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么一鬧,總算是進入正題了。上官若知道趙祉一直在暗地里調(diào)查柳氏一案,先是點頭哈腰地吹捧了一翻,然后才詢問明天的案件該怎么審。
趙祉雖然沒有板著臉,但是卻沒有一一回答她的話,只說是找到了兩位有力的證人,接著就閉上眼睛睡覺了。上官若輕喚了兩聲,不見他回應,只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不過有了這兩位證人,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是誰。
上官若凝視著斜躺在軟塌中的趙祉,目光變得柔和起來。雖然他經(jīng)常欺負她,壓榨她,但是如果沒有他,她真不知道應當如何去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忽然想了起那個曾經(jīng)將她摟入懷中的深情男子,胸口感到隱隱作疼。相戀已經(jīng)不可能,相忘又談何容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天字二號房。因為沒有回頭,所以并沒有看見在她踏出房門的一霎那,趙祉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看著我的時候,你的心里還是想著他嗎?”趙祉望向緊閉的房門喃喃道。沒想到她這么一走,屋里竟然變得空蕩蕩的……
上官若自出了房間便去找楊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且去問問她剛才找她有什么事。當她經(jīng)過天字三號房,不由駐步看了看掩蔽的房門。她伸手輕輕推開雕花木門,房間里冷冷清清,曾經(jīng)住在這里的人早已離開。
她抬腳走了進去,越過屏風,只見床前帷幄挽起,床上的被子也被疊地整整齊齊。此時,幾扇窗戶緊緊關閉,她走了過去,將其中一扇窗戶打開。一陣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讓人的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就站在她的眼前。可是當她想靠近的時候,他卻消失了。
“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上官若喃喃道。不知他此時此刻身在何處?回到王府了嗎?他會同樣想她么?
午后的天空晴朗明亮,卻照不進落寞之人的心。上官若輕嘆了口氣,將窗戶重新閉上,隨后走出了房間。
離開了天字三號房,她便徑自去找楊欣。她走到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這時,楊欣正一個人在房里生悶氣。聽到有人敲門,沒好氣地問道:“誰啊?”
“欣姐姐,是我。”上官若回道。
若?她不是正在跟信王辦事嗎?難道說被她和皇上打斷了,不能繼續(xù)拉?楊欣邊走去開門,邊亂七八糟地想著。
門被打開,上官若抬腳走了進去。見楊欣興致缺缺,于是問道:“是誰惹我們欣姐姐不高興啦?”
“你還說?本來和皇兄說好一起出去玩的,誰知不小心撞見你跟信王正在辦事,結(jié)果所有計劃都被打消了。”楊欣抱怨道。
“辦事?”上官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會意過來,臉刷一下紅透,嗔怪道:“姐姐,你胡說些什么呢?”
“得了,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的。”楊欣擺擺手道。
上官若翻了一個白眼,決定不再與她糾纏。
楊欣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你不留在房間跟信王甜蜜卻來找我,有什么事啊?”
上官若接過茶,輕輕地抿一小口,然后淡淡地說道:“寒,他走了。”
“這我知道啊,說是康王妃病重,不得不回去一趟。”楊欣說道。
上官若沒有接話,只是呆呆地看著茶杯。本來不該提起他的,可是不知不覺中就說到了他。
“你怎么啦?在想趙寒嗎?”楊欣問道。
上官若點了點頭。在楊欣面前,不必隱瞞什么。
“既然你喜歡他,就不應該跟信王糾纏不清。 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朝三暮四的?更何況是這些老古董!”楊欣撇嘴道。在她看來,上官若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他是我哥哥。”上官若哽咽道。
“什……什么?哥哥?親的嗎?”楊欣驚訝地嘴巴都張成了大大的“O”字。
上官若眼眶含淚地點了點頭,這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事實。
楊欣依然很吃驚,說道:“你們真是親兄妹啊?這不成**了么?不行,不行!你不能喜歡趙寒。嗯,就選信王吧!人長得帥,又是親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呢!聽我的,就選信王!這樣一來,你就做了我的嫂子,我們也就親上加親了。好,就這樣!”
楊欣一輪嘴地說著,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上官若的不對勁。待她反應過來,上官若早已泣不成聲,于是問道:“你是不是擔心近親結(jié)婚的問題?這你大可放心,康王并非親王。我打聽過了,原來啊,康王雖是宗親,卻是旁系。他跟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功顯赫,且多次救駕于危難。先帝對他十分看重,將他過繼給了當時只育有一女的老康王,三代王位世襲。所以說,就算你留有皇家血脈,但血緣早已出了好幾代,你和信王還是可以結(jié)親的。”
上官若聞言只是搖搖頭,眼淚掉得更兇了。
“怎么了嗎?要是信王不好,那就換一個啊。不是還有一個叫夜……夜凌君的么?我看那小子不錯,年輕,漂亮,多少女人惦記著呢。”
上官若氣急反笑,嘖怪道:“姐姐這是在給誰說媒吶?”
楊欣見她破涕為笑,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我這不是為了搏美人一笑嗎?”
“謝謝姐姐!”上官若真心感激道。本來沉悶的心情,現(xiàn)在好了許多。其實上天對她不薄,至少讓她與好姐妹一起穿,不至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們之間還說什么謝謝啊。姐姐是過來人,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都能理解。這人剛失戀啊,那心就像被掏空一樣,無論如何也填不滿。不如找些事情做做,讓大腦和身體都累著,那么就沒時間去傷心了。”楊欣說著,便拉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上官若任由她牽著走,問道:“姐姐也談過戀愛?”
“廢話,你姐姐我貌若天仙,人間人愛,車見車爆胎。追求我的人從地球排隊到月球,數(shù)不勝數(shù)呢。”楊欣自吹自擂道。
上官若好笑道:“是,是,是!我們欣姐姐是大宋第一大美人!”
楊欣擺擺手,說道:“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上官若疑惑道。
楊欣故作搖頭嘆息道:“唉,既穿若,何穿欣?”
“噗嗤”上官若忍不住笑出聲,嘖道:“姐姐就會哄人開心。”
楊欣一本正經(jīng)道:“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你看看自己,這臉蛋,這身段,能迷惑多少男人?讓我這個同是穿越過來的小女子怎么活啊?”
“姐姐又在取笑我!”上官若嘖怪道。
兩人就這般互相打趣嬉鬧著下了樓,出了客棧。
上官若與楊欣走在大街上,有很多鄉(xiāng)民認出了上官若,紛紛向她打招呼。上官若或揮手,或點頭回禮。
“若,你現(xiàn)在成名人了!”楊欣笑嘻嘻地說道。
上官若僵硬地維持著笑容,說道:“我應該換身裝束再出來的。”
“你以為換身馬甲別人就認不出來啊?就你這副臉蛋,走到哪兒都招搖。”楊欣打趣道。
上官若蹙了蹙眉,不以為然道:“那是因為街上走動的人太普通啊。”
楊欣也有同感,說道:“這古代沒有化恐龍為女神的整容技術,普通老百姓也很少化妝,大家閨秀又不能滿大街跑,所以平時看到的都是長相平平的人。”說道這兒,她停下來打量了上官若一番,接著一手抱腰,一手托下巴道:“就算放到現(xiàn)代,恐怕你這臉蛋和身段依然很招搖。”
上官若撇了撇嘴,道:“現(xiàn)在不是對我品頭論足的時候,還是說說我們?nèi)ツ膬喊伞!?/p>
楊欣想了想,說道:“不如就去趟王家吧,我想看看王顯和王惠兩個小家伙。”
“好!”上官若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便漫步往王顯家走去。上官若一路在想心事,到了王家門口都不自知,楊欣叫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若,別魂不守舍的,振作一些。”楊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勸慰道。
“嗯。”上官若應了一聲,隨后上前敲了敲木門。
此時,柳氏與王顯、王惠正在用膳,聽到有人敲門,便放下手中碗筷前去開門。見來人是上官若,急忙下跪道:“民婦拜見大人。”
“夫人快快請起!”上官若說著便上前扶起她,接著說道:“夫人不必拘禮,我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若有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大人這是折煞奴家了,只望大人不嫌棄屋子簡陋就好。”柳氏說著,連忙騰出個地方,搬來一張長凳請上官若和楊欣上座。
上官若倒無所謂,衣擺一撩便坐下。楊欣則不然,她坐不慣硬邦邦的木凳,干脆站著。柳氏只當她是上官若身邊的侍從,理當如此,因此也沒往別處想。
“顯兒、惠兒,還不快過來給大人行禮。”柳氏對王顯和王惠吩咐道。
“是,娘親。”王顯和王惠同時回道,隨后有模有樣地向上官若作揖道:“王顯(王惠)見過大人。”
楊欣見狀,故作不依道:“我呢,怎么光給她打招呼啊?”
“欣姐姐!”王顯和王惠轉(zhuǎn)向楊欣甜甜地叫道。
楊欣摸摸他們的腦袋,贊道:“乖!”
上官若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說道:“不如你們先用膳吧,我們只是過來看看,見到你們沒事,我們也是放心了。”
“是啊,你們先吃飯,顯兒,惠兒,快去吧。”楊欣也附和著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若是大人和小姐不嫌棄,不如一齊用膳吧。”柳氏尷尬地說道。
楊欣瞄了瞄桌上的飯菜,不覺皺了皺眉。她不經(jīng)意的表現(xiàn),令柳氏更為窘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若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微笑道:“其實我和欣姐姐方才出門倉猝,還未來得及用午膳。既然夫人盛情難卻,我們就在此蹭頓便飯了。”說著,她便率先坐到飯桌上。
她的舉動使得尷尬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楊欣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禮,干笑了兩聲,說道:“是啊,我們確實還沒吃午飯,就一齊吃飯吧。”言畢,隨即拉著王顯和王惠一齊往飯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