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年上午還嚷嚷著要找張霆琛報仇,到了中午卻沒了音訊,下午更是連半點風聲都聽不到。張霆琛他們正忙著領假期作業,李辰浩湊過來問:“怎么趙豐年沒動靜了?”
張霆琛也覺得奇怪:“是啊,不對勁。放學不管別的,拎起書包就走,告訴兄弟們別在學校停留。”他仔細交代完,心里卻還是七上八下的。下課鈴一響,想不出頭緒的張霆琛索性不再琢磨,跑過去拉著梁穎就走,回頭對李辰浩喊:“趕緊去接陳曦,咱們馬上走!”
李辰浩順順利利接到了陳曦,一行人像往常周五一樣走出校門。王濤突然笑道:“咱們這是不是自己嚇自己啊?”“人家在暗咱們在明,真動手倒不怕,就怕他們合伙玩陰的!”張霆琛皺眉道。
梁穎一臉不解:“有你說的這么嚇人嗎?這可是學校啊!你太多心了。”張霆琛沒再多解釋,只對大家說:“好了,咱們找家遠點的飯店吃頓好的,吃完直接回家!”王濤立刻歡呼:“這才對嘛!大放假的不吃頓好的多可惜!”一行人分乘五輛出租車離開,找了家干凈的小飯館點菜吃飯。可張霆琛總覺得心神不寧,李辰浩也沒好到哪兒去。
謝詩韻用筷子敲了敲張霆琛的腦袋:“都出來了還愁眉苦臉的?就喜歡瞎琢磨!快吃!”張霆琛想想也是,都出來了還擔心什么。可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路譯的名字。他心跳瞬間加速,總覺得要出事。接通后,路譯半句廢話沒有,直截了當:“張霆琛,你的好幾個兄弟在我這兒,你來不來?”
張霆琛心里咯噔一下,卻強裝鎮定:“這些以前也是你的兄弟,你至于這么對他們?”“什么狗屁兄弟!背叛我的下場就該這樣!你到底來不來?我們在學校外五公里的空地上!”路譯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知道了要發生什么,張霆琛反倒不緊張了。
所有人都盯著他,李辰浩急忙問:“怎么了?誰的電話,讓你臉色這么難看?”“沒事,路譯那王八蛋說要動咱們的人,結果一個沒找到,還放話說要我付出代價,簡直有病!”張霆琛撒了個謊。
鄧志輝罵道:“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真不是東西!”王濤滿不在乎:“吃飯吃飯,這算多大點事!”張霆琛也附和:“對,不算事,好好吃好好喝!”又坐了一會兒,他說要去廁所,卻獨自一人打車往學校外五公里的郊區趕去。把這幾天的事串起來一想,張霆琛得出結論:劉振平、路譯肯定聯合了,加上高三的龍鎮宏、李耀,現在又多了個趙豐年。在他看來,自己這點人去了就是送菜,無非挨頓揍。可這次,他算錯了。
張霆琛下車后,只見空地上黑壓壓擠滿了人,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有,把整個空地占得滿滿當當。他們看到張霆琛,個個虎視眈眈。路譯他們幾個為首的走過來,龍鎮宏在前面拍著手:“不錯啊,不愧是高一的新星,就是有魄力,一個人就敢來!”
趙豐年一臉詫異:“你不知道這兒要打架?”張霆琛冷笑:“廢話少說,我的人呢?”路譯一招手,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被帶了上來。他們看到張霆琛獨自前來,眼圈都紅了,其中一個叫陳永的喊道:“琛哥你趕緊走!別管我們!”話沒說完,就被身后的劉振平一棒球棍砸在后背上。劉振平嘲笑道:“自己都難保了,還廢話!”
張霆琛見狀瞬間急了,盯著路譯:“都說好了我來換他們,趕緊放人!”路譯哈哈大笑:“放人?你憑什么跟我談判?你現在有資格嗎?”龍鎮宏站出來問:“張霆琛,被圍在這兒,有什么感想?”張霆琛怒了:“只要今天弄不死我,老子豁出去跟你們拼了!”
“好一個豁出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拼!”路譯舉著棒球棍就沖過來,可張霆琛身手何等利落,一個側身躲過,順勢上前用巧勁制住路譯,掐著他的脖子:“放人!”
路譯毫無懼色:“有本事你掐死我!”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報仇,別的根本不在乎。
張霆琛見威脅無效,從后腰掏出從李辰浩包里偷來的刀,抵在路譯脖子上:“你就真不怕?”路譯嗤笑:“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不了就把刀放下!”張霆琛正沒轍,一時愣神的功夫,路譯突然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向后一扎,直接刺入張霆琛的側肋。張霆琛吃痛松開手,路譯趁機推開他逃了出來。這動作又快又隱蔽,加上天黑人多,沒人看清路譯動了刀子。
脫離控制后,路譯大喊:“動手!今天就是報仇的時候!”眾人見狀要上前,張霆琛捂著肋下,舉刀指著周圍:“誰先來送死!”這一下竟沒人敢動——誰都知道他身手好,怕挨刀子!劉振平喊道:“用棍子扔他!我就不信他能全躲開!”眾人不敢上前,只能在旁邊扔棍子。張霆琛能躲一個,卻躲不開接踵而至的攻擊,何況還受了傷。不一會兒,好幾根棒球棍砸中他,張霆琛半跪在地上,手里的刀卻死死攥著,即便這樣,仍沒人敢上前碰他一下!
另一邊,李辰浩見張霆琛半天不回,問剛從廁所回來的王濤:“你看見小琛沒?”“沒有啊!”王濤搖頭。李辰浩趕緊給張霆琛打電話,卻是關機。他下意識摸了摸包里的刀,發現少了一把,瞬間嚇壞了!李辰浩猛地站起來,大腦飛速運轉,其他人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還以為他發神經。想了幾秒,他突然喊道:“不好!張霆琛一個人去救人了!”
“什么?你說什么大哥!他一個人去救誰?”鄧志輝緊張地問,其他人也都盯著李辰浩。李辰浩抱著腦袋:“你們記不記得他說路譯要動咱們兄弟?”“記得啊,剛才打電話時說的!”梁穎說。
“他還說什么了?!”李辰浩失控地抓著梁穎的肩膀。他和張霆琛總有種默契,打心底覺得今天的事不簡單,才會如此緊張。大家見他這模樣,知道不是開玩笑。梁穎帶著哭腔:“我好像聽見電話里說,學校外的空地!”
李辰浩立刻道:“對!他肯定去學校外的空地救人了!”
謝詩韻急問:“你怎么知道?”李辰浩一邊往外跑一邊喊:“我的刀被他拿走了!”這下所有人都慌了,沒人知道張霆琛拿刀去做什么!
李辰浩和鄧志輝他們打車趕路,心急如焚。這時李辰浩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想都沒想就接了。
再看張霆琛這邊,他已經快撐不住了。劉振平見他不行了,第一個撿起地上的棍子,朝著張霆琛的腦袋狠狠砸下去。鮮血瞬間浸濕了他的衣服,其他人見狀也一擁而上。張霆琛此時已沒了知覺,連反抗的意識都快消失了。就在這時,好幾輛出租車疾馳而來,車還沒停穩,李辰浩已經竄了出來。路譯他們見狀笑道:“又來一個送死的!”
李辰浩直接沖進人堆,手里的刀胡亂揮舞,嘴里大喊:“都閃開!”眾人竟被他逼得讓開一條路。當他沖到中間,看到癱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張霆琛時,眼圈瞬間紅了。他趕緊抱起張霆琛,可不知是誰從后面一棒子砸在他腦袋上,李辰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動手的是路譯,他冷笑道:“接著打這個!”
劉振平有些不安地對路譯說:“你是不是有點過了?今天差不多就行了!”“怎么,你怕了?”路譯鄙視地看著他。
旁邊的龍鎮宏和趙豐年也勸:“是啊,走吧,今天這事確實有點過了!”他們正說著,鄧志輝他們也趕到了。鄧志輝朝著地上的張霆琛跑去,眼尖地發現張霆琛正使勁捂著肋下。他拉開張霆琛的手,瞬間驚呼:“誰他媽動的刀子!誰捅的人!”
劉振平和其他人早就不想玩了,他對鄧志輝說:“我們就用棒球棍打了幾下,動刀子的只有張霆琛自己!”“不對!肯定還有人!”鄧志輝懶得爭辯,抱起張霆琛就要走,土狗他們趕緊上前幫忙。
這時,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領頭的用圍巾捂著臉,徑直走向抱著張霆琛的鄧志輝,沒等他反應就接過張霆琛。這人突然紅了眼眶,把張霆琛交給身后的人,自己則走向人群。所有人都怯怯地看著他,他開門見山:“那一刀是誰捅的?腦袋上那下是誰打的?”
路譯本想今天把張霆琛徹底留在這兒,沒料到殺出幾個黑衣人,他指著領頭的罵道:“你他媽算什么東西!”話音未落,那人已經閃到他身邊,淡定地說:“你手上有血。”接著一把抓住路譯的手腕,從他兜里搜出那把小刀,冷聲道:“是你捅的。趕緊跑,看我能不能找到你!”說完把路譯扔了出去。
他又問:“腦袋上那下是誰打的?”眾人齊刷刷看向劉振平。那人突然笑了,指著劉振平:“是你啊。不過別緊張,我不會殺你。打架受傷難免,但你得為這事付出代價!”說完轉身就走。張霆琛已經被先送走了,鄧志輝他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那人卻笑了笑:“謝謝你們。”
張霆琛被黑衣人直接送往醫院。手術室門外,所有人都焦急等待,只有李辰浩在樓梯口跟領頭的黑衣人說:“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這事不賴你,就當給你們長個教訓。別以為會點功夫、帶把刀就天下無敵,你們還只是學生。其他的別多想。”
“真不知道手術能不能成功……”李辰浩自責道。那人冷笑一聲:“我慕容景云的弟弟,沒那么容易死!”說完便獨自離開了。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半夜時分,醫生終于從手術室走出來,擦著汗說:“幸好病人身體素質好,不然很難挺過來!刀尖離肺部只差一毫米!”所有人這才松了口氣,梁穎直接暈在了門外。這事太突然,怕張澤夫婦擔心,大家沒敢通知他們。李辰浩急忙問:“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搖搖頭:“不行,病人需要休息。你們留一個家屬在這兒看護,跟我辦住院手續,其他人先回家吧,在這兒也幫不上忙。”李辰浩對其他人說:“你們都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家里該擔心了。”
醒過來的梁穎含著淚:“那麻煩你了,我明天再來。”其他人也紛紛道別離開。慕容景云走時給李辰浩留了一筆錢,李辰浩從中拿出十五萬,十萬交了住院費,剩下五萬分別塞給護士和主治醫生當紅包。醫生起初還推辭,看到錢的數額,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這就是現實的醫院。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陳曦堅持要留下,李辰浩卻說:“你先回去安撫下兩位老人,編個借口,別讓他們知道這事。”“好吧,那今天就辛苦你了。”陳曦說完,轉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