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將隨身背著的古樸藥箱輕輕放下,
打開箱蓋,從中取出一個散發(fā)著淡淡草藥清香的緞面診脈包,仔細地墊在桌上。
若寧依言點了點頭,緩緩將手腕伸出,輕輕擱在那柔軟的脈枕之上。
白衣女子隨即屈膝蹲下身來,確保自己的高度低于郡主,以示恭敬。
她伸出三指,指尖輕搭在若寧的腕間,凝神靜氣,細細品察那脈搏的細微跳動。
時間在寂靜中悄然流逝。
見那白衣女子久久不語,只是閉目專注地感受著脈象,
若寧不自覺地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一顆心悄然提到了嗓子眼,胸腔內(nèi)充斥著難以言喻的緊張與隱隱的擔(dān)憂。
一旁的永嘉也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點心,屏息凝神。
一時間,暖閣之內(nèi)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沉默診脈的女子身上,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期待與不安。
過了半晌,白衣女子終于將搭在若寧腕上的手指緩緩收回。
她站起身,對著若寧郡主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透過面紗傳來,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認真:
“若寧郡主,您的脈象有些復(fù)雜。不知可否容許在下在接下來的時日里,寸步不離地跟隨在您身旁,仔細觀察您日常起居的細微之處?”
這話一出,若寧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明顯的詫異與困惑,她一時間未能完全理解這請求背后的深意。
一旁的永嘉按捺不住,急切地追問道:
“怎么樣?神醫(yī),若寧的病……可能治?”
白衣女子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從容地將診脈包收回藥箱,合上箱蓋,動作一絲不茍。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zhuǎn)向永嘉公主,清晰而沉穩(wěn)地答道:
“回公主殿下,郡主的狀況并非尋常頑疾。要查明根源,在下還需近距離觀察郡主飲食、作息、接觸之物一段時日,方能確定毒性源頭究竟在何處。”
“毒性源頭?!”
永嘉公主驚得幾乎從繡墩上站起來,一雙美目圓睜,寫滿了難以置信。
一旁的蕭祁太子聞言,眉頭驟然鎖緊,面色沉肅下來。
而若寧郡主更是愕然當(dāng)場,臉上血色微微褪去,滿是震驚與茫然。
永嘉的聲音因急切而拔高了幾分,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毒性?什么源頭?你說清楚!”
白衣女子面對公主的連聲追問,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她微微躬身,吐字清晰地回答道:
“回公主殿下,若寧郡主身上這困擾多年的異味,并非體疾或后天失調(diào)所致。”
“根據(jù)脈象及初步判斷,乃是……中毒之象。”
半個多時辰后,蕭祁與永嘉一前一后從暖意融融的閣中走了出來。
二人一起朝著院門口走去,永嘉忍不住小聲嘟囔,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情愿,
“太子哥哥,你回去便回去嘛,干嘛非要我特意送你出來?我今日可是特地收拾了行李,準備在若寧這里好生住上幾日的,這才剛坐下沒多久呢。”
蕭祁有些無奈地抬手,輕輕拍了拍永嘉的腦袋:
“怎的?如今若寧回京了,你眼里就只剩她,不把你哥哥當(dāng)回事了?讓你出來送一送都不樂意了?若寧此刻正與神醫(yī)細談病癥,無暇分身送我,你橫豎閑著,送送你哥哥我,還能委屈了你不成?”
永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趕忙親昵地挽住蕭祁的胳膊,撒嬌道:
“哎呀,人家這不是乖乖送你出來了嘛?哥哥最好了,可別生我的氣。”
蕭祁在院門口停住腳步,下意識地回眸朝暖閣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寒光,但很快便隱去。
他側(cè)過身,看向身旁嬌憨的妹妹,神色轉(zhuǎn)為嚴肅,低聲交代道:
“既然你這幾日要在此處小住,那便好好陪著若寧。務(wù)必寬她的心,讓她什么都別多想,只安心配合神醫(yī)診治便是。這才是她現(xiàn)在的頭等大事。”
“知道啦,知道啦!”
永嘉連連點頭,
“這哪里還需要哥哥你特意交代?我過來小住,本就是想著多陪陪她、寬慰她的呀。”
說著,她忍不住蹙起了秀眉,
“真是萬萬沒想到,若寧這折磨了她這么多年的怪癥,竟然是中毒所致!宮里那些御醫(yī)真是太不中用了!一個個自稱醫(yī)術(shù)高明,竟沒有一個診出若寧是中了毒,白白讓她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她的語氣隨即又輕快起來,帶著對兄長的崇拜:
“還是太子哥哥你厲害!尋來的這位神醫(yī)果真不同凡響,只需搭脈片刻,便窺破了關(guān)鍵。現(xiàn)在有神醫(yī)在,若寧身上的毒定然能解!等她好了,以后就再也不必總是躲在這府里不敢見人,也不必日日逼著自己點那么濃重的熏香,難受地熏著自己了!”
半個多時辰之后,蕭祁和永嘉從暖閣之中走了出來,永嘉忍不住嘟囔道,
“太子哥哥,你回去便回去,干嘛非要我送你出來啊,我現(xiàn)在可沒打算走,我今日特地收拾了東西,準備來若寧這小住幾日的。”
蕭祁有些無語的拍了拍永嘉的頭,
“怎的,這若寧回來了你就不把你哥哥當(dāng)回事了,讓你出來送一送你還不樂意了,人家若寧現(xiàn)在正在和神醫(yī)敘話交流病癥,無法送我出門,你閑著也是閑著,送送我怎么了。”
永嘉吐了吐舌頭,挽住了蕭祁的胳膊,
“哎呀,人家這不是送你出來了嗎?”
蕭祁在暖閣門口站定,回眼朝里面望了一眼,眼中神色泛著一絲冷光,
他又側(cè)身看向一旁跟著的永嘉,交代道,
“既然你這幾日要在這小住,那就好好陪陪若寧,讓她旁的什么都不要想,安心醫(yī)治便是。”
“知道了,這個哪里還需要哥哥你交代,我過來小住就是為了寬慰陪著她的。”
說著永嘉忍不住皺了皺眉,有些無語的吐槽起來,
“真是沒想到,若寧這多年的怪病居然是中毒!這宮里的御醫(yī)真是太廢物了,竟然一個都沒診出來若寧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