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山腳下一座戒備森嚴的四合院里,秋日的暖陽透過枝葉繁茂的古槐,在青石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這里沒有市中心的喧囂,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顯得格外清幽肅穆。
李明軒坐在客堂的紅木椅上,姿態放得很低,甚至有些拘謹。
他對面坐著一位身穿灰色對襟唐裝的老人,老人手中不急不緩地盤著兩顆光潤的文玩核桃,正是司家的定海神針,司啟正。
李明軒恭敬地將一個古樸的紫砂茶葉罐放到桌上,“司爺爺,我今天來是給您送樣好東西。”
李明軒打開罐蓋,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瞬間溢滿了整個客堂,那香味帶著一種仿佛能鉆進人骨子里的鮮活生機,連帶著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司啟正盤核桃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這茶……從何而來?!”
李明軒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是從顧家那邊勻來的,前一陣他們家老爺子開了品茶大會……”
司啟正接過紫砂茶葉罐,深嗅,這哪里是茶!
這分明是蘊含著一縷“先天生氣”的靈物!
“顧家……”司啟正喃喃自語,眼中情緒翻涌,最終都化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明軒,今日之事司家欠你個人情,我還有事要處理,讓老宋送你出去。”
李明軒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臟狂跳起來!
司家的人情?!
這份量,在京城足以讓任何一個家族瘋狂!
他今天不過仗著自家爺爺一點薄面,要不然連見司老爺子的資格都沒有,李明軒不敢有絲毫逗留,連忙起身告辭,跟著管家宋叔向外走去。
“老爺。已經送李家小輩離開了。”管家宋叔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前傾。
“去查。”司啟正放下茶罐,“顧家,最近接觸過什么人,去過什么地方,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格外凝重,“尤其是,這茶的源頭。”
“是,老爺。”老宋躬身領命,轉身快步離去,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
后院的房間,與其說是臥室,不如說是一間頂級的私人加護病房。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各種昂貴的醫療儀器安靜地運行著,屏幕上跳動著微弱的生命曲線。
病床上,躺著兩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那是一對龍鳳胎,女孩叫司寒玉,男孩叫司寒商。
兩個孩子都生得粉雕玉琢,如同畫里走出來的金童玉女,只是臉色都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眉宇間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倦意,仿佛是兩株還沒來得及盛開,就要枯萎的花。
“爺爺。爸爸。”兩個孩子有氣無力地喊著,聲音細若蚊蚋。
司啟正心頭一抽,臉上卻擠出溫和的笑容,他走上前,摸了摸孫女冰涼的小手,柔聲道:“小玉,阿商,來,嘗嘗爺爺新得的好東西。”
他轉身,從司建城手中接過那個古樸的紫砂茶葉罐。
旁邊的醫護人員欲言又止,兩個孩子的身體極為脆弱,飲食都有著最嚴格的標準,茶葉這種……
當罐蓋揭開,一股清冽的幽香瞬間沖散了滿屋的藥味,熱水沖泡的瞬間,一股更加濃郁的蘭花香氣撲面而來,滿室生春。
“好香……”病床上的司寒玉翕動著小鼻子,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茶水入喉,一股暖流瞬間從腹中散開,涌向四肢百骸。
“爺爺……我……我感覺身體里暖洋洋的,好舒服……”女孩小聲說,聲音雖然依舊虛弱,卻比剛才清晰了許多,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頰上,竟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潤。
“我也是……”男孩也跟著點頭,他甚至嘗試著抬了抬胳膊,這個平時需要費很大力氣的動作,此刻卻似乎輕松了不少。
外人只知司家權勢滔天,卻不知他們家最大的隱痛。
這對龍鳳胎,生來便被玄陽子斷言為千年難遇的“天靈根”,是修道的絕佳胚子,特意為他們起名寒玉,取冰之純凈;寒商,取秋風之肅殺。
可生不逢時,在這個靈氣枯竭的末法時代,這份天大的機緣,反而成了一道催命符。他們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洞,本能地渴求著天地靈氣,卻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不斷地消耗著自身的生命本源。
這些年,司家尋遍了名山大川,拜訪了無數奇人異士,耗費了天文數字般的資源,也只能勉強吊住兩個孩子的性命。
而今天,這杯來自“浮云山”的茶,卻讓他們看到了希望!那茶里蘊含的,正是兩個孩子最需要的靈氣!
南麓腳下崗哨亭旁,趙明松正給護衛犬們注射疫苗,劉燕在擼狗。
車隊已經在崗哨亭前的停車線后穩穩停下,分毫不差。
車門打開,一個身形筆挺,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他環視一周,目光在那些齜牙咧嘴的護衛犬身上短暫停留,最后落在了劉燕身上,眼神平靜無波,卻自有一股威嚴。
“劉助理,您好。在下宋源,是京城司家的大管家,今日來拜訪浮云山山主。還麻煩您幫忙通報一聲。”
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