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林家祖宅。
與浮云山那種渾然天成的靈秀不同,林家的宅邸處處透著一股奢華與威嚴(yán)。
每一塊磚石,每一根梁木,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家族的百年榮光。
林家祠堂前的廣場上,核心成員齊聚于此,個個面色凝重。
擔(dān)架上躺著的,正是被許星歡廢掉修為、扔出浮云山的刀疤臉一行人。
他們沒死,甚至連皮外傷都很少,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空洞無神,如同行尸走肉。
那種從內(nèi)到外散發(fā)出的死寂和絕望,比任何慘烈的傷口都更讓人心驚。
一名林家的醫(yī)師剛剛為他們檢查完畢,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家主,各位長老……他們……他們的丹田氣海,已經(jīng)……已經(jīng)徹底碎了。經(jīng)脈也全部萎縮,回天乏術(shù)。”
“從今往后,他們就是……廢人。”
“廢人”兩個字,像兩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林家人的心上。
這可是八個煉氣期的修士!
雖然明面上不是林家人,但也是花費巨大代價豢養(yǎng)的爪牙,是家族在暗處的一股重要力量。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一個脾氣火爆的長老猛地一拍身旁的石桌,怒吼道,“那司家究竟在那里藏了什么人?竟敢如此折辱我林家!”
刀疤臉渾濁的眼球動了動,似乎是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一個女人?……還有兩個孩子?”林嘯臉一僵,想起那個一巴掌拍飛自己保鏢的女人。
“是……是的……”刀疤臉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那兩個孩子……還說……還要把我們切成兩半……”
“她說……她親自動手,是給……是給我們老太爺面子……”
“砰!”林夫昌身下的太師椅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
這已經(jīng)不是挑釁,而是**裸地將林家的臉面踩在地上,再狠狠地碾上幾腳!
林夫昌的眼神渾濁,但偶爾閃過的精光卻讓人心神劇顫。
他走到擔(dān)架前,掃了一眼那八個廢人,眉頭皺了一下。
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廢掉一個煉氣期修士的丹田不難,難的是廢得如此干凈利落。
八個人的經(jīng)脈萎縮,卻不傷及臟腑,不損及性命,這需要對靈力有著出神入化的控制力,這遠超自己。
林夫昌沉默了片刻,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不甘。
他林家在南疆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若就此罷休,林家的聲威必將一落千丈,淪為笑柄。
“去,備一份厚禮。”林夫昌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我親自去一趟浮云山。”
他心中另有盤算,對方如此年輕,絕不可能是老怪物。
唯一的解釋,就是得到了逆天機緣,修為暴漲。這種人,往往根基不穩(wěn),心性不定。
他親自上門,先禮后兵,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若真是不好惹的過江猛龍,那便認栽。
若只是個空有修為,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
天材地寶,能者居之!
與林家的陰云密布截然相反,浮云山正迎來它嶄新的一天。
隨著綜藝切片、粉絲安利等等言論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酵,浮云山官方賬號的粉絲數(shù),一夜之間突破了三百萬大關(guān),每一條動態(tài)下面都有成千上萬條評論。
“年度最值得期待的旅游目的地”、“治愈一切焦慮的人間仙境”,諸如此類的標(biāo)題,配上游客們拍攝的、每一幀都美得可以當(dāng)做壁紙的照片和視頻,對那些身處鋼筋水泥叢林、被工作和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都市人,造成了毀滅性的吸引力。
而這一切喧囂的源頭,浮云山,也迎來了它真正意義上的蛻變。
秦箏帶領(lǐng)的專業(yè)團隊,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迅速而高效地接管了浮云山除了核心區(qū)域外的一切運營事務(wù)。
她帶來的,不僅僅是人手,更是一套成熟、先進的管理體系和運營理念。
這位在司家旗下七星級酒店磨礪多年的女強人,初到浮云山時,也被這里的景象深深震撼。
那種撲面而來的、仿佛能洗滌靈魂的靈氣,讓她第一次理解了老板司建城口中那句“無論如何,都要讓許山主滿意”的真正分量。
她以最高的效率投入到了工作中,游客接待流程、餐飲服務(wù)標(biāo)準(zhǔn)、客房清掃規(guī)范、緊急預(yù)案處理……
一條條、一款款,在她的主導(dǎo)下被迅速建立起來,原本還有些像個高級農(nóng)家樂的浮云山,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就搭建起了一個頂級度假村的骨架。
許星歡站在四合院主樓宴會廳頂層,她心念一動。
無形的靈氣自山巔傾瀉而下,凝成第三層護罩,悄無聲息地擴張、蔓延,像個氣泡般將整個下河村籠罩其中。
她沒有讓靈氣過于濃郁,將濃度控制在了一個微妙的界限。
如果說她修煉的主峰山巔靈氣濃度為1,那么整個浮云山為0.5,而下河村則被精準(zhǔn)地控制在0.1。
一絲絲精純的靈氣,滲入村莊的每一個角落,潤物無聲。
村里的空氣,都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清甜。
村口幾個正在下棋的老頭,感覺今天腦子格外清明,棋路都順暢了。
“老李頭,你今天可以啊,這招‘雙車錯’都讓你想出來了?”
“嘿,不知道咋回事,就感覺今天這天兒,舒坦!”
村里的雞鴨都比平時叫得更歡,連那幾條平時懶洋洋的土狗,都撒著歡在田埂上追逐。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舒坦和愜意,又好像一下子變得更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