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真立竿見影,上官若止住了哭泣。她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現(xiàn)在確實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兩人都受了傷,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以后會落下病根,恐怕小命也難保。
“王爺,現(xiàn)在怎么辦?我不會處理傷口。”上官若扯著鼻涕說道。
趙祉的眼角抖了抖,到底自己是哪根筋搭錯偏偏看上她?某王爺忽然間對自己的眼光產生深度的懷疑。
“你除了吃飯睡懶覺闖禍招惹男人還會做什么?”趙祉沒好氣地說道。
上官若好想反駁,可是想想還真是無言以對。可是被人這么直白的說出來,心里也是不服氣的。她嘟了嘟嘴,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改。”末了,又補充道:“當然,吃飯我改不了……”
趙祉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從腰帶上取下一把精致的匕首打開。
上官若看著鋒利無比的匕首,咽了咽口水問道:“您要做什么?”
趙祉白了她一眼,道:“幫你把箭取出來。”
上官若往后挪了挪,怯生生地說道:“不要,我怕疼。”
“不取也行,等傷口發(fā)炎,直接把腿給切了,也省得你到處亂跑招惹是非。”趙祉說得不咸不淡,把匕首也收回了鞘。
上官若一聽,小臉嚇得更加慘白。疼是一陣子的事兒,沒了腿那可是一輩子啊。橫豎都是一刀,逃避也不是事兒。
上官若鼓足了所有勇氣,對趙祉說道:“王爺,我想好了,請您幫忙取箭!”
趙祉看她擺出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心里有些好笑。不過相對于那些嬌滴滴的千金貴女,眼前這個時而膽小怕死,時而膽大妄為的她更合他的胃口。
趙祉忽然生出捉弄她的想法,故意拿著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不怕疼了?”
上官若咬了咬牙,回道:“不怕!”
“既然如此,本王就下刀了。”趙祉說著,把匕首往前探了探。
上官若緊張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來臨,不過等來的卻是一片黑暗。趙祉在她背上落下一個手刀,上官若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明明是女兒身,偏偏裝作男子活了十幾年,如今還撞傻了腦子。除了本王,誰會收留你這只蠢豬。”信王殿下在某若昏倒后,仍不忘數(shù)落幾句。他也很納悶為什么一個人失憶之后,武功廢了也就算了,腦子也跟著不靈光了。據(jù)暗衛(wèi)收集的資料,以前的上官若聰慧過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再看眼前這位,除了這張精致的臉,跟‘聰慧’二字完全不搭邊。
當上官若再次醒來的死后,自己正躺在一個陰暗的山洞里。洞里生了一個火堆,以供照明和取暖。
“王爺”上官若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趙祉的身影,人在落難的時候總會害怕落單。
“本王在……”趙祉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臉色也十分蒼白。
上官若一喜,慢慢站起身,用手扶著墻壁緩緩地挪到他的身邊。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有些滾燙,在發(fā)著高燒。
“王爺,您覺得怎么樣?是不是傷口發(fā)炎了?”上官若關切地問道。
“嗯。”趙祉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上官若看了看他肩膀上纏得有些凌亂的碎布,再看看自己左腿上妥善處理的傷口,慚愧地說道:“對不起,王爺,回去之后我會好好學習醫(yī)理和應急救治的技能。”
趙祉睨了她一眼沒說話,對她不報任何希望。在信王殿下眼里,只要這小東西不惹禍就可以了,還指望她有出息?
上官若也知道光憑嘴上功夫難以讓人信服,以后好好表現(xiàn)就是了。她一定會讓王爺對她刮目相看的!
“咕——”
上官若不好意思地看了趙祉一眼,某若的生物鐘只會在餓的時候靈光。
趙祉懶得嘲笑她,吩咐道:“出去尋些吃的,本王也餓了。”
上官若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王爺請放心,其他的我不會,但是找吃的我會。您在這兒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趙祉看著她一步一蹣跚的小身影,眉頭不禁皺了皺。他把身上僅有的一瓶金創(chuàng)藥都用到了上官若的腿上,沒給自己留一點,導致肩膀上的傷口發(fā)炎,高燒不止。此刻能保留一絲澄明沒昏過去,還得感謝自己修習的是火系內功。
上官若一瘸一拐地走出山洞,撿了根還算應手的木棍湊合做了拐杖。環(huán)顧四周,荒郊野嶺,要找吃的好像沒那么容易。可是剛才信誓旦旦地打了保票,怎么能讓王爺失望呢?
上官若的大腦中閃過電視劇里野外求生的各種畫面,似乎每部武俠劇不是打兔子就是抓魚。她不會武功,兔子是沒戲了,渾水摸魚應該可以吧。剛好附近有一條河,上官若折了支樹枝,見折口處還算鋒利,戳魚應該沒問題了。
當她走進河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事情做起來沒有想象中容易。河水水流湍急,水是夠渾了,但沒看到魚啊。大概魚都在水深處,現(xiàn)在自己的腿上有傷,不能沾水,看來抓魚的計劃要擱淺了。某若將手上的樹枝一甩,放棄。
水里游的不行,天上飛的呢?上官若搖了搖頭。自己沒學過射箭,而且手上也沒弓箭。地上跑的?兔子跑得太快,守株待兔不過是個傳說。野豬?誰吃誰還不一定呢。青蛙?咦,青不溜秋,惡心!算了,還是找一找有沒有野果吧。
某若又開始的一瘸一拐地覓食之路……
在樹林里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棵野桃樹。樹上只有零零星星三顆果子,而且都結在靠近樹梢處的枝丫上。
上官若平時就是個理科書呆子,爬樹這活兒還沒干過,偏偏又傷了一條腿。看著那幾顆青澀的桃子,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果子就在眼前,就是看得著,吃不著。她從地上撿了幾顆小石子,掂了掂重量,試拋了一顆,偏了不止一些。接二連三又拋了幾顆,依然沒有中的。
上官若也是來氣了,撿起一把石子一齊投了出去。有一顆射中了最大的那顆青桃,可惜沒將桃子打下來。她又抓了一把石子,正欲故技重演,誰知黑壓壓地飛出一群東西。
嚓,捅了馬蜂窩!上官若立即趴下身,用手護住后腦勺裝死。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只能想起這個笨拙的辦法。
趙祉在山洞里昏昏沉沉地等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聽到了一瘸一拐的腳步聲。他抬眸往洞口處看去,只見上官若非常狼狽地抱著一根綠色的“棍子”進來。趙祉的嘴角抖了抖,心想:該不會讓他吃這個吧?
上官若不好意思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顫巍巍地將“棍子”遞給他道:“我沒能找到其他食物,只找到了這個......”
“本王讓你去尋食物,你就給本王弄來一根竹子,你當本王是熊貓嗎?”趙祉強忍著很想一掌拍死她的沖動。
上官若急忙搖搖頭解釋道:“這不是竹子,這是竹筍,能吃的。”
“你見過長了葉子的竹筍?”趙祉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她。
上官若也知道自己不中用,但心里著實委屈。過去十八年來,她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沒吃過一點苦。如今穿越到宋朝,挾持綁架刺殺一輪輪,不知道啥時候就丟了性命。現(xiàn)在腿還受著傷,不能躺在溫暖的被窩,還要到處去找吃的,找不到還要被王爺罵,滿肚子的委屈無處說,只能化作奔流不息的淚水。
趙祉一見她哭就沒轍,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好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上官若用手試了試眼淚,哽咽道:“王爺,如果我們這回得救,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學習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護衛(wèi),定不會再讓您失望。”
“嗯。”趙祉沒把她的話當真,倒是注意到她手上隆起的幾個包。
“這是怎么回事?”趙祉握著她的手問道。
上官若抽了抽氣,回道:“剛才我看到樹上有幾個桃子,腿傷了不能爬樹,就撿了石頭想打它們下來,可是不小心砸到了馬蜂窩。我用手護住腦袋,手就被蜂蜇到了。”
趙祉用嘴對這她的手輕輕吹氣,問道:“疼嗎?”
上官若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么溫柔,心里默默感動了一把,搖頭道:“不疼,沒有腿上疼。”
“毅離他們很快會找來,你忍著點。”趙祉說著,輕輕地為她捋了捋劉海處垂下來的碎發(fā)。
上官若往他身上靠了靠,將頭埋在他肩膀上。
兩人就這樣摟在一起互相取暖,柴火在寂靜的山洞里燃燒,偶爾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趙祉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何那些黑衣人要殺你嗎?”趙祉問道。那些黑衣人刺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上官若來的。
上官若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我不記得遇見王爺之前的事情了。不清楚是不是失憶之前得罪了人。自從進了王府之后,我就極少離開過王爺。”
她也很納悶那些人為何要殺她。是為了王彬一案?不像是,即使沒有了她,也會由別的官員繼續(xù)去審。是歐陽沐風派來的?也不像是,那色狼對自己有企圖呢。如果他當真想殺她,那次見面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把自己送去閻王殿了。
上官若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誰那么想要她的小命。最大的可能就是以前的上官若得罪了人,不然怎么會有落涯和穿越一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