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妄提出,要姜白留下來時,裴父和裴母自然都是不同意的。
但架不住裴妄蠻橫又霸道。
不同意就坐地上撒潑大哭,還要鬧絕食不吃飯。
裴母哪受得了小兒子絕食相逼,當即便點了頭,同意姜白留下來。
自此,姜白算不上鯉躍龍門,但也算是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是裴妄的玩伴,也是小跟班,自然可以跟著裴妄,擁有不低的生活水平、同等的教育資源。
并且,有裴妄撐腰,也從不會有人看輕她、欺負她。
不過,姜白從沒有過得意忘形。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
放在古代,她就是世家子弟的陪讀丫鬟、伴讀童子。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嫁入豪門,一輩子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眼下,不過是在自己手無寸鐵,無法養(yǎng)活自己時,寄人籬下,以討好裴妄、包容裴妄,無條件支持裴妄的一切,給足他情緒價值的方式,暗暗積蓄自己的力量。
等她長出了羽翼,有能力立足于社會時,她自然會脫離裴家,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平凡人生。
就這樣,一晃十幾年過去了。
二十一歲那年,姜白的大三結(jié)束,即將迎來實習。
她很開心。
只要踏上實習之路,就意味著她有了立足于社會的能力。
自此,她再也不用過寄人籬下、討好別人的日子了。
她終于可以脫離裴家了!
然而,姜白怎么也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將她的所有規(guī)劃都打亂了!
那天晚上,是裴妄的生日宴。
如所有豪門紈绔公子哥的生日宴一樣,裴妄舉辦了盛大的泳池派對,邀請了眾多狐朋狗友們來參加。
而狐朋狗友們之所以會被稱為狐朋狗友,不外乎就是因為他們,出餿主意的本事一絕。
知道裴妄還是個雛,他們十分仗義地叫來了一大群穿著清涼火辣的比基尼美女。
見裴妄皺著眉頭,一個也不感冒,他們甚至還偷偷在裴妄喝的酒里下了藥,說什么也要幫好兄弟“長大成人”!
那晚,姜白本來也在。
不過她送完裴妄生日禮物后就回去了。
她沒錢,送的禮物,向來都是不值錢,但都很用心的禮物。
比如這一次,她送的就是她親手編織的一條紅繩。
早早回到裴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和暗戀許久的齊庭宇同學煲起了電話粥。
就快實習了,她想問問對方有什么想法和計劃。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只是,沉浸在和齊庭宇的曖昧通話中,她完全沒發(fā)現(xiàn),房間里何時充斥了酒味。
而等她終于意識到時,已經(jīng)是后背壓下來厚厚的一堵墻,將她整個人完全桎梏住了!
裴妄的顴骨頂著兩坨紅暈,他跟瘋了似的,大掌肆無忌憚,瘋狂撕扯著一切,語氣癲狂含怒:
“在跟誰打電話!”
“不陪我過生日,回來偷偷跟其他野男人聊天!”
“剛剛你們聊什么了?你怎么可以笑得那么開心!”
早在裴妄出聲的第一句,姜白就慌張地掛了電話。
意識到裴妄在對她做什么,她震驚之余,一邊劇烈掙扎著,一邊又試圖撥打求救電話。
但裴妄直接搶走她手機,往地上狠狠一摔!
“啪!”
“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白白,你是我的!渾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即便是笑,你也只能對著我笑!”
“……”
姜白想出聲讓裴妄放開她。
奈何裴妄的大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炙熱含著酒氣的呼吸,不斷吹打在她的耳側(cè):
“白白,沒有幾個男人是真的愛你,他們不過都是覬覦你的美貌和身體,你別被騙了?!?/p>
“只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p>
“白白乖,要聽話,知道嗎?”
“……”
滾燙的眼淚不斷順著臉頰流下,盡數(shù)流進了裴妄有力的大掌縫隙里,以及,她親手編織的,此刻正戴在裴妄手腕上的那條紅繩里。
但他沒有絲毫減力,反而越捂越緊。
這一刻,他仿佛打開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門,只想肆意妄為,放縱一切。
姜白就這么拼命嗚咽著,以一個絕對屈辱的方式,被動承受著一切……
后半夜,姜白把事情鬧到了裴母莊韓靜那里。
莊韓靜聽聞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并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意外。
小兒子從小被慣得無法無天,給他收拾爛攤子、擦屁股的事,她早不是第一天做了。
相比之下,只是睡了一個女人而已,這算得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莊韓靜面上唯一皺著的那點兒眉頭,大概還是對半夜被吵醒的不悅。
她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語氣輕飄飄:“你想要什么補償?”
姜白眼角含著淚,牙關(guān)緊咬:“我不要補償,我要報警!報警!”
此時的裴妄,酒也醒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十分頹唐地站著。
聽到姜白這么說,他下意識去拉姜白的手,很是悔恨的語氣:“白白,對不起,是我糊涂了。
“不用你報警,等天亮,我自己就會主動去自首?!?/p>
“自什么首!”莊韓靜重重一拍桌子,瞪了一眼裴妄。
隨即,她看向姜白,面容含著幾分怒意:
“姜白,你摸著自己良心問問!
“這些年來,裴家供你吃穿,供你上學!沒要過你姜家一分錢!
“結(jié)果你到好,翅膀硬了,轉(zhuǎn)頭就要把我們裴家人送進牢里?
“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裴家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的?
“我看你就是一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莊韓靜的話,讓姜白面上的血色驟然褪去,周身如墜冰窖。
一旁的裴妄替她說話:“媽,明明是我不對……”
“你給我出去!”莊韓靜指著裴妄,“再替她說話,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裴妄啞然。
他不信他媽會抽他,但他希望他媽可以真的擺平姜白。
他不怕坐牢。
他只希望,白白不要太恨他……
于是,他看了一眼姜白,隨后默默轉(zhuǎn)身,退出了大廳。
莊韓靜起身來到姜白面前,上下輕蔑地打量了她一眼:
“其實我一直都很不喜歡你,從小,你就很有心機,知道討好我兒子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如今,我兒子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我不信你會不知道,繼續(xù)纏著他,你倆發(fā)生這種事,也只是早晚的事。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其實都是你蓄謀已久,在勾引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