳,與她清冷的氣質(zhì)相得益彰。她的容貌絕美,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玉一般,雙眸猶如星子般閃亮,高挺的鼻梁下,那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抿著,配上她清冷的氣質(zhì),更顯清冷絕塵,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再看陳溪,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她身側(cè),玉清若一眼就看出這小子修為似乎又精進了不少。他身上的靈力波動比起上次見面時更加沉穩(wěn)和強大,那靈力像是一股暗流,在他的體內(nèi)緩緩流淌,卻又充滿著強大的力量。陳溪站在那里,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那堅定的眼神就像燃燒的火焰,顯然在修仙之路上也是十分努力的。他的身姿挺拔,如同山上的青松,在暮吟霜的身旁,雖略顯青澀,但卻有著一種朝氣蓬勃的氣息。
玉清若上前行禮,恭敬地說道:“月殿月華上仙座下弟子玉清若見過銀霜仙子。”銀霜是暮吟霜的道號,在修仙界,道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稱呼道號也是一種尊重的表現(xiàn)。這一禮行得十分標準,玉清若彎腰的幅度恰到好處,動作中充滿了對暮吟霜的敬重。
“免禮?!蹦阂魉p輕說道,同時示意玉清若坐下談話。她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清冷而悅耳,就像那從高山上緩緩流下的泉水,在山間奏響著清脆的樂章,讓人聽了心曠神怡。那聲音在空氣中飄蕩,仿佛帶著一絲涼意,卻又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我這次冒昧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請師侄幫忙解惑。”暮吟霜說道,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疑惑。那期待就像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疑惑則像是在迷霧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前方的路該如何走。
“仙子請講,晚輩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庇袂迦艄Ь吹鼗卮鸬?,她知道暮吟霜前來必定是有重要之事,心里也在暗自猜測著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暮吟霜親自前來。她的表情嚴肅,眼神專注地看著暮吟霜,等待著她的下文。
暮吟霜點點頭,然后低聲吩咐陳溪在門外等。陳溪雖然有些好奇師父要和玉清若談什么,但還是聽話地轉(zhuǎn)身出去。他的腳步略顯沉重,心中滿是疑惑,但又不敢違背師父的命令。待陳溪出去后,暮吟霜雙手揮動,一道淡藍色的結(jié)界便出現(xiàn)在周圍。那結(jié)界閃爍著光芒,將兩人所在的空間與外界隔離開來。這結(jié)界像是一個透明的藍色罩子,上面有靈力的紋路在緩緩流動,仿佛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那靈力的紋路就像河流中的水紋,有條不紊地在結(jié)界上蔓延著。
玉清若心中了然,看來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宜第三人在場,必定是涉及到一些暮雪派的機密或者是暮吟霜的私人之事。她坐在那里,身體微微前傾,表現(xiàn)出一種專注和認真的態(tài)度。
“我聽行之說,他之所以能領悟《寒霜九式》的最后三式是多虧了你的指點,可有此事?”暮吟霜問道,她的目光緊緊盯著玉清若,似乎想要從玉清若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那目光中透著一種審視,仿佛要將玉清若的內(nèi)心看穿。她的眼神猶如兩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向玉清若。
“確有此事。”玉清若平靜地回道,她的眼神坦然,沒有絲毫的躲閃。她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既然已經(jīng)被問到,那就如實回答。她的眼神清澈見底,就像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不知師侄是從何處習得我門派武學《寒霜九式》的?”暮吟霜繼續(xù)問道,她的聲音雖然依舊平靜,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警惕。這《寒霜九式》可是暮雪派的絕學,一般人是不可能輕易學到的,她必須要弄清楚玉清若的來歷。她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微微皺起的眉頭卻顯示出她內(nèi)心的擔憂。
“我在鬼市偶然遇見一位名為夏均的男子,是他教會了我《寒霜九式》?!庇袂迦羧鐚嵒氐?。她的聲音平穩(wěn),沒有絲毫的猶豫。
暮吟霜聽到夏均這個名字的時候,身體微微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點不自在。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過去,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這夏均曾經(jīng)是她的弟子,也是她的戀人。曾經(jīng)他們在暮雪派中一起修煉,一起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在那暮雪派的修煉之地,有他們一起漫步過的小徑,周圍的雪花像是為他們的愛情而翩翩起舞。那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在訴說著他們的甜蜜。有他們一起對月修煉的高臺,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他們在高臺上修煉,彼此的眼神交匯時充滿了愛意和信任。
夏均對她一片癡心,然而她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為了進入忘情境界,進而修習《寒霜九式》最后三式,她狠心地拋棄了他。這對夏均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讓他心生怨念,最終入魔了。如今夏均成為了魔君身邊的四大魔將之一,在魔道中也是赫赫有名。
想起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暮吟霜的心中五味雜陳。她的內(nèi)心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有懊悔,有思念,有愧疚,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修習《寒霜九式》最后三式,難道不是必須進入忘情境界方可領悟嗎?”暮吟霜疑惑道。
她自己苦苦追求忘情境界,卻始終無法領悟最后三式,而夏均和陳溪兩位徒弟明明沒有達到忘情境界,卻都領悟了,這讓她心中充滿了不解。她曾經(jīng)在那清冷的修煉室中,無數(shù)次嘗試讓自己忘卻一切情感,進入忘情境界。那修煉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四周的墻壁冰冷而堅硬,就像她追求忘情境界時那顆冰冷的心。她坐在那里,試圖斬斷自己的情感,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我覺得,所謂忘情,應該是一種感情的升華。讓我們心存愛意,卻不會在感情中迷失自己?!庇袂迦粽f出自己的見解,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智慧,那是她兩世的積淀。
“心存愛意,卻不迷失自己?”暮吟霜沉吟道,她的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忘情境界的理解,那些曾經(jīng)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情感似乎開始慢慢復蘇。
玉清若看她眼神有些迷茫,繼而補充道:“《寒霜九式》為思年仙子所創(chuàng),而她之所以取道號思年,正是以她逝去的道侶之名為道號。道號未改,情義何以忘?”
暮吟霜聽到這里,心中一顫,仿佛有一道光照進了她一直以來困惑的內(nèi)心深處。她默默地起身,向玉清若道了句謝謝,便轉(zhuǎn)身離開。
她的腳步有些沉重,像是背負著多年來的愧疚與誤解。
陳溪在門外一直等著,看到自己師父失魂落魄地出來,心中十分擔心。他很想問玉清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回事,但見暮吟霜已經(jīng)上了飛劍,他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好匆匆與玉清若道了別然后隨師尊離開。那飛劍緩緩升空,帶著暮吟霜和陳溪漸漸消失在天際。
那飛劍劃過天空,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就像他們的到來一樣,給玉清若的心中也留下了許多思考。玉清若覺得,如果忘情只是字面意思,恐怕暮吟霜也達不到??此饴牭较木@個名字就不淡定的樣子,哪是把感情放下的人。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未能獲得喜歡之人的回應,哪怕是一點點,就像清凝仙子和徐百曉。有些人明明相愛,卻為了貪念別的而舍棄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