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飛抬頭看向林氏,心里不免有了絲涼意。
天還未亮,葉離飛心里的涼意,仿佛變成了葉婉瑜臉上正敷著的涼涼的桃花露,今天是離開北都府的日子。
也許是因為心里有些緊張,這幾日偶爾她的小腹兩側會隱隱的疼。
春十娘把武爺的袍子遞給她,囑咐道:“姑娘,你的臉也好得差不多了,但在林州還是要小心,畢竟你在明處,能記住你聲音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若是被不安好心的舉報了,也還是麻煩。”
“明白,你就安心的等著我回來,紅梅那邊讓霍夫人留意著就好。”
春十娘眼里有些不舍,但還是不得不讓葉婉瑜走,
她收拾妥當出了醫(yī)館的后門,玄武云樓帶著幾個人已經是在等著了。
暮晨的月光穿透四散著水汽的薄霧,灑在玄武云樓的身上,他胯下的馬見了葉婉瑜,倒是馬蹄聲清脆地敲了幾下的地面。
玄武云樓伸出手:“走吧!今日是要趕路程的。”
葉婉瑜瞧了瞧他身后圍繞著的幾個隨從,全都是披風騎行打扮,且都帶了面罩,倒也是看不出模樣。
葉婉瑜手剛伸出,就被玄武云樓拎上了馬。
等她坐穩(wěn)了,玄武云樓用身上披風的兩邊裹住她,并給她系上了遮面巾,只露出兩只眼睛。
邊系邊在她耳邊囑咐道:“云峰他們已經先出發(fā)了,今日咱們必須到月望鎮(zhèn),這馬背上可不如坐車,你若辛苦可得告訴我。”
“嗯!”
玄武云樓突然如此親密且溫潤地對她說話,葉婉瑜很不習慣。
她身子前傾,刻意和玄武云樓保持些距離,但兩只手不禁緊抓住了披風兩邊的側襟。
磨坊的馬她都騎不走,還要長途跋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堅持得下來。
可這馬一跑起來,葉婉瑜就后悔了。
這也是多虧早上她沒吃太多東西,不然,她覺得再騎一會,心肝脾胃腎是都能給她顛出來。
她本來肚子就酸酸的疼,這下倒好,還沒等和云峰匯合,葉婉瑜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馬跑得快,天亮的也快,他們出了北都府,且不停息地跑了快二個時辰,
馬背上的顛簸讓葉婉瑜身體的不適越來越強烈,而且她明顯感覺兩腿間已經略有潮濕感,她只能強忍著,并偷偷的把身上袍子的下擺墊在兩腿間,心中祈禱最好不是。
“少主,咱們到花嶺了,休息的地方云峰已經弄好。”
玄武云樓吆喝了一聲,身下的馬很有靈性地立刻放緩了速度,葉婉瑜隱約地聞到了淡淡的花香,但同時她直覺身下有一股熱流涌出。
“這可怎么辦?”
葉婉瑜很慶幸蒙了面,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她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這樣的窘事,她竟然來月事了。
葉婉瑜一直都沒注意,從她入獄到成為北都府的罪奴,這一月有余她并沒來月事。
“早不來,晚不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且身邊沒一個女的,咋整?””
玄武云樓似乎察覺出葉婉瑜有些不太一樣,似乎身體好像還在發(fā)抖。
他微微側頭,見葉婉瑜的額頭出了很多細汗,且眉頭緊蹙,似乎是在忍受什么?
“你們先去,我和葉姑娘有話說。”
等那幾個蒙面隨從都走了之后,玄武云樓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事,可能是坐久了有點累。”
葉婉瑜聲音細若蚊蠅,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慌張。
玄武云樓不緊不慢地讓馬走著,像是再給葉婉瑜分析狀況一樣:“本少主帶的一部分人,可是都在休息地等著呢,一水兒的粗壯漢子,葉姑娘確定沒事?”
葉婉瑜可不想出丑,她環(huán)顧四周,朝右邊一棵大樹指著道:“麻煩少主先在那停一下。”
玄武云樓立刻催馬過去,他下了馬,伸手想抱葉婉瑜下馬。
手舉著的時候,卻被葉婉瑜推開,她不敢和玄武云樓對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就差沒哭出來:“少主,你披風能不能借我?我.....我來月事了,沒有準備.....”
葉婉瑜不確定玄武云樓能不能聽懂,反正她是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鉆進去。
玄武云樓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的臉微微泛紅,雙手迅速解開披風遞給葉婉瑜,但眼神反而變得更加溫柔:“你應該早點說,等著。”
玄武云樓朝前走開了些,口中一聲呼哨,很快就見一個隨從跑了過來,兩人耳語了一陣之后,玄武云樓原地等待了一會兒,等隨從再回來,手中已經多了兩個包裹。
他走回葉婉瑜身邊,指了指樹后面道:“有個包裹里面是我沒穿過的褻衣,你可以拆開,先湊合用,另一個里面是給你扮成農婦的衣服,換上就行,到了月望鎮(zhèn)再給你找專門用的。”
玄武云樓說這些的時候,眼里只有關切,很快就化解了葉婉瑜的尷尬。
“謝謝少主。”
玄武云樓勾唇一笑,指了指樹后面:“以后有什么事,別瞞我,快去吧!本少主給你放哨。”
葉婉瑜也不再忸怩,趕緊走去大樹后面,又確認了一下左右和正前方確實沒人,她也是心一橫,腦袋縮進玄武云樓的大披風里,好在這披風夠大,外面若是有人也是看不見什么。
她很快就換好了褲子,她可沒撕那套干凈的褻衣,而是扯了自己的肚兜墊上,好在血量還不是很多。
葉婉瑜把臟了的衣服收好,才又從披風里冒出頭,把遮面巾拉正了一些,緩了緩才假裝若無其事地從樹后走了出來。
玄武云樓正牽著馬背對著大樹,聽見她的腳步聲也沒回頭。
“休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