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眾人都沒聽說過田翠芬這個名字,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納悶。
王建國聽到消息后滿臉振奮,緊緊拉住丁玉珍的手握緊在懷里。
“我...我不同意!”
一道反對聲如平地驚雷在安靜的會議室炸開。
站起來反對的竟然是田翠芬自己。
連張洪亮都一臉疑問地看向旁邊坐著的女人。
田翠芬自己心里也是直打鼓,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樣了,錢婆子是去了供銷社的肥差上班呀,這現在怎么會讓自己擔任大隊長?
”娘!”聽到田翠芬拒絕,王建國連忙出聲,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怎么了田翠芬同志?經我考察你是個熱心幫扶落難群眾,積極體貼困難人民,舍己為人的無私者呀,你足以擔任這個大隊長!”
田翠芬真是有苦說不出,她總不能現在提要求說自己想去的其實是供銷社那肥差!而非大隊那虎狼窩呀!
但對上張洪亮那滿含期待的眼神。
田翠芬騎虎難下,環顧四周迫切地希望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劉**對于大隊長的命令倒沒什么意見,他現在自身都難保,那李老歪也是個不成器的,反正已無自己心腹,隨便是誰都無妨,他對著張洪亮點了點頭。
李老歪意見很大,但是面前的男人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他吞了吞口水最后也沒敢發出聲音。
“大家都沒反對意見!”張洪亮滿意地四下張望。
韓燕一臉認真地站了起來。
“領導,我...”
田翠芬眼睛都亮了起來。果然是自己欣賞的女干部,果然會在關鍵時候救自己于水火。
“領導,我...非常同意田翠芬同志擔任大楊樹屯大隊長!”
揚揚得意的田翠芬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她一臉不解地望向韓燕。
沒成想韓燕以為田翠芬是滿眼感激的意思,微笑著擺手。
“領導,大楊樹屯重男輕女之風盛行,普通女同志下地干活,紡衣織布,干得比男人干的都多,但是我看過大楊樹屯的工分記錄表。
積分最多的永遠是姓李的男性,同樣的打掃廁所,男性給記5分,但女性卻只給記1分。諸如此類的例子還很多。
我相信翠芬同志也是深受其害,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改變吧!“
韓燕的目光灼灼。面色紅潤,看著田翠芬的眼神里充滿希望。
看著這么有干勁的頂頭上司,田翠芬實在是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額...好,我干!”
張洪亮高興地一拍桌子。
“有了這么有干勁的兩位同志加持,咱們大安公社定會越來越好!好,會議到此結束。大家散會!”
公社干事陸陸續續離開。顧長寧守在門口看了一眼主席臺上的田翠芬,順著人群離開了會議室。
察覺到目光,田翠芬扭頭回望,那處卻空蕩蕩的,并沒人影。
田翠芬無奈地搖了搖頭,今天這一天心情就像坐過山車,誰能想到最后自己卻成了這大隊長。
“翠芬同志,我和老李要鄭重地給你和建國同志道謝!感謝你們救我們于危難之中!”
張洪亮被李師傅攙著站起,他們二人鄭重地向田翠芬鞠了一躬,田翠芬忙伸手去攙。
“書記,這一天您也是辛苦了,得多虧您,要不我和建國還真不知道今天會怎么樣,我們的感謝你!”
張洪亮擺了擺手。
“說來也是奇怪,我本來是做警車直接返回縣里,沒想到直接接到省里首長的命令...”
劉**欲言又止,田翠芬也是聽得云里霧里。
“罷了,罷了,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翠芬同志,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你可要跟著韓主任好好干,剛上任肯定是要辛苦些,李家那幫子人根深蒂固的,你以后可有的為難嘍。”
田翠芬滿臉黑線,原來他全都知道,這么難還將這任務交給自己,到底是有多相信自己?
“韓書記,這個兵可就派給你了,帶好隊,用好人,我等著你來給我匯報成績!”
韓燕忙點頭應和。
張洪亮跟著警車走了,李老歪和李有才也一并被帶走。
剩下的紅袖章也魚鳥散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韓燕輕輕拉起田翠芬的手。
“翠芬,之前我們沒有接觸過,但是領導既然如此信任人,也把培養你的重任交給我了,我一定會好好幫你,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韓燕一段話說得情深義重,田翠芬尬笑兩聲點頭應是。
“今天大家都已經散了,紅頭文件肯定是出不來了,等明天一早,我親自蓋了紅章給你送去,今天你就受些委屈,等明日我帶隊給所有人介紹你這新隊長!”
王紅梅依然怯生生地躲在人群后面。
“你這丫頭也是真有出息,整個縣就特招兩人還招的她。
翠芬你說你這嘴也真是跟開了光一樣,我聽你跟張書記說下午的事。
我都直呼你可真大膽!
這還好張書記給認下了,你這狐假虎威的事才算圓過去,以后有啥事可萬萬要跟我商量!”
王紅梅頭低得更低,田翠芬將人拉過來。
“快謝謝韓書記,書記夸你呢!”
韓燕笑笑語氣還有些傲嬌。
“進了國營工廠那就得挺起腰板來,你這丫頭不要老是怯生生的,別人欺負你,你也要反擊回去,我看你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咋你就柔柔弱弱的?”
王紅梅臉漲得通紅,聽見話慌忙點頭。
“好了好了,我也就不拉著你們說話了,帶著你孩子們回家去吧。我也要捋一捋公社的這一堆事。”
韓燕書記把事交代完了,擺手就要離開。
“領導!我那驢車!”王勇滿臉的不好意思,看著要走的韓燕急忙喊住。
“對對,你的就是你的,李老歪那驢崽子的言論咋能站得住,去牽走就是!”
得了令,王勇激動地朝牛棚沖去。
田翠芬無奈的笑笑。
“身上的傷還疼嗎?那畜生怎么能這么對你!”王建國衣服上殷紅的血跡實在駭人,田翠芬心疼地直嘆氣。
“媽,都怪我,是我太幼稚,不知道建國居然是要面對這么難的困境,這一身傷都是為了護我才留下的!或許...我就不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