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說完,清楚的感知到,對面的這個年輕人眼神更加可怕了。
下意識的動作,阿姨立即把門往里收了一半。
她有意勸慰,“小伙子,要我說……”
“你還年輕,你這樣的條件……”
阿姨上下看了看,除了兇一點,長相和身高看著都入眼。
“再找個也容易。”
“做人,還是得往前頭看。”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你這樣情情愛愛……阿姨是個過來人,蘇小姐既然已經(jīng)有了歸宿,你又何必……”
話沒說完。
大少爺突然伸出手!
已經(jīng)關閉了一半的大門,被黎危一點點重新朝外拉!
嚇得對門鄰居一個激靈!
饒是已經(jīng)拼了命的拽住門把,沒用,大門硬是被黎危給徹底拽開了!
這人好大的力氣。
他把門打開要做什么?
一瞬間,中年阿姨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好幾個前男友蓄意報復的社會新聞。
“我……”
“我警告你!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你……你要干什么!”
憋著力氣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顫音,中年阿姨已經(jīng)緊張的全身都在抖。
黎危正眼看向對方,駭人的視線中,他一字一句的開口,“你說錯了一件事。”
什么?
黎危開口,“我不是前男友。”
那還能是啥?
驚魂未定中,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已經(jīng)轉身。
他沒做任何違法出格的事。
這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又帶著一股迫人的寒意下樓。
就算是剛才那個有些冒犯的舉動,似乎……
也只是為了強調前男友這一點。
好半晌以后,鄰居阿姨特意朝著樓底下確認了一遍。
真的走了。
不是男朋友的話……
難不成,對門的蘇小姐這是招惹上了什么討債的高利貸?
……
黎危并沒有離開。
看出來蘇婉的鄰居不歡迎自己,也沒必要堵在人家門口。
他始終站在蘇婉樓底下。
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又像是路邊被人遺棄的野狗。
手上夾著的煙蒂已經(jīng)燒到了尾端,灼人的燙意傳來,黎危不在意的看了一眼。
指尖用力,煙蒂隨即被捻成了灰燼。
十點了。
就算是去吃飯,也應該回來了。
沖動催著自己親自找上薄家。
只是……
薄家的老頭快死了。
自己如果真的貿(mào)然闖進去,薄修遠爺爺那顆顫顫巍巍的心臟,多半也承受不住。
理智不停地提醒自己,沒必要折騰到那一步。
情感上,但凡是想象著此刻蘇婉站在薄修遠身邊的場景。
完完全全,沒有辦法忍受!
明明自己才是最先抓住的兔子,也和她約定了彼此的關系……
甚至。
自己已經(jīng)在想著,如何更進一步。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
就是這個時候!
薄修遠這個癟犢子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惱意里夾雜著還有一份未知的慌張。
黎危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心里的不確定,好像是一塊巨石,壓得黎危猛地掐住自己的指尖。
“艸。”
黎大少爺又罵了一句,眼神無意識的看向六樓,關注的那扇窗戶,燈光還未亮起。
這輩子,第一次這樣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這樣熬人。
終于。
漫長的等待中,黎危聽見了小區(qū)門口傳來的動靜。
超跑特有的轟鳴聲。
回來了。
隔著一棵樹,黎危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那輛車。
下車的人果然是蘇婉,今天的她完全不一樣。
化妝了。
那張臉顯得更加嬌俏。
還換上了一身粉色,以前季映真暗示過。
這就這樣的粉,還有個全名。
【好嫁風。】
不該有的聯(lián)想,此刻立馬釀成了翻天的妒忌和恐慌。
黎危注視著薄修遠和蘇婉告別。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顯然的笑意,遠遠看上去。
他們倆似乎很熟悉,又有點親密。
“再見。”
黎危看見薄修遠還拿了一個東西給蘇婉,看上去……
像是一份文件。
視線范圍內,蘇婉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跟前。
小區(qū)正中央的這棵黃連木足夠寬廣,巨大的樹影籠罩下,蘇婉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里居然還站著一個人。
即將擦身而過的瞬間。
一股猛烈的大力!
猛然將蘇婉扯了過來!
蘇婉幾乎是下意識的一聲驚呼。
定睛看過去,蘇婉表情意外,“黎危?”
“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等你。”大少爺沙啞著開口。
等了一個下午。
黎危情緒顯然不對勁,濃郁的墨色里,鋪天蓋地的都是怒火。
還有怨憤。
理智的弦早就搖搖欲墜,黎危努力控制住自己說話的口吻。
他慢騰騰的開口,“說說,怎么回事。”
“你和薄修遠。”
蘇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從薄修遠車上下來,應該是被看見了。
“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
因著手腕處的親密接觸,蘇婉的嗓音有些嬌軟,看過來的眼神里,透著明晃晃的水潤。
是肌膚饑渴癥的癥狀表現(xiàn)。
黎危卻在想著,薄修遠剛才送禮物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她?
她也是這樣的神情?
大少爺手掌再次用力!
小姑娘聲音更軟了,她可憐兮兮的說,“黎危!”
“疼。”
疼死你才好。
黎危惡狠狠的想著,到底是心軟,還是稍稍松開了一些。
“說事情。”
蘇婉:“是這樣的……”
“薄律師找到我,因為上次送我回公司,不小心被家里人看見了。”
蘇婉說出了所有的經(jīng)過,“薄律師剛好需要女朋友的身份。”
“我……的話。”
兔子說話的聲音小了下去。
她后面想說的,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黎危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喉間無意識的變得干澀,“你什么?”
蘇婉說:“你不是每次都覺得我……”
“我們之間的合作,也不是很愉快。”
聲音越來越小,蘇婉也在觀察黎大少爺?shù)谋砬椋s著脖子開口,“我就想著,薄律師是不是也可以……”
黎危所有的表情都變了。
已經(jīng)徹底成了一座煞神!
“你接著說。”
蘇婉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終于說出了答案:“我就想著,和薄律師試一試。”
“本來嘛……”
蘇婉說著,“你也一直嫌棄我。”
所以,結論就是。
兔子已經(jīng)給自己找好了下家,擦擦屁股,她準備給自己換個窩……
一切都聽明白了。
隱約的擔心,終于變成了現(xiàn)實。
蘇婉往后退了一步。
黎危朝前走了一步!
男人高大的身影徹底籠罩住面前的小姑娘,黎危咬牙切齒的說著,“蘇婉。”
“我早就應該猜到的,你才是膽子最大的那一個。”
輕而易舉的招惹。
又想著輕飄飄的退開。
她倒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