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坐了周揚的自行車不假,這一點上,葉夏然無從辯駁。
見葉夏然沒吱聲,王翠花的氣焰更囂張了,她把手里的瓜子扔在鐵皮盒里,直接站了起來。
王翠花不懷好意地一笑,“葉夏然,你怎么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這會兒無言以對了?”
“呵,也就是沈知遇無能,你換個男人試試,不把你的腿打斷他都不算個男人。”
葉夏然的小臉泛白,別的話倒是沒聽清,“無能”兩個字就像是扎在了腦子里。
葉夏然怒視著,“你說誰無能呢?”
王翠花扯著脖子喊,“當然是說你家男人啊,老婆去私會情夫都不敢吭聲的男人,就是無能。”
那副嘴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葉夏然氣壞了。
可她又不想無能狂怒,反而讓這些看笑話的人占了便宜。
葉夏然彎著嘴角,也不氣了,“翠花嫂子,你怎么天天盼著我家男人打我啊?該不是你丈夫在家里天天打你,你看見我男人對我好,就心生妒忌吧。”
語落,王翠花瞬間破防了,瞪著那雙牛眼歇斯底里,“胡說八道,葉夏然,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葉夏然表現得輕松,反而把王翠花氣得嘴歪眼斜。
就聽一旁花布衫的婦女小聲嘀咕,“我說怎么總能瞧見翠花嫂子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該不會真讓葉夏然給說中了吧。”
這么一聽,葉夏然眼睛一亮。
她不過是想“無中生有”,沒想到還真有其事。
葉夏然露出震驚的表情,“啊,難怪翠花嫂子會破防?原來是天天被丈夫打,這才見不得我好。算了算了,如果詆毀我能讓你心里平衡一點,我倒是愿意慷慨。”
王翠花氣瘋了,咬牙切齒的直接朝著葉夏然沖了過去,“賤人,我今天撕爛你這張嘴。”
王翠花撲過來,揚起厚重的巴掌就往葉夏然臉上掄。
只不過巴掌沒等落在葉夏然的臉上,王翠花的手臂就被她攔了下來。
葉夏然的臉上哪里還有什么笑意,滿是陰鷙和寒光,她盯著王翠花眼底像藏了刀子,“王翠花,我警告你。你怎么說我都行,可你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沈知遇一句壞話,我不會放過你。”
王翠花嚇得一激靈。
也不知道為啥,她就是覺得葉夏然不一樣了。
莫名的,讓她害怕。
葉夏然甩開她的說,王翠花踉蹌著后退險些沒站穩。
她狠狠瞪了葉夏然一眼,然后冷哼一聲搬著小板凳和裝瓜子的鐵罐子徑直走了。
另一個中年婦女見狀,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兩聲,也走了。
眼下,就剩下李二丫,見兩人走遠,屁顛屁顛走到葉夏然身邊,“小葉,你猜的可真準,我跟你說,王翠花的丈夫隔三岔五就打她一頓,這事兒還是她丈夫和我家男人喝酒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不過,你是咋猜到的?”
她沒猜,純粹是胡說的。
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葉夏然沒吱聲,而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李二丫。
上次周揚受傷住院,就是李二丫通風報信,還順走了家里所有的包子。
后來聽康康說的話,大概就是李二丫經常用周揚的事情跑到家里打秋風,看見啥都拿。
這么一想,康康會埋怨她也是應該的。
李二丫被她盯得不自在,干笑了兩聲,“小葉,你咋這么瞅我?怪瘆人的。”
葉夏然彎著眉眼,嘴角揚起一抹笑,她主動挽著李二丫的臂彎,“二丫,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朋友,能和我聊得來的就更不多了。二丫,我是真心把你當知己的。”
李二丫有點蒙,葉夏然今天是吃錯藥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倒是有自知之明,鄰里鄰居的哪個不是避她如蛇蝎,沒人愿意搭理她。
也就是自己,愿意和她說兩句話。
當然,若是沒有好處撈,李二丫也不愿意和她這種浪蕩的女人多說一句。
李二丫討好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周主任背叛你,你才嫁給沈知遇的,你心里的苦我都明白。”
果然,李二丫知道一些內幕。
葉夏然心中一喜,對李二丫更熱絡,“二丫,沒想到你都還記得,這世上也就只你懂我。”
李二丫脖子一梗,樣子有幾分得意,“我當然記得,你和周主任雖然還沒辦婚禮,可是都扯證了啊,那就是正經兩口子了。周主任和蔣婷芳搞上背叛你,你一氣之下才嫁給沈知遇的,這些年你有多難,有多不甘心,我特別能理解。”
原來她和周揚只是領了結婚證,并沒有辦婚禮。她之所以會嫁給沈知遇,是發現周揚和蔣婷芳的奸情?
葉夏然微微蹙眉,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換做現在的自己發現周揚背叛,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為了報了周揚胡亂的嫁給別人。
這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不對,這里面一定還有什么是她沒和李二丫說的。
會是什么呢?
李二丫看到她表情沉下,心里猜測她八成是又想周揚了,李二丫說,“小葉,我聽我男人說,周主任的傷情加重了。聽說是剛動完手術一大早就跑出醫院,晚上才回去,這才導致的傷情加重。”
早上就跑了出去?
難道周揚一早就去了田秀娟的墳前?太陽落山才往回走。
難怪周揚見到她第一眼就質問她,連母親的忌日都忘了。原來他從早上待到晚上,一直沒見到她,所以才能理直氣壯說出那樣的話。
葉夏然在思考,李二丫突然問了句,“小葉,你昨天一整天都和周主任在一起吧。”
葉夏然的思緒被拉回來,回答得坦然,“我昨天中午才起床,下午去了我之前的發小家里,回來時去祭拜我母親偶然遇見的周揚。”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忘了?”
李二丫心想,你的破事兒她哪里能記得這么清楚。
李二丫笑了笑,“每年你母親的忌日你都會和周主任一起去的,我當然記得。”
葉夏然的眼神有微弱的變化。
每年田秀娟的忌日,都是周揚陪著她?
就聽,李二丫勸慰,“要我說,周主任心里還是有你的,若不然,也不會每年都去祭拜你母親了。”
李二丫慫恿,“小葉,周主任當年不過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還是愛你的,說起來,還是你和周主任般配。我覺得,你們兩個早晚會再續前緣的。”
下一秒,一個低沉危險的聲音傳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