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安靜的樹林中,上官若發出的那一聲喊叫猶如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只見一群身著侍衛服飾、手持佩刀的人,仿若訓練有素的演員一般,聽到喊聲后迅速朝著聲音的源頭趕來。他們的步伐整齊而又迅速,那佩刀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刀身與刀鞘偶爾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略顯緊張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屬下參見王爺!”眾“演員”整齊劃一地跪半膝行禮道。
上官若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暗自腹誹,她努努嘴,心里想著:“你們可真是敬業啊,敬業得都有點過頭了。能不能先把這位仁兄從我的身上挪開呢?”此時的她被壓在下面,身體感覺十分的不舒服,而且這種姿勢實在是有些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壓在她身上的那個名叫“王葉”的“演員”有了動靜。他緩緩地張開眼眸,那雙眼睛就如同深邃的湖水,在抬起的瞬間正好對上了上官若那雙滿含欣喜的目光。剎那間,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兩人就這般“含情脈脈”地定格了數秒。
可是這場景卻有些尷尬,因為他們的王爺身下正壓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年。周圍的眾人依然恭敬地跪著,眼睛都不敢正視這個畫面,他們低著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緊張和敬畏。良久之后,那個被叫做王葉的人才不緊不慢地用手掌撐地而起。
隨著他的起身,上官若頓時感覺身上的重壓消失了,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后也緩緩地起身。起身的瞬間,她那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就像是天邊一抹淡淡的晚霞。
“屬下護衛不利,請王爺降罪!”帶頭的青衣男子上前一步,雙手恭敬地拱手說道。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愧疚,眼神中滿是自責。他身后的那些侍衛們也都低著頭,仿佛都在等待著王爺的責罰。
“都起來吧!”一個沉穩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當朝赫赫有名的信王趙祉,他可不是像上官若之前所認為的那樣是個“替身”演員。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一身華服彰顯著他尊貴的身份,那冷峻的面容猶如寒冬的堅冰,讓人望而生畏。
“謝王爺!”眾人聽到王爺的話后,這才緩緩起身。他們的動作依然整齊有序,看得出平時訓練有素。
“可曾查明刺客是何人指使?”趙祉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寒意,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他皺著眉頭,表情嚴肅,似乎對于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視。
“尚未查明,屬下本想留下活口,不料他們口中早含有毒藥,皆服毒自殺了。”青衣男子恭敬地回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話語中透著一絲無奈。他想起那些刺客自殺時的場景,心中滿是懊惱,如果能夠留下活口,也許就能很快查明背后指使之人了。
“此事就交給你去查,現在先回王府。”趙祉說道。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便轉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諾!”眾人齊聲應道。
青衣男子于是迅速牽來一匹白馬。那白馬高大而又健壯,白色的馬毛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一匹來自天上的神馬。趙祉一個瀟灑的躍身便上了馬,他坐在馬背上,身姿矯健,如同一位即將征戰沙場的將軍。然后他對青衣男子冷冷下令道:“將他一同帶回府。”言罷,便揚起手中的馬鞭,那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接著他便策馬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在空中彌漫開來,如同一片小型的沙塵暴。
青衣男子走到還愣在一旁的上官若身邊,就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上馬,然后也策馬快速追了上去,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上馬,緊跟其后。他們的速度極快,馬蹄聲如同急促的鼓點,響徹在這片天地之間。
上官若被這突如其來的速度弄得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過了一會兒,她想了想,然后側過臉,對身后的青衣男子弱弱地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她的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有些微弱,就像一片樹葉在風中飄搖。
青衣男子沒有回答她,他的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似乎在專注于趕路。
上官若撇了撇嘴,心中暗自想道:“這人真拽!”不過,她又覺得貌似自己也有點唐突了,畢竟大家都還不熟悉,總得互相認識認識才好問話吧。于是她換上了一個自認為很和善的笑臉,對青衣男子說道:“在下上官若,敢問兄臺大名?”她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盛開的花朵,希望能夠換來對方的回應。
“在下毅離。”毅離冷冷地回道。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石頭,沒有一絲感情。
“原來是毅大哥,幸會幸會!”上官若依然討好地說道。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希望能夠拉近和毅離的關系。
青衣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抬眼望向前方,很明顯不想再搭理她。上官若見狀,知趣地閉上嘴,不再自討沒趣。“長得帥也不用這么拽吧?我也很帥呀!不對,是很漂亮!”上官若心里嘀咕著。當然,她可不敢吭聲。她心里清楚得很,人家可是很輕松的將她拎上馬的,要是惹惱了他,自然也可以很輕松地將她扔下去,那自己可就慘了。
眾人騎著馬在道路上疾馳,他們穿過了一片密林。那密林中的樹木高大而又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馬蹄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穿過密林后,又跑了一段山路。那山路崎嶇不平,馬匹在山路上顛簸前行,眾人在馬背上也跟著搖晃。當他們來到城下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上官若抬眼望去,只見城門上寫著“開封”二字。她不禁一愣,心中滿是疑惑,自己何時從南京跑到河南來了呢?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再看這班人,他們的神情嚴肅,行動整齊有序,絲毫不像是演員。難道……?不會的!她才不會那么倒霉呢!也許這是在演戲,他們拍完外景,現在正回演城呢。對,一定是這樣。上官若在心中不斷地自我安慰著。然而待他們進了城,她看到城中的景象,心中原本的想法頓時涼了一半。城中的建筑風格、人們的穿著打扮以及各種場景,再怎么傻,也看得出來這不是在演戲,她這回真的是華麗麗地穿越了!
入了城之后,他們才放慢了速度。上官若早已累得不行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散了架一樣。本來今天從崖下爬上來就消耗了全部的體力,又加上這一路的勞頓,她的胃里一陣翻騰,有點想吐的感覺。
或許感覺到懷中之人的異樣,毅離輕聲說道:“前面不遠就是信王府。”他的聲音雖然依然冷淡,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上官若聽他這么說,勉強抖擻精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宏偉的府邸。那府邸的大門高大而又壯觀,青色琉璃瓦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大門上的牌匾十分巨大,上面書寫著大大的“信王府”三字,那三個字蒼勁有力,仿佛在訴說著王府的威嚴。
來到府前,毅離抱著上官若一起下的馬。守門士兵看到趙祉回來,紛紛恭敬地行禮。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眼神中透著對王爺的敬重。趙祉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起身,然后便徑直進了王府。上官若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隨他們進去。
一進王府,但見府內建筑分中東西三路。沿路的假山疊石形態各異,有的像奔騰的駿馬,有的像展翅的雄鷹,仿佛是一個個活靈活現的藝術品。池塘里的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偶爾躍出水面,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池塘邊的花木種類繁多,有嬌艷的花朵正在盛開,散發著迷人的香氣,也有翠綠的樹木挺拔而立,枝葉隨風搖曳。曲廊如同一條蜿蜒的長龍,穿梭在花木之間,亭榭則像是一顆顆明珠,點綴在這一片美景之中。這一切的一切都彰顯著王府的奢華,這種奢華遠遠超出了上官若的想象。
上官若早已看花了眼,她的眼睛里滿是驚嘆和好奇。一個不留神,她撞到了某人的背上。她抬頭看去,趙祉正用一種“兇神惡煞”的眼神看著她,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那眼神就像兩把鋒利的刀子,仿佛要將她穿透。
“我不是故意的…”上官若驚惶地說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滿是害怕。笑話,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王爺,得罪不得,萬一他老人家不高興,一句“拖下去”,那可就嗚呼哀哉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畫面,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趙祉看了她一眼,冷冷地丟下一句:“帶他下去。”然后便轉身離開。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上官若一聽,“咚”地一聲跪下,哭求道“王爺饒命啊,我真不是故意撞上您的!”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流下來,哭聲在王府中回蕩。
“別哭了,王爺走了!”毅離沒好氣地說道,心中想著:“這小子哭什么呀?王爺又沒怪罪他。”他實在是有些看不慣上官若這種膽小如鼠的樣子。
“嗚嗚,我不想死,毅大哥能否幫我向王爺求個情,繞了我這回吧。”上官若哭得好不傷心。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拖走處死一樣。
毅離恍然大悟,原來他以為王爺要殺他,于是說道:“起來吧,王爺沒說要殺你。”他的聲音雖然依然冷淡,但卻帶著一絲安慰的意味。
上官若聞言,止住哭泣弱弱地問道:“此話當真?”她的眼睛里還帶著淚花,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敢置信。
毅離沖她點了點頭,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后別動不動就哭。”他看著上官若,心中有些無奈。
上官若一愣,也對,自己現在一席男裝,難怪他會誤會。罷了,誤會就誤會吧,現在人生地不熟,“男”的安全。她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毅離見她安靜了下來,于是說道:“跟我走吧。”說著,便轉身離開。他的腳步很快,沒有絲毫的停留。
“哦。”上官若用袖子擦干眼淚,然后趕緊追了上去。她的腳步有些慌亂,生怕跟丟了毅離。
毅離帶著上官若來到了一個房間,他為她安置了個房間,又命下人給她取了幾套換洗的衣服。那房間看起來十分的整潔干凈,布置得也很雅致。
“你先在這歇息。”毅離說完便離開了房間。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只留下上官若一個人在房間里。
上官若等他走遠,緊繃的神經才微微放松。今天的遭遇對她而言,實在太離奇,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消化。她四處打量起這房間。可見此間應該是客房,布置雅致,中間一張鋪著青色繡花布的圓桌,那青色的繡花布上繡著精美的圖案,仿佛是一幅縮小的山水畫。桌上放有紫砂壺及茶杯,那紫砂壺造型古樸,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茶香。桌下是四張雕刻有菊花的紅木圓凳,那菊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盛開一般。房間靠西有一張精雕細刻的大床,青色帷帳挽起,露出里面潔白的床單。靠墻是柜子和各種擺設,那些擺設看起來都十分的精致,有瓷器、玉器等,每一件都像是一件藝術品。微風透過窗戶徐徐吹入,帶著幽幽的桂花香,那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使人心曠神怡。
這時,下人們提了木桶和熱水進來。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水灑出來,那木桶里的熱水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公子,毅大人讓奴婢伺候公子沐浴更衣。”一位秀氣的小丫鬟說道。
“你們弄好就出去吧,本公子自己來就行了。”上官若說道。她還不習慣別人伺候洗澡。再說了,萬一被別人發現她是女兒身就麻煩了。等等…自己現在真的還是女兒身嗎?會不會穿過來連性別都變拉?
“不要!”上官若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上官若頓覺尷尬,呵呵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