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若如忽然覺得自己趕不上他的速度,被他繞的有點暈。這事跟王爺有什么關系?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讓他帶上這個繡了‘蚯蚓’的荷包。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上官若話還沒說完 ,又被毅離打斷。
“你什么都不必說,在下也不想聽!這個荷包就當作我沒收過。”
毅離說完,用力一拋,錢袋就這么飛了出去,然后掉到客棧東邊的小溪里。
上官若一驚,急忙跑下樓梯,接著跳下小溪中尋找荷包。這可是欣姐姐的心意,如果就這么丟了,該怎么向她交代啊?
毅離沒想到她會下水去撿,臉上滿是詫異的表情。他以為她不過是想戲弄自己一番而已,誰知道她會如此緊張那個荷包。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毅離連忙甩了甩頭,驚出一身的冷汗。她是王爺心悅之人,王爺對自己恩重如山,他不可以存有任何不應該的心思!他凝視了依然在彎著腰忙活的上官若許久,拳頭緊緊握了握,閉上眼轉過身,然后大步地離開。
上官若一臉懊惱地在水里翻來覆去,手上滿是淤泥,水也越攪越渾,卻沒找到那個荷包。明明就看著它掉到這個位置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反反復復在那個位置找了半天都沒找著,腰都酸了。她直起身歇息片刻,讓腰部的酸痛感得到緩解,隨后接著彎腰繼續找。然而就在她彎腰的一瞬間,插在腰帶上的畫像不知怎的就滑落到了水里。
上官若急忙伸手去撈,可是已經太遲了,整張畫像都濕透了,上面的墨水很快化開,變得模糊一片。看著這張被廢掉的畫像,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荷包弄丟了,沈方的畫像毀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果然,她是最失敗的穿越者。上官若認命地站起身,一臉悲催地上了案。鞋子,褲腿和衣袖都濕答答的,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天字二號房內,十一將上官若贈送毅離定情信物被拒,到她跳下水去撈錢袋的事情詳細的稟報給趙祉,包括兩人的對話和表情也都毫無遺漏。
趙祉一聽,砰的一下將房間里唯一的桌子擊碎。十一低著頭不敢看他,王爺的威壓讓他這個從修羅場走出來的暗衛都感到畏懼。趙祉一揮手,十一刷的一下便沒了身影。
房里趙祉的怒火燒得正旺,上官若就往槍口上撞。她在樓下就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地震了呢,不過又不大像。管他呢,現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下再說。
“王爺,您在里面嗎?我可以進來嗎?”上官若見房門關閉,小心翼翼地問道。
“進來!”趙祉冷冷地回道。他倒要好好聽聽她會怎么解釋。前腳勾引皇上,被他警告了,覺得沒戲,又去招惹毅離,這個女人真是一刻鐘都離不開男人?
上官若推門走了進來,感覺氣氛不大對。明明外頭陽光明媚,怎么屋里這么冷?真是見鬼了!
“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趙祉明知故問道,眼睛犀利地看著垂頭喪氣的某人。
上官若心情太糟糕,根本沒聽出趙祉那質問的語氣,焉焉地回道:“屬下今天犯了兩個愚蠢的錯誤。”
“哦,說來聽聽。”趙祉沒料到她會主動坦白,聲音放緩了些。
“屬下剛才弄丟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是一位姑娘拜托我送給別人的,可是我給弄丟了。還有就是,我把劉虎畫的嫌疑犯沈方的畫像都弄壞了。”上官若耷拉著腦袋說道。
“你是說別人拜托你送的?”某王爺很精準地抓住了重點。
“是啊,不過屬下不能說,啊,我剛才說什么了?”上官若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大嘴巴了,猛地捂住嘴。剛才只顧著生悶氣,忘記了眼前的不是可以愉快聊天的小伙伴。
趙祉睨了她一樣,道:“本王沒興趣管你的私事。”
“也是,王爺您貴人繁忙,這點小事哪兒值得您掛心。”上官若打著哈哈哈,心里暗舒了口氣。剛才差點就說漏嘴了,還好王爺沒追問。欣姐姐這樣送東西給毅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私相授受。這年頭私通可不是小事情,欣姐姐是郡主自然不怕,但毅離就不好說了。欣姐姐大條,她可不能跟著犯傻。
趙祉清了清嗓子,說道:“本王的錢袋也舊了,你給本王也繡一個。”
“啊?”上官若撓了撓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快去換衣服,別著涼了把病傳給本王。”趙祉不耐煩揮揮手。
上官若撇了撇,耷拉著腦袋去找衣服換。只是換件外衣,又有屏風隔著,無須避諱。不過剛才王爺說要她繡錢袋,這有些為難她了。錢袋是貼身之物,欣姐姐說這種東西一般是作為定情信物來送的。王爺讓她做,其中的寓意可不簡單啊!我的娘,她喜歡男人沒錯,但不是斷袖啊!
上官若這邊才剛換完衣服,就聽毅離來著牢頭來報,說劉虎死了。
“你說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會死呢?”上官若十分吃驚,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高了兩倍。如果現在不是男子身份,還當是女子的聲音。
牢頭只是微微一怔,很快恢復了平靜,說道:“回稟大人,經過仵作驗尸,劉虎死于一種慢性毒藥,叫曼陀羅散。此種毒藥無色無味,用銀針也試探不出,能在人體內潛伏一段時間,一旦發作,即刻斃命。”
“先去看看再說。”上官若說著,讓牢頭在前面領路。
不過上官若還是太高估自己的膽量,看到劉虎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樣子直接給嚇暈菜了。幸好毅離跟在身側,及時抱住了她。
牢頭也被她嚇了一跳,這么嬌弱的男子,真適合當官嗎?還是個帶刀的?看他那一身嬌媚勁,就適合給皇親貴族暖被窩。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毅離抱著上官若快步離開驗尸房,讓人備了馬車送她回客棧。上官若在車上就醒了,感覺自己的喉嚨燒燒的,喚道:“水。”
“稍等。”毅離說著,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嘴邊去。
上官若咕咚咕咚把水喝干,才緩過勁來,不過頭有點沉,問道:“毅大哥,這是哪里?”
“你剛才暈倒了,我叫了馬車送你客棧。”毅離淡淡地說道。
上官若蒼白的臉色微微泛紅,掙扎著想起身。毅離連忙伸手扶住她,輕輕用力將她扶直了,難得的溫柔道:“剛醒來,為什么不多休息一下?”
“沒事,就是有些頭疼。”上官若虛弱的回道。
毅離垂眸看著她半響,低聲道:“抱歉,我不應該把你送的東西扔進水里,害你生了病。”
上官若用手摸了摸額頭,好像是發燒了,怪不得會暈倒。她見毅離一臉的內疚,于是勸慰道:“嗨,我沒事。感冒發燒是常事,喝幾碗藥就好了。我剛才也是被嚇著才會暈倒,并不是病有多重。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膽小。”
毅離不置可否,從懷里取出一件東西。上官若一看,這不就是她找了半天的錢袋嗎。
“怎么會在你這里,不是扔了嗎?”上官若疑惑道。
“是扔了,不過……,我去找回來了。”他那天去而復返,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站立在水中拼命地尋找錢袋的時候,一顆心動搖了,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剎那崩潰。
上官若看他的眼神不對,注意到自己還被他抱著,一種不好的預感繞上心頭。糟糕,誤會大了!
“你聽我說,其實……”
上官若才剛開口,毅離卻用手指封住她的櫻唇,阻止她說下去。
“你什么都不必說,我心里都明白。”
上官若急了,立馬抓住他的手,說:“你不明白,我想……”
一切都在“想”字處靜止,毅離居然用嘴封住了她要說的話吞沒。上官若整個人都懵了,腦袋一片空白,干脆裝暈了過去,可惜微微顫動的睫毛出賣了它的主人。
毅離好笑地將她摟入懷中,生怕馬車忽然震蕩磕著她。抱著她柔軟無骨的身體,毅離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滿足和幸福。哪怕將來要面對王爺的怒火,他也無所畏懼。
上官若此刻的心也是洶涌澎湃,亂糟糟的思緒在腦海中攪成一鍋粥。她終于明白“禍水”兩個字的意思了。毅離現在這樣,就算解釋清楚了事情恐怕也無法挽回。欣姐姐待她如親姐妹,她卻把她心上人的心給偷走了。如果此事被發現,她倆的姐妹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怎么辦?
當初她就不該答應欣姐姐的請求。贈送定情信物這種事情怎么可以假手于人,看,事情搞砸了吧。倘若不及時把毅離搭錯的感情線掰過來,以后她和欣姐姐的友情很可能會破裂,也許情況更糟糕。
雖然穿越之前她和趙欣也就是一面之緣,但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她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有些話,有些思想,她無法跟這個年代的人交流,只有欣姐姐懂她,關心她。假如有一天失去這樣的知心朋友,她會非常的難過。
帶著揣揣不安的心情回到客棧,上官若適時的睜開眼睛。她可不想被毅離公主抱的方式回房間,“勾引”同僚在王爺眼里也是大罪,更何況好像還罪名成立。
毅離也不拆穿她,越發覺得她可愛,眼里滿滿都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