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只見密密麻麻的老鼠正沿著墻根向上爬，方思思與方建國對視一眼，迅速鎖好二樓所有門窗，疾步沖下樓。

一下樓，便看見無數只拳頭大的老鼠在屋內瘋狂竄動。

大黑不斷撲咬著鼠群，方華榮正死死抵住廁所門，透過鋼化玻璃，能清晰看到天花板上已擠滿了蠕動的老鼠。

奶奶緊抱著小奶狗，和媽媽一起站在茶幾上驚慌尖叫。

廁所門下有一條兩厘米的縫隙，這些老鼠竟仿佛會縮骨一般，源源不斷地從中鉆出，狠狠咬住方華榮的腳腕，甚至試圖鉆進他的褲腿。

方華榮剛甩開一只老鼠，廁所門就傳來“砰砰”巨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開。

一旦鼠群徹底涌入，這間房子不僅將遭到嚴重破壞，更可能被它們攜帶的病菌徹底污染。

方思思反應極快，塞給方建國一瓶強力滅鼠劑，自己則手持噴劑沖到廁所門前，高聲喊道：“所有人快去側屋！快！我來頂住，快走！”

強效滅鼠劑果然有用，原本撲向她的老鼠一聞到氣味，立即驚慌竄逃。

在方思思的掩護下，大家迅速撤入側屋。方建國不斷噴灑藥劑，形成一道保護圈。

“砰！砰！砰——！”

廁所門幾乎要被撞開的剎那，方思思瞬間從空間移出一臺雙開門冰箱，死死堵住門口。

為防老鼠從縫隙鉆出，她來不及細想，又接連變出保險柜、沙發、柜子、水泥和磚塊……層層堆疊，將廁所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盡管暫時守住了廁所，屋內仍已有大量老鼠闖入。

方思思向大家分發了更多滅鼠劑，在眾人的掩護下，迅速取出空間中的粘鼠板、捕鼠器、滅鼠籠和老鼠藥，將周圍地面鋪得毫無縫隙。

其中，碩大的滅鼠籠效果最為顯著，剛放入鼠藥，老鼠便爭先恐后地往里跳，不一會兒就裝滿了整個籠子。

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仍在吱吱尖叫，瘋狂撕咬著試圖掙脫；被捕鼠器夾住的也不斷掙扎，尖牙和利爪拼命揮動。

方思思在周圍撒上老鼠藥，這些老鼠幾乎來者不拒，吃著吃著就漸漸不再動彈，最終僵死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老鼠終于被全部清理干凈。

放眼望去，被啃得破碎的家具周圍，密密麻麻躺滿了口吐白沫的死鼠。而房門外和廁所里仍不斷傳來“咯吱咯吱”的沖撞聲，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家里多余的門窗早已被封死，其余門窗也全是鋼鐵材質，鼠群只能在外面嗅著氣味干著急。

方思思低頭檢查每個人的傷勢，除了她自己因穿著長靴未被咬傷，其他人都不同程度被老鼠咬傷。

方華榮傷得最重，小腿和腳腕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鮮血淋漓，可見這些老鼠的攻擊有多兇猛。

老鼠本身就能傳播多種疫病，最令人聞之色變的包括鼠疫、出血熱和鼠咬熱。

鼠疫會導致高燒、大汗、劇烈頭痛、四肢無力、眼結膜充血等癥狀，嚴重者甚至神志不清、腔道出血、多器官衰竭，直接危及生命。

歷史上三次鼠疫大流行，曾導致一億三千五百萬人死亡。

出血熱和鼠疫熱的癥狀雖稍輕，但仍不容小覷。出血熱主要表現為瞼結膜出血、皮膚瘀斑、頭頸部充血呈“醉酒貌”，常伴有惡心、嘔吐、腹瀉，即便用藥，恢復過程也可能持續一至兩個月。

鼠咬熱則會在被咬處出現紅腫潰爛，軀干出現紅疹、融合成硬斑，若不能及時消炎，輕則需剜去腐肉，重則面臨截肢。

無論感染哪一種，對全家人都是巨大的折磨。

方思思一腳踢開腳下的死鼠，迅速從空間中取出多個按壓式大水壺，又將肥皂和清水遞給大家：“用肥皂水和清水反復沖洗傷口至少十五分鐘，盡量把血擠出來！”

她轉身看向方華榮：“我先幫爸爸處理！”

方華榮強忍疼痛搖頭：“爸爸沒事，我自己來，你先處理你自己的。”

方思思已戴好手套和口罩，語氣堅決：“我沒有受傷。你的傷口全都腫了，還在化膿！再耽擱下去，雙腿可能都保不住！”

方華榮這下老實了。方思思仔細為他清洗傷口，看清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不由得鼻尖一酸。她拿出酒精瓶，輕聲說：“爸，你忍著點，我的直接倒了。”

傷口面積太大，用棉簽一點點涂抹根本無濟于事。

“沒事，你倒吧！”方華榮閉上眼咬緊牙關。

酒精剛澆下去，他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響徹整棟房子。方思思手里的酒精瓶都差點被震得脫手。

她用力按住他的雙腿：“別動！”

一整瓶酒精淋下去，方華榮疼得青筋暴起、面容扭曲，齜牙咧嘴的模樣活像電影里在鐵板上掙扎的章魚哥。

傷口太多也太深，方思思足足用了三瓶酒精沖洗，又進行縫合，才放開早已被冷汗浸透的方華榮。

按理應該注射流行性出血熱疫苗和破傷風疫苗，但方思思上輩子并未經歷過如此規模的鼠患，只能先為方華榮和其他人注射破傷風疫苗和狂犬疫苗。

為預防后續并發癥，她又給每人服下一瓶青霉素。

處理完家人，方思思這才來得及查看大黑。它耳朵被咬掉一塊，身上多處受傷，傷勢不比方華榮輕，卻始終一聲不吭，格外懂事。

怕上藥時它因疼痛下意識咬人，方思思為它注射了一劑麻醉。

大黑瞬間陷入沉睡。一旁剛被生生縫了二十多針的方華榮看得一臉恍惚：“思思……你原來有麻醉啊？”

方思思一愣，又是想笑又是愧疚：“剛才太著急，我給忘了。”

方華榮：“……”

替大黑處理好傷口后，穿著防護服的家人也已經用防疫袋將鼠尸全部收拾完畢。家中仍一片狼藉，到處是老鼠的糞便、尿液和啃咬碎屑。

幸好糧食和貴重物品都收在方思思的空間里，才避免了細菌污染。

大家望著方思思，憂心忡忡地說：“家里殘留的病菌可能通過呼吸道和氣溶膠傳播……唉，不知道外面的鼠群什么時候才能退？總不能一直不讓家里通風換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