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霆琛的事,風一樣刮進了慕容廷的耳中。電話接通,慕容廷的咆哮幾乎要震碎聽筒:“慕容景云!你腦子里灌了漿糊嗎?!這么干,等于把小琰暴露了!”電話那頭,慕容景云沉默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任由父親的怒火沖刷。直到慕容廷的斥罵聲歇,他才低聲道:“爸,我錯了。”
慕容廷胸中郁結的火氣稍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肅殺:“線報,劉文松今晚要砸豪華廳。你帶人,給我守好了。記住,他身邊的人,一個不留。”任務當前,慕容景云眼中瞬間燃起嗜血的幽光。
一旁的徐飛揚聽得真切,立刻湊近:“云少,今晚我上?”慕容景云略一沉吟,點頭:“一起。”徐飛揚聞言,臉上抑制不住興奮,指節捏得咔咔作響,仿佛饑餓的野獸嗅到了血腥。慕容景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開始撥打電話,調兵遣將。
慕容景云這邊緊鑼密鼓地布置著殺局,而劉文松那邊,卻彌漫著一種末日狂歡般的喧囂。他摟著陪酒女,酒氣熏天地對手下叫囂:“今晚!給我把豪華廳砸個稀巴爛!讓慕容廷那老東西看清楚,容市到底誰說了算!說,我是誰?!”手下們轟然響應,聲浪幾乎掀翻屋頂:“劉二爺!我們的老大劉二爺!”一片狂笑與碰杯聲中,仿佛勝利已是囊中之物。
唯獨朱槿眉頭緊鎖,心頭像壓著塊巨石,一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可看著眼前這群醉醺醺的莽夫,他只能暗自祈禱今晚別出大亂子。跟了劉文松這個草包,他時常懊悔。若是能留在劉文殊身邊該多好?可惜,大哥身邊早有智計百出的趙巖,更有威名赫赫的“五虎戰將”,哪里容得下他?正想著,劉文松醉醺醺地指著他:“朱槿!愁眉苦臉給誰看?過來喝酒!天塌不下來!”
朱槿無奈舉杯,酒剛沾唇,劉文松的電話響了。看到屏幕上“大哥”二字,劉文松酒醒三分,剛接通,劉文殊劈頭蓋臉的怒罵就砸了過來:“劉文松!你脖子上頂的是豬腦嗎?!今晚是不是要去動慕容廷的豪華廳?!”劉文松心里暗罵哪個王八蛋告密,嘴上卻賠著笑:“大哥放心,豪華廳手到擒來……”
“放屁!”劉文殊怒極,“就憑你?我把紅眼和無心調過去幫你!別給我搞砸了!” 聽到“五虎”中的兩位要來,劉文松心頭狂喜,嘴上卻故作委屈:“哥,我自己能行……”換來的是劉文殊更猛烈的斥責。掛了電話,劉文松揉揉被吼得嗡嗡作響的耳朵,繼續摟著女人灌酒。
午夜,離豪華廳兩公里外的酒吧。劉文松灌了口烈酒,不耐煩地問:“紅眼他們死哪去了?”手下紛紛搖頭。劉文松火氣上涌:“媽的,不等了!梁燦!你帶五十個兄弟,先去給我把場子熱起來!”梁燦是錢文榮手下頭號打手,聞言立刻跳起來,亢奮地吼道:“兄弟們!沒五虎,咱照樣踩平豪華廳!走!”一群人嗷嗷叫著沖了出去。錢文榮看著愛將的背影,滿意地點點頭。
朱槿心頭一跳,急聲阻攔:“等等!”梁燦腳步一頓,斜睨著他,語帶輕蔑:“怎么著?朱師爺又有何高見?”
朱槿不理他,轉向劉文松:“大哥,穩妥起見,還是等……”“行了行了!”劉文松大手一揮,不耐煩地打斷,“這事你別管!”又朝梁燦努努嘴,“快去!”梁燦嗤笑一聲,鄙夷地掃了朱槿一眼,帶著人馬消失在夜色中。
梁燦帶著五十個如狼似虎的手下,氣勢洶洶地撞開豪華廳大門。他刀尖一指,狂吼道:“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兄弟們,砸!”話音未落,幾個小弟已掄起家伙砸向吧臺。“慢著!”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光頭青年慢悠悠從陰影里踱出,正是徐飛揚。他無視場內的混亂,身后小弟適時拉開一張椅子。徐飛揚大馬金刀地坐下,點上一支煙,吐出一口煙霧,斜眼看著梁燦:“哪條道上的?知道這是誰的地頭嗎?”
“老子梁燦!”梁燦刀尖幾乎戳到徐飛揚鼻子上,“識相的滾開!這地方,爺爺今天砸定了!”“梁燦?”徐飛揚故作驚訝地挑眉,隨即爆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沒聽過!”
梁燦勃然大怒:“給臉不要臉!砸!”手下們再次動手。
徐飛揚依舊穩坐,深深吸了口煙,煙頭在昏暗光線下驟然一亮,隨即輕飄飄吐出一個字:“上。”四周陰影里,無聲地涌出二十個同樣身著黑風衣的漢子,動作迅捷,氣息沉凝。梁燦見對方人少,心頭一松。然而,這二十人如同二十把出鞘的利刃!他們身手矯健,配合默契,出手狠辣刁鉆,招招直取要害!梁燦帶來的混混們很快發現不對勁,對方竟是以一敵二甚至敵三!慘叫聲、刀刃入肉的悶響、骨頭碎裂的脆響瞬間取代了砸場的聲音。恐懼開始在混混們眼中蔓延。
梁燦心知不妙,再這樣下去非潰散不可!五十人砸不下一個場子,他梁燦以后就別混了!他焦急四顧,目光猛地鎖定了穩坐釣魚臺的徐飛揚——擒賊先擒王!幾乎同時,徐飛揚將煙蒂狠狠摁在地上,抄起身邊一把造型夸張的特制大砍刀,刀鋒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撲梁燦!梁燦也怒吼一聲,揮刀迎上!
兩把沉重的砍刀猛烈撞擊,刺耳的金鐵交鳴震得人耳膜生疼!巨大的反震力讓梁燦虎口劇痛,整條右臂瞬間酸麻!他心中駭然:好大的力氣!不等他回氣,徐飛揚第二刀已如狂風般掃至!梁燦狼狽地側身翻滾躲開,徐飛揚的鋼靴卻如影隨形,狠狠踹在他肋下!
梁燦悶哼一聲,像個破麻袋般被踹翻在地。劇痛和恐懼攫住了他:這人力量、速度、反應都遠超自己!他掙扎爬起,指著徐飛揚嘶吼:“先砍死他!”徐飛揚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如同盯上獵物的猛獸,拖刀再次沖上!沉重的砍刀在他手中輕若無物,刀光織成一片致命的網。
豪華廳內,血戰正酣。時間在刀光血影中流逝。十分鐘后,徐飛揚這邊還能站著的,只剩寥寥五六人,個個帶傷,如同浴血的孤狼。梁燦身邊也只剩十來個驚魂未定的手下。五十人對二十人,竟被殺得如此狼狽!徐飛揚抹了把濺到臉上的血,眼神兇戾更盛,再次提刀撲向殘敵!梁燦已心生怯意,眼前的徐飛揚如同打不死的惡鬼,身上幾處刀傷竟似毫無影響!
就在梁燦被逼得連連后退之際,他腳邊一個“尸體”突然暴起!一柄冰冷的匕首精準地架在了他的頸動脈上!梁燦渾身一僵,難以置信這人竟一直裝死!“放開燦哥!”殘余的小弟驚叫。那人充耳不聞,只看向徐飛揚。
徐飛揚停下腳步,看著梁燦絕望的臉,發出一陣快意的大笑:“無名小卒,終究是墊腳石!今夜之后,我徐飛揚之名將響徹容市!而你”他聲音陡然轉寒,“直接去投胎吧!殺!”
持刀者手腕猛地一拉!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在迷離的霓虹燈光下飆射出三米多遠,濺紅了墻壁和地板!梁燦雙目圓瞪,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軟軟倒下。剩下的小弟魂飛魄散,發一聲喊,轉身就逃。
“一個也別放走!”徐飛揚的聲音如同地獄判官。地上又掙扎著站起幾個滿身是血的黑風衣,他們之前也是詐傷倒地,只為這致命一擊!殘存的劉文松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很快被一一砍翻。當然,徐飛揚刻意放走了幾個嚇破膽的,他需要有人把這里的慘狀帶回去。
酒吧里,劉文松的手機響起,聽筒里傳來逃命小弟帶著哭腔的驚惶聲音:“大哥!完了!全完了!燦哥…燦哥讓他們砍死了!兄弟們…兄弟們死傷慘重啊!”劉文松如遭雷擊,猛地站起:“對方多少人?!”“二十幾個……”“飯桶!一群廢物!都他媽別回來了!”劉文松暴怒地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恰在此時,酒吧門被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的一頭紅發,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股野性的兇悍;女的容貌艷麗,眼神卻冷得像冰。正是“五虎戰將”中的紅眼和無心。紅眼看著暴怒的劉文松,嘴角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鄙夷:“松哥,什么事發這么大火?五十個廢物被二十幾個打發了?”他語氣里的輕蔑,如同尖針刺在劉文松臉上。
紅眼一向瞧不起這個草包二爺,仗著身份和實力,從不給他面子。劉文松憋得臉色鐵青,卻不敢發作,只得強壓怒火:“紅眼!你帶五十個人,再去一趟!把場子給我找回來!”“五十個?”紅眼嗤笑一聲,活動了下脖子,“殺雞焉用牛刀?十個人,足夠。”說完,他隨意點了十個人,轉身就走。一旁的無心眉頭微蹙,問道:“豪華廳那邊,領頭的到底是誰?”
劉文松一愣,他根本沒問:“不知道!”無心眼中閃過一絲慍怒,暗罵一聲廢物,沉聲道:“很可能是慕容家那位大少爺慕容景云親自坐鎮。紅眼太托大了,我帶人過去接應。”她可不想紅眼栽在這里。劉文松也覺得有理,又撥給她五十人。
旁邊一個新來的小弟,許是酒壯慫人膽,小聲嘀咕了一句:“女人就該回家帶孩子”聲音雖小,無心卻聽得真切。她身形一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接著便是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那小弟捂著襠部,眼球暴凸,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昏死過去。整個酒吧瞬間死寂,所有男人都下意識夾緊了雙腿,冷汗涔涔。無心冷哼一聲,甩了甩及腰的長發,帶著人快步離開。
慕容景云隱在酒吧對面的陰影里,將一切盡收眼底。看到紅眼只帶十人離開,他心頭一緊。他此行目標本是劉文松,帶的人手不多。若此刻強攻酒吧,里面剩下的力量加上劉文松,勝負難料。就在他飛速權衡時,酒吧地下車庫出口亮起車燈。一輛接一輛的金杯面包車魚貫而出。慕容景云默數:六輛。這意味著,酒吧里只剩下劉文松和少量核心護衛。
他眼中寒光一閃,迅速掏出手機,給埋伏在通往豪華廳必經之路上的心腹兄弟王彪發去一條短信:“大魚離巢,六車。紅眼在前,無心在后。截殺。”路邊陰影中,王彪看著手機屏幕亮起,嘴角咧開一個興奮的弧度。他摩挲著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一柄雙頭劍,劍柄居中,兩邊劍刃狹長,刻著放血的血槽,寒光凜冽。他低聲下令:“準備,客人到了。”
在通往豪華廳的半途,紅眼和無心的車隊疾馳。突然,“噗噗噗”幾聲悶響,伴隨著車身劇烈顛簸!輪胎爆了!
“媽的!有埋伏!”紅眼和無心同時推門下車,看到路上撒滿了尖銳的路釘!兩人臉色驟變,都是道上腥風血雨闖過來的,瞬間明白中了圈套!
“抄家伙!”紅眼暴喝一聲,從車里拽出他那柄沉重的開山大刀,刀身寬厚,殺氣騰騰。無心則反手從后腰抽出兩把狹長的雙刀,刀光如秋水,映著她冰冷的眸子。
“哈哈哈!雙刀無心,開山紅眼!劉文殊的五將,竟然讓我王彪遇上了!真是三生有幸啊!”伴隨著一陣狂放的笑聲,王彪的身影出現在路燈光暈邊緣。緊接著,四周陰影里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足有上百,將爆胎的車隊和紅眼、無心帶來的幾十人死死圍在路中央!紅眼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扛著那柄奇特的雙頭劍,眼神如電。無心目光掃過王彪的武器,瞳孔微縮,嬌聲卻冰冷地道破他的身份:“原來是慕容家的‘戰虎’王彪,久仰大名。”
紅眼啐了一口,根本沒興趣寒暄,大刀一橫,咆哮道:“兄弟們!別管車了!往回殺!撕開個口子!”王彪狂笑一聲,雙頭劍在手中挽了個凌厲的劍花:“想走?晚了!閻王點名,一個不留!”話音未落,他身形如電,那柄帶著血槽的雙頭劍,化作兩道致命的寒光,直刺紅眼咽喉與心口!大戰,瞬間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