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從床上坐起來,有些好奇的盯著程亦可。
程亦可找了一把小刀,拆開泡沫盒子。
然后,從盒子里面掏出了一個手機。
“我靠,程亦可,你不是正要買手機嗎?怎么手機就來了?”高幸幸鞋都沒穿好,光著腳就撲了過來,語氣尤為大聲,“居然還是最新款!”
程亦可也是一臉疑惑,愣在那兒。
高幸幸從程亦可手中拿過手機,然后開始幫她裝手機卡。
程亦可本來想阻止,但是又想盡快上線問一問糖油菓子,為什么要突然送她禮物。
過了一會兒,高幸幸已經(jīng)重新回到床上,繼續(xù)刷她的抖音,時不時發(fā)出一陣笑聲。
【一顆小橙子】:哥哥,你給我送手機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過了好一會兒,消息才回過來。
【糖油菓子】:嗯,生日禮物。
程亦可是四月的生日,還有半個月。突然有些感動,這些年,他從未忘記過她的生日。
【一顆小橙子】:太貴重了,而且你從來不讓我送你禮物。
【糖油菓子】:小鬼,你不是在上學嗎?
【一顆小橙子】: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工作了,今年是不是,就可以送你生日禮物了?
【糖油菓子】:可以!
程亦可抱著手機一陣傻笑,高幸幸斜眼瞥她,無奈的搖搖頭。
【一顆小橙子】:真的好神奇,我今天剛把手機摔壞!
【糖油菓子】:那還真巧。
【一顆小橙子】:不過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呢?還是同城跑腿?
又過了好一會兒,糖油菓子才回復。
【糖油菓子】:你上次說過,你忘了?而且我也在玉和,剛好看見打折,就提前把生日禮物送給你!
【一顆小橙子】:你周五不用上班嗎?
程亦可微微皺眉,完全不記得自己跟他說過這個地址。
總覺得他說的很合理,又不太合理。
【糖油菓子】:今年哥哥三十了,你得送個大禮!貴的!
糖油菓子沒有回復她的問題,直接轉(zhuǎn)移話題,程亦可瞬間陷入這個“大禮”、“貴的”幾個字中。
【一顆小橙子】:哥哥,什么樣的禮物才算是大禮呢?
【糖油菓子】:看你的心意了。
程亦可還從來沒有送過男生禮物,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
不過還好,糖油菓子的生日是十二月份,還來得及攢錢,來得及好好想想這個“大禮”。
高幸幸繼續(xù)玩著手機,懶散的開口:“怎么?那大叔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不知道,就是覺得好巧,每次我喜歡的,想要的,他都恰好就給我了。”程亦可躺在沙發(fā)上,回想起這些年的種種。
糖油菓子就像太陽一般,在程亦可最迷茫的時候,給了她方向,難受的時候,給她糖,失敗的時候,給她鼓勵,給她演唱會門票,給她目標,給她夢想,給她希望。
當然,程亦可也忘不了,在她離家出走的時候,也是他,把她送進了警察局。
“程亦可,你好肉麻呀!”高幸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突然挑挑眉,“既然他沒女朋友,你打算什么時候和他見面?”
見面?程亦可還沒認真想過。
“這么多年,說真的,他對你,確實挺好的。我現(xiàn)在,就怕他長得丑!”
“他長什么樣我都喜歡!”程亦可激動地坐起身,然后又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靠在沙發(fā)上,“我怕她嫌我丑!”
高幸幸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就像程亦可在罵她丑一樣。
她一把扯過程亦可,拉到鏡子前,捧著她的小臉,教育道:“姐妹,自信一點,你多好看呀!當然比我是遜色了那么一點,但是絕對也是大美女好嗎?”
程亦可認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高幸幸雙手叉腰,正義凌然:“就長成你這樣的,他還能看不上你?那他得是什么神仙男人呀!”
程亦可很認同高幸幸這句話,糖油菓子在她心中就是神仙男人。
程亦可又在鏡子前面轉(zhuǎn)了一圈,雙手撫上自己的腰,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覺得我腰挺粗的。”
高幸幸捂著嘴噗呲一笑,調(diào)侃道:“你不是腰粗,你是胸太小,所以顯得腰不細!”
程亦可翻了個白眼,重新躺回沙發(fā)上,聽說男人都喜歡前凸后翹的,她好像不太符合。
“姐妹,你該擔心的是他,不是你!他都快三十了還沒女朋友是吧?”
“嗯。”程亦可點點頭。
高幸幸站在沙發(fā)前,一臉認真的分析:“會不會是個基佬,壓根不喜歡女的?”
程亦可扶著額頭嘆了口氣,繼續(xù)收東西,不想聽高幸幸瞎扯。
徐菓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郵箱里的未讀已經(jīng)攢了整整兩頁多。
何東帆翹著腿,無賴地坐在他辦公室,問到:“你上午要程亦可家地址干嘛?”
徐菓鍵盤上的手一頓,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送她回家,她不是暈倒了嗎?”
“她不是醒了嗎?自己不會說?還要你打電話回來問!還要精確到門牌號?”
徐菓手指不停的敲著鍵盤,不想搭理何東帆。
“你明天一定要來!不來不是爺們兒!”何東帆話題一轉(zhuǎn),“李白子說了,明兒不帶對象,就咱三!”
徐菓眼睛終于從電腦屏幕移到何東帆臉上,提醒他:“我是介意他對象嗎?你TM上周末醉成啥樣,你心里沒數(shù)?”
上周李白子來了玉和,大家一起出去喝酒,何東帆醉得一塌糊涂,還是徐菓給送回去的。
“咱文化人,說話不帶臟字啊!”何東帆有些心虛,舔了舔嘴唇,小聲詢問,“我老婆,打你了?”
“那到?jīng)]有!”徐菓摸了摸自己嘴唇,然后盯著何東帆,眼睛半瞇著,“不過我覺得她真的想揍我。”
何東帆突然腦補了一出,徐菓送自己回家,被自己老婆震懾住的模樣,不禁有點好笑。
回過神,何東帆一拍桌子,吼道:“她敢!”
“呵——”徐菓冷冷一笑。又不是沒打過,不知道何東帆在他面前裝什么大爺。
何東帆拍拍胸脯保證:“我明兒悠著,絕對不喝多!”
“你保證個P!”
“明天下午兩點,老地方!”何東帆站起身,不等徐菓回答,直接走人。
周六,下午。
何東帆和李白子計劃待會兒去商場內(nèi)玩密室,于是隨便找了個咖啡廳等徐菓。
徐菓到的時候剛好一點五十八分,不算遲到。
“老徐,剛說到你,你就來了!”
徐菓叫了一杯檸檬水,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輕聲道:“說我什么?”
“說你和那個小橙子!”
徐菓一愣,斜眼瞥了一下何東帆。
何東帆也不在意,伸手搭上徐菓的肩,開口道:“你也別一直吊著人家小姑娘呀!爺們兒一點,得有擔當!”
徐菓對何東帆的話不滿意,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樣,反問道:“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我怎么知道!”何東帆雙手一攤,一副欠揍的模樣。
徐菓被他無賴的樣子氣笑了,冷哼一聲,不說話。
李白子湊過來,問到:“老何說你和她聊了八年我都不信,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徐菓淡淡開口,糾正:“七年!”
“咱能不糾結(jié)幾年嗎?兄弟是在關(guān)心你!”何東帆難得能調(diào)侃一下徐菓,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嗚——嗚——”徐菓手機突然響了。
“等一下!”徐菓示意何東帆閉嘴,然后拿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好,你是,程亦可的上司嗎?”
“嗯!”徐菓眉頭一皺,站起身走到一旁,“她,怎么了?”
“我是程亦可的朋友,我們昨天見過的,在她小區(qū)樓下!”
“嗯。”
“我剛剛是要給她打電話的,直接從通話記錄里面撥出去的,可能點岔了,就打給你了。”
“哦,那我掛了——”
“等一下!”高幸幸頓了頓,又說,“是這樣的,如果你有時間,可不可以幫個忙。。。。。。”
徐菓接完電話回來,拿起衣服穿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有點事兒,晚上吃飯的地址發(fā)給我,辦完事就來!”
“待會兒還要玩兒密室呢!”
“你們玩兒吧,先走了!”徐菓拿著車鑰匙,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何東帆納悶,他個萬年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大周末的能有什么事?于是低聲罵了句:“真狗!”
程亦可穿著自己的粉色加絨睡衣,連衣帽上的兩個大耳朵耷拉在身后,隨意的挽了一個丸子頭。此刻已經(jīng)把東西收拾好,全部搬到小區(qū)門口,正等著高幸幸預定的搬家公司。
預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還沒到。
程亦可不耐煩的撥打高幸幸的手機。
“幸幸,你找的搬家公司是倒閉了嗎?”
“亦可,你真神了!”
程亦可一愣,有些奔潰:“高幸幸,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那個意思!”
“真倒閉了?”程亦可當場石化,然后又問,“那怎么辦?你怎么也不說一聲!我還在下面等著呢!”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應該快到了。”高幸幸說完便迫切的掛了電話。
不知為什么,程亦可覺得高幸幸語氣有點奇怪。
程亦可站在小區(qū)門口,百無聊奈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彈彈跳跳,鉆進程亦可的拖鞋里。
冰涼,還膈著她的腳心。
程亦可抬起一只腳,一手拔下自己的拖鞋,使勁兒甩了甩,然后小石子便滾了出來。
由于一只腳站立,程亦可突然一個重心不穩(wěn),拿著拖鞋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搖晃的小手。
程亦可借著力,這才站穩(wěn),呼出一口氣,轉(zhuǎn)頭道謝:“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