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沒了她的助立,蘇彥卿要怎么高中。
次日清晨。
宋清姝被清荷服侍換了件素色衣裳,過去前廳向宋老夫人請安,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人來回稟,說宋相容和柳氏也到了。
“這二人來的倒是殷勤?!彼吻彐χ鴩K嘖。
還沒進去,就聽見里頭傳來談話聲。
“祖母,相容昨夜深知己錯,特意徹夜將經(jīng)文抄好,只希望能得到祖母的原諒。”
宋相容說得情真意切,手里捧著經(jīng)書,眼下也是烏青一片。
宋老夫人掃了她一眼,到底也沒出什么大錯,便是點了頭,小懲大誡即可。
聞言,柳氏緩步上前繞到宋老夫人的身后,雙手置于老夫人的肩頭,“聽聞母親近日以來身體欠佳,總是頭疼,妾身特意讓相容教了我如何按摩解乏,日后晨昏定省,妾身便來給母親多摁摁?!?/p>
柳氏一邊替宋老夫人揉穴,一邊命嬤嬤送上來一只軟枕,“軟枕里放了曬干的合歡皮和茯苓,有安眠的功效,相容原本想著母親還有段時日才回來,沒曾想回來的早了,昨兒個相容抄完經(jīng)書就急著把軟枕做出來,為的就是讓母親能夠好好安睡。”
被接連獻殷勤,宋老夫人的態(tài)度也軟了,正打算接過去,卻被宋清姝上前,劈手將東西奪了過去:“柳姨娘這是想要害死祖母嗎?!?/p>
聽了宋清姝的話,柳氏、宋相容和宋老夫人都是一驚。
柳氏遞枕頭的手一抖,面和聲柔的說道:“相容連夜做的軟枕是為了母親好,怎么會是想要害母親,清姝,是不是弄錯了?”
宋清姝心中冷笑,柳氏這般裝模作樣的樣子還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表面上待人和善,寬宏有度,實際上處處捧殺,讓她養(yǎng)成了嬌縱任性的性子,跟宋相容形成對比。
這一世就讓她一點點的撕開柳氏的假面具!
“合歡皮和茯苓確實有安眠的功效,只是祖母常年頸椎酸痛,軟枕只會讓祖母的病情加重,到時候若祖母難以下床,難道這不是在害祖母?”
“祖母夜夜難眠,只是枕個軟枕而已怎么可能會這么嚴(yán)重!”宋相容咬牙切齒,面上有些許心虛。
宋清姝倒也無所謂,畢竟她話都說了,信不信的,與她無關(guān)。
宋老夫人一開始還在猶豫,但忽然想起前幾日的亂子,讓她對宋相容的醫(yī)術(shù)產(chǎn)生了懷疑,畢竟宋清姝那丫頭的醫(yī)術(shù)都是那個女人教的。
宋老夫人心中遲疑,宋相容和柳氏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宋清姝冷笑開口,“之前相容妹妹也說了,自己學(xué)藝不精,不能執(zhí)掌醫(yī)館,不知何時才愿意將醫(yī)館還給我?”
沒想到宋清姝會舊事重提,宋相容看向身邊的宋老夫人,眼珠子一轉(zhuǎn),“相容記得,祖母馬上就要七十大壽了,相容考慮如此好日子不可從簡,早早便去清泉觀請了清泉道長來替祖母祈福。”
宋老夫人崇尚道法。
清泉觀的清泉道長是京城出了名的得道高人。
能請來清泉道長,宋相容也是下了血本。
聞言,宋老夫人的臉上喜色遍布,她想請清泉道長幾次都沒能成,在壽宴上請來道長,她面上漲光不少。
“還是相容惦記祖母!”
“是祖母自身福運深厚,那清泉道長聽說了祖母壽宴相邀,立刻便應(yīng)了呢?!?/p>
祖孫二人你來我往,倒是和諧。
就連方才挪開的軟枕,也被宋老夫人悄摸的挪了回去,墊在腰下。
既然已經(jīng)提醒過了,宋老夫人不信那她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吃苦受罪的也是老太太自己。
宋清姝懶得在這種時候自討無趣,笑著退了下去。
為了籌備壽宴,柳氏和宋相容下了不少功夫,宋府上下紅綢高懸,大大的壽字懸掛在正廳中間,做足了面子功夫。
丞相府老夫人壽宴,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清泉道長到場的消息傳出,府宅熱鬧非凡。
相府主母未定,府宅里也只有柳氏一個姨娘,壽宴的前一日柳氏便命錦衣坊做了兩套衣衫,又在珍寶齋定了頭面,裝扮下不會讓人覺得她妾占妻位。
迎客入府,門外一群百姓捧著壽禮過來,面上堆滿了笑。
“宋四小姐為民治病,一直多行善事,我等聽聞宋老夫人大壽,特意過來祝賀,為宋老夫人添彩!”
“宋四小姐心性善良,為老夫人積福累德,祝老夫人長命百歲!”
百姓們歡呼著開口。
左右醫(yī)館也是要還的,那不如在還回去之前,將那些名聲全都鎖死在自己身上。
宋相容驚呼掩面,面上感動非常,“相容多謝各位前來,祖母心善,已經(jīng)命人搭建傘棚,設(shè)下膳食,諸位移步傘棚,共享大喜?!?/p>
她的笑容清澈,姿態(tài)低和,更是把人美心善的‘神女’姿態(tài)做滿。
親眼見這一幕,清荷扁嘴不貧:“四小姐可真會惹風(fēng)頭,行為做派真把自己當(dāng)?shù)张?,小姐還在這兒呢,用得著她在外面裝腔作勢?!”
“無妨?!?/p>
宋清姝笑著搖頭,悠閑自得的舉起面前的茶盞喝茶,“馬上就能有好戲看了?!?/p>
前幾日聽聞宋相容要辦壽宴。
宋清姝便是準(zhǔn)備好了的,要幫宋相容在她的戲臺子上再搭一臺戲,于是便讓靈蝶替朝陽長公主府也送了請?zhí)^去。
朝陽公主歆慕阿爹多年,至今未婚嫁,她向來高傲,不甘向阿爹低頭,也不愿向皇上請旨賜婚,柳氏一個爬床婢女做了姨娘這么多年,朝陽公主就看她不順眼這么多年。
柳氏和宋相容搭的臺子越大,塌的就越快。
宋清姝在一旁樂得清閑,眼瞅著宋相容已將她自己推上了高處,一道嬌蠻的嗓音忽然響起,冷嗤開口:“嘖嘖,搞這種普天同慶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家過壽呢?!?/p>
“出身低賤就該埋頭做人,做人做事登不上臺面,丟人現(xiàn)世?!?/p>
宋相容和柳氏疑惑的抬頭,遙遙的便看到一輛華麗至極的馬車停在外面,朝陽長公主笑著走下來,衣裳華麗,看向她們母女二人的眼神中滿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