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很清楚浮云山出品的分量意味著什么。
三成都會是天文數字,何況是六成。
而周盈月甚至還敢提自己的要求,這份膽識,確實非同一般。
“說。”許星歡似乎對此并不意外。
“第一,我要這個品牌的絕對主導權。從品牌定位、市場營銷到客戶管理,所有決策必須由我來做。司家可以派駐財務監督,但不能干涉我的經營。我要保證,這個品牌從誕生到成長,都刻著我周盈月的名字。”
“第二,原料供應。我需要一個穩定的供應渠道。”
“第三,安全。司家提供的保護。”
她一口氣說完,挺直了腰背,目光灼灼地看著許星歡,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她是在賭,賭許星歡不是一個單純追求利益的商人,而是一個更看重“價值”和“能力”的上位者。
許星歡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氤氳的熱氣,“你的條件,司家那邊會有人跟你談。至于第二點……”
她的目光越過周盈月,望向院外那片被靈氣滋養得生機勃勃的土地,“浮云山的東西,不會大批量量產。每個季度能有多少,看天,也看我的心情。你能拿走多少,看你的本事。”
這句話,比任何契約都更讓周盈月安心。
這代表著,主動權始終在許星歡手里,而非司家;也代表著,這個品牌的稀缺性將得到最根本的保證。
“我明白了。”周盈月站起身,對著許星歡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人生軌跡,將徹底改變。
劉燕送周盈月下山山路上,周盈月緊繃的身體才逐漸放松下來。
她回頭望了一眼云霧繚繞的山頂,心中依舊激蕩難平。
兩人走到山腳,周盈月看到了她來時乘坐的那輛車,司機早已等候在一旁,為她拉開車門。
但她沒有立刻上車,而是轉身對劉燕說:“劉助理,我想在這附近走走,可以嗎?”
劉燕點了點頭:“當然。”
周盈月沒有拒絕劉燕的陪同,兩人一前一后,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山路,緩緩走下山。
空氣中那股沁人心脾的清甜氣息,似乎隨著海拔的降低而略微淡薄,卻依舊遠勝過她去過的任何一處自然景區。
下河村村口那棵據說有上百年歷史的老槐樹,枝繁葉茂,像一把撐開的巨傘,庇護著樹下乘涼的村民。
幾棟新建的高層小樓,顯得有些突兀,卻也昭示著某種正在發生的變化。
當他們看到從山上走下來的劉燕時,紛紛熱情地打著招呼。
“燕啊,喲,這是陪朋友逛逛?”一個正在自家門口擇菜的大嬸抬起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她的手粗糙而布滿老繭,指甲縫里還帶著新鮮的泥土痕跡。
“李大嬸,忙著呢。”劉燕微笑著回應,熟稔得像是鄰里街坊。
“托許老板的福,現在游客多了,我家那口子在村口賣點山貨,這幾天掙的比過去一個月都多!”李大嬸的聲音洪亮,充滿了滿足感,“就是俺們這兒也沒啥好東西,都是些山里挖的筍干、蘑菇。”
周盈月只是靜靜地聽著,看著。
她看到幾個半大的孩子,舉著手里用狗尾巴草編成的小兔子,在面露新奇的游客前兜售著,一塊錢一個。
游客們大多會心一笑,掏出手機掃碼,買下一兩個,不是因為需要,而是被這份山野間的童趣所打動。
她看到了貧瘠土地上,生長出的最頑強的生命力。
“前面就是秀水河了,貫穿整個下河村。”劉燕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周盈月抬眼望去,一條清澈的河流如碧綠的絲帶,河水并不湍急,卻充滿了活力,陽光灑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而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河道中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
十幾艘色彩鮮艷的皮劃艇,在河道中隨波逐流。
艇上坐著的大多是年輕的游客,他們穿著救生衣,手里拿著水槍,正毫無顧忌地互相“攻擊”,清涼的水花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晶瑩的弧線,伴隨著夸張的尖叫和開懷的大笑,整條秀水河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水上樂園。
河岸邊,一個穿著白襯衫、氣質干練的年輕女人正舉著一個手機,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她的聲音清晰而富有感染力,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周盈月也能感受到那份熱情。
“家人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下河村的激流勇進項目!從上游漂到下游,全程大概四十分鐘,不累,但是絕對好玩!特別是帶孩子來的朋友們,保證讓你家神獸玩到不想走!”
那個女人似乎注意到了劉燕的身影,眼睛一亮,迅速將手機固定在旁邊的支架上,繼續對著河面拍攝,自己則快步迎了過來。
“楚書記,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周盈月周總,我們老板的客人。”劉燕為兩人做了介紹。
“周總好,我叫楚宜,是下河村的村支書。”楚宜伸出手,她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楚書記剛才的直播很精彩。”
“這些皮劃艇,是村里統一采購的?”周盈月問道,她已經嗅到了一絲商業模式的味道。
“對!”一說到這個,楚宜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村改合作社后,就成立了合作社集體經濟。”
“星歡之前包山不是給了一大筆錢嘛,我把那筆錢拿出來做本金,再號召村民們自愿集資入股。”
楚宜的語速很快,邏輯清晰,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年底了,除了給入股的村民分紅,剩下的錢全都歸村集體所有,用來修路、建公共廁所,以后還要給村里的老人發養老金,給孩子們發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