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杰海賊團的船再次出現(xiàn)在七水之都的港口時,船上的氣氛與來時已截然不同。
沒有了初見的驚嘆與喧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怒火余燼與堅定意志的沉默。陽光照在甲板中央那幾根巨大的木材上,寶樹亞當散發(fā)著溫潤而神圣的光澤。
船員們默默地各司其職,眼神卻總會不經(jīng)意地瞟向那堆木材,然后又會不約而同地望向站在船頭的羅杰。
船長的背影一如既往地可靠,但那股平日里滿溢而出的豪邁,此刻卻沉淀為一種更深邃、更具壓迫感的東西。
“我們回來了。”雷利的聲音很輕,打破了甲板上的寧靜。
羅杰沒有回頭,只是“嗯”了一聲,目光直視著遠處那座巨大的船塢。
當他們一行人扛著那幾根巨大的木材,再次踏入湯姆的船廠時,那“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和豪邁的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船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目光驚愕地看著這群去而復返的海賊,以及他們肩上那明顯不是凡品的木材。
“喂!你們……”一個年輕船工剛要上前,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按住了肩膀。
湯姆大師緩緩走了過來,他那洪鐘般的嗓門此刻竟有些沉悶:“小子們,你們這是……”
他的話在看清那木材的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這位世界第一的船工臉上那標志性的豪爽笑容消失了。他一步步走上前,默默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地、近乎虔誠地撫摸著寶樹亞當?shù)谋砻妗?/p>
他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側耳傾聽那沉穩(wěn)而清脆的回響,閉上眼睛,仿佛在與這木材的靈魂對話。
整個船廠鴉雀無聲,只剩下湯姆沉重的呼吸聲。
“哇哈哈……哇哈哈哈哈!”
短暫的沉寂后,湯姆爆發(fā)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的大笑。
“你們這群……混賬東西!真的把它搞到手了!DON!”湯姆一拳捶在自己的胸口,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死死盯著羅杰,那雙大眼睛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干得不錯!有資格擁有老子親手造的船!”
湯姆轉身面對羅杰,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小子,你們把它弄到手就證明了你們的器量!老子說話算話,這艘船我免費給你們造!DON!”
他頓了頓,咧開大嘴,笑容里充滿了創(chuàng)作的**:“但是!用寶樹亞當造的船不能是隨隨便便的樣子貨!它必須是獨一無二的王!說吧,你們想要一艘什么樣的船?”
這個問題一出,羅杰海賊團的眾人立刻來了精神。他們被湯姆帶到一個巨大的工作間,圍在一張鋪著巨大白紙的桌子旁。
“首先要大!要能裝下我們所有人,還要能開最棒的宴會!”羅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唾沫橫飛。
“要有最堅固的船舷和甲板,方便我隨時鍛煉。”雷利補充道,手指習慣性地摩挲著劍柄。
“廚房!廚房一定要大!還要有一個能抵抗風暴的酒窖!”賈巴的眼睛里閃著光。
“我的那些發(fā)明需要一個專門的工作室!”龐克洛也擠了上來。
“我……我想要一張不會被米勒前輩打鼾吵醒的床……”諾茲頓弱弱地舉手。
“你說什么?!”米勒·派因吹胡子瞪眼。
一群人七嘴八舌,從武器庫的設計吵到廁所應該有幾個,場面一度陷入混亂。湯姆大師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聽著。
“都給我安靜!”羅杰一聲大吼,鎮(zhèn)住了全場。他看著湯姆,眼神變得無比清澈:“湯姆,我想要的船不是一堆房間和木板的集合。我想要一艘……能和我們一起笑的船!一艘能載著我們的夢想,沖破一切風浪,抵達世界盡頭的伙伴!”
這番話沒有談及任何具體的設計,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湯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他看著羅杰,仿佛想要重新認識這個男人。
“……一艘會笑的船?”湯姆喃喃自語,隨即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亮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DON!”
“一艘要征服大海的船,首先要懂得如何與大海共舞。”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凱爾。他走到桌邊,手指沾了點水,在桌面上輕輕一劃。
桌上的水漬仿佛活了過來,在他指尖的引導下時而化作平緩的波浪,時而掀起小小的漩渦。
“船的龍骨是脊梁,船身是肌肉。如果它的線條能順應海浪的流動,而不是與之對抗,那么大海就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
凱爾一邊說,一邊用水漬勾勒出一條流暢優(yōu)美的船身弧線,“它能讓我們更快,也更穩(wěn)。”
他沒有提任何專業(yè)的術語,但那直觀的演示,讓所有人都看懂了。
湯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沒錯!小鬼,你說到點子上了!利用波浪的力量……哇哈哈哈!”
“不只是共舞,”凱爾笑了笑,他看向羅杰,“船長想要的是一艘會‘笑’的船。笑,需要聲音。一艘王者的船,它的咆哮也該與眾不同。”
他指了指船頭的方向:“為什么不把主炮和船首像融為一體呢?讓每一次開火,都像是這艘船在對著大海發(fā)出豪邁的笑聲!”
“把炮裝在船頭?!”
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想象力。
羅杰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震天的大笑:“庫哈哈哈!說得好!凱爾!就要這樣!一艘會用大炮來大笑的船!這才配得上我們!”
湯姆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眼中充滿了創(chuàng)作的火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他猛地抓起一支巨大的炭筆,在鋪開的白紙上瘋狂地揮舞起來。
流暢的線條,大膽的構思,羅杰的夢想,凱爾的靈感,船員們的愿望全都在他的筆下融為一體。
一艘前所未有的海賊船的雛形躍然紙上,它有著足以承載巨人的寬闊甲板,優(yōu)雅而矯健的流線型船身,以及威風凜凜的金色船頭與優(yōu)美的雙生少女船首像。
“它……它就像活的一樣……”諾茲頓喃喃道。
所有人都被圖紙上那艘船所散發(fā)出的生命力與王者之氣深深震撼。
羅杰看著圖紙,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撫摸著身邊那散發(fā)著淡淡金輝的寶樹亞當,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它乘風破浪的模樣。
“就叫它……”羅杰的聲音充滿了力量與喜悅,他一字一頓地宣布,“‘奧羅·杰克遜號’!承載著我們所有人的黃金之船!”
“奧羅·杰克遜號……”雷利重復著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了微笑。
“哦哦哦哦!”船員們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
“好!好名字!”湯姆將炭筆用力往桌上一拍,發(fā)出一聲巨響,“那就這么定了!我湯姆,賭上世界第一船工的名號,為你們打造這艘王之船!”
他轉身,從工具架上拿起一柄巨大的錘子和一根長釘,走到船廠中央那片為鋪設龍骨而預留的空地上。
“都看好了!”湯姆大吼一聲,高高舉起鐵錘,“這是王者的第一聲心跳!DON!”
“鐺——!”
清脆悠長的錘擊聲響徹整個七水之都,向全世界宣告一個全新的傳說就此拉開了序幕。
凱爾站在人群后看著眼前這幅足以載入史冊的畫面,心中激蕩不已。
他知道這艘船未來將承載著這群自由的靈魂,完成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偉大航路,抵達最終之島,揭開世界的秘密。
而他不僅是這段傳奇的見證者,更是親手為其添上了關鍵一筆的參與者。
真他娘的……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