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被后世無數歷史學家和新聞工作者添油加醋的傳奇對決,持續了三天三夜。
白天,兩艘代表著大海最高戰力的海賊團,在島嶼上進行著最原始、最純粹的力量碰撞。
羅杰的神避與白胡子的震震果實能力分庭抗禮,雷利的劍光與馬爾科的青炎交相輝映,賈巴的巨斧與喬茲的鉆石之軀奏響了金鐵的轟鳴曲。
霸氣的余波將島嶼中央犁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對撞都讓天空為之變色。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不成文的默契便會悄然生效。
戰斗戛然而止,雙方各自退回營地,點起篝火。
白天還打得你死我活的敵人,此刻卻隔著巨大的凹坑,遙遙舉起酒杯。
“喂!紐蓋特!你那邊的酒還有沒有了!”羅杰扯著嗓子大喊。
“咕啦啦啦!想要的話,就自己過來拿啊,羅杰!”白胡子豪邁地回應。
于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一個羅杰海賊團的船員捂著胳膊上的傷,罵罵咧咧地走向白胡子海賊團的營地,不是為了尋仇,而是為了換一卷干凈的繃帶。
而白胡子海賊團那邊,薩奇端著一盤烤得焦香四溢的海獸肉,大搖大擺地走進敵陣,只為換一瓶羅杰船上獨有的、產自西海的烈酒。
到了第三天黃昏,當羅杰和白胡子再次對拼一記,雙雙被震得后退,然后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時,這場荒戰爭終于演變成了一場更加荒唐的宴會。
所謂的“把身上全部家當留下”,最終變成了“禮物交換大會”。
六百六十六,變臉不扣豆!
“哈哈哈!紐蓋特,你這把從海軍那搶來的破槍,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羅杰扛著一把造型浮夸的燧發槍,槍口還鑲著可笑的寶石。
“咕啦啦啦!你這頂帽子不錯,正好給御田當碗使!”白胡子把一頂繳獲的海軍校官帽扣在了光月御田頭上,引來后者“哦哦哦”的怪叫。
船員們鼻青臉腫,身上打著繃帶,臉上卻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們勾肩搭背,交換著從對方船上“借”來的食物、美酒,甚至是各自的戰利品,吹噓著自己白天的戰績,然后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拆穿,最后扭打在一起,又被同伴拉開,灌上一大口酒。
喧囂、混亂,卻又充滿了奇妙的和諧。
凱爾坐在高處的一根粗壯樹杈上,雙腿悠閑地晃蕩著。
他一手拿著個不知從誰那里順來的蘋果,饒有興致地俯瞰著下方這幅光怪陸離的景象,仿佛在欣賞一出精彩的戲劇。
這才是海賊!
強大、自由、隨心所欲,用最純粹的方式去碰撞,也用最純粹的方式去和解。
羅杰的魅力正在于此,他能吸引來同樣純粹的怪物,比如白胡子。
凱爾的目光從坐在高處巨蕈狂笑的羅杰和白胡子身上移開,最終落在了宴會邊緣的幾個小鬼身上。
那是一場無聲的對峙。
嚯,剛才沒注意!介不黑胡子嘛!
馬歇爾·D·蒂奇抱著雙臂,神情嚴肅地站在白胡子海賊團的陣營邊緣。
他的目光越過篝火與人群,牢牢鎖定在對面的兩個身影上——香克斯和巴基。
“馬爾科隊長,”蒂奇壓低了聲音,眼睛卻沒有離開對面,“羅杰船上的那兩個,紅頭發和紅鼻子的,是見習船員嗎?”
馬爾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啊,是香克斯和巴基啊。他們很早就上船了,算是老資格了。”
“是嗎……”蒂奇瞇起了眼,“看起來不怎么強啊。”
而在對面的陣營里,氣氛則完全不同。
“喂,香克斯,”巴基鬼鬼祟祟地湊到香克斯耳邊,壓低了聲音,仿佛在分享什么驚天大秘密,“你看到對面那個戴帽子的家伙沒有?”
香克斯聞言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看到了啊,怎么了?”
“他……”巴基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連紅鼻子都仿佛更紅了,“他這三天晚上,一次都沒有睡過!”
香克斯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睡覺?那又怎么樣,不睡很自豪嗎?”
“白癡!”巴基急得跳腳,聲音都變尖了,“問題不在這里!我偷偷聽白胡子船上的人說,那家伙……那家伙從出生開始就沒睡過覺!他的人生是別人的兩倍啊!”
他頓了頓,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遠處的蒂奇,聲音顫抖著總結道:“那是怪物啊!香克斯!”
香克斯愣了一下,撓了撓頭,似乎無法理解這件事的恐怖之處。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對峙的另一端,未來的四皇“黑胡子”,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馬歇爾·D·蒂奇抱著手臂,額頭上滲出了一絲冷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巴基,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風暴。
那個紅鼻子……
為什么他一直盯著我?
從第一天晚上開始,他就盯著我。
第二天晚上,他還在盯著我。
今天!第三天了!他依然用那種好像發現了什么天大秘密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蒂奇感覺自己的后背都有些發毛。
凱爾快蚌埠住了。
巴基:對面那個人好恐怖,三天三夜沒睡覺!
蒂奇:對面那個人好恐怖,盯著我看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