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第一個念頭就是,公司還有其他人叫程亦可。
很快,她否決了這個想法。
所以,肖青青說,大佬一直在看她。這個“她”,居然指的是自己!
程亦可意識到這個問題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徐菓頓了頓,語氣低沉嚴(yán)肅,說,“但是為了不必要的誤會,我必須強調(diào),她是我的下屬,我看她,很正常!”
程亦可木訥的點頭。對對對!這是很正常的!
“徐菓,你跟以前一樣。冷!漠!無!情!”
肖青青咬字清晰,把“冷漠無情”四個字說的低沉嘶啞。
她這傲慢諷刺的口氣,好像真和大佬交往過,然后又被甩了。
程亦可又想起計敏說的八卦。
難道是真的?他們倆在美國交往過,然后徐菓無情的拋棄了她?
程亦可正腦補一出狗血大戲,肖青青突然走了過來。
怎么辦?
怎么辦?
怎么辦?
她居然想得太入神,連肖青青什么時候走過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偷聽就算了,還被正主抓了個現(xiàn)行!
程亦可覺得肖青青肯定會說很難聽的話。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肖青青只是和她錯身時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程亦可松了口氣,還在發(fā)愣,徐菓突然湊近。
他欺身看著程亦可,質(zhì)問:“聽到什么了?”
程亦可向后縮了縮脖子,小臉一下通紅,她心虛地開口:“沒——”
徐菓似乎也并不在意。倆人一前一后向比賽場地走去。
程亦可不敢說話,她不知道大佬有沒有生氣。
“你和于簡關(guān)系很好?”
“啊?”程亦可沒反應(yīng)過來,她有些沒聽清!
徐菓突然停步,轉(zhuǎn)過身,他薄唇輕抿,細長的眼眸盯著她。
斜陽打在他身后,程亦可被他的陰影籠罩著,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心慌。
“你和于簡,關(guān)系很好?”他又問了一遍。
程亦可點頭,回答:“好!”
他眼神突然一沉,又問:“是那種關(guān)系?”
“。。。。。。”程亦可皺著眉頭,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立馬擺手,否認(rèn):“不、不是!”
徐菓眉眼一挑,沒說話。
程亦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就、就是工位在一起,難免會、會更熟悉一些。然、然后,我們晚上會一起打游戲,就、就更熟悉了!而且他比我小,我、我們,不可能的!”
“哦——”徐菓故意把聲音拖得很長,帶著些玩味兒。
程亦可小手捏緊,鄭重道:“真的!”
“急什么?”
“那你、你為什么這樣問?”
徐菓一頓,雙手插兜,悠悠開口:“雖然公司允許內(nèi)部談戀愛,但是作為你們的上司,如果真發(fā)生這種事,肯定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哦——”程亦可不疑有他。
“走吧!”徐菓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程亦可莫名的覺得他的“病”好像好了,而且心情也好了不少。
剛回到場地,程亦可就碰到了計敏。
她牽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子,看見程亦可,她立馬上前:“亦可,我們部門的女孩子說在海邊再玩兒一會兒,你去嗎?”
程亦可看著計敏所指的方向,潮水邊,好多女孩子圍在那里,她有點想去。
計敏看出她想去的意思,不等她回答便挽著她的手臂,迫切催促:“走走走——”
“程亦可——”徐菓突然叫住她,然后指了指她的膝蓋。
“沒事兒,防水的!”程亦可說完,高興地跟著計敏向海邊跑去。
計敏回頭看了看徐菓,一臉笑意,調(diào)侃:“徐工好關(guān)心你哦!”
程亦可也不慌張,自信滿滿:“那是,我可是研C的吉祥物!”
“哈哈哈,我們項目組什么時候來個男生就好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程亦可覺得研發(fā)部門和UI部門就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海邊,都是UI部門的一群小女孩。
大家在海岸邊比賽了一下午,這會兒才有空來踏浪,她們剛開始只是踩水,后來開始潑水。
大家越玩越瘋,潮水時不時打來,增加了一些刺激感。
UI部門的女孩兒出了名的好看,會打扮。她們的泳衣也很好看,各式各樣。
程亦可靠近他們,覺得好像進了天堂,連空氣都香香的。
這些漂亮女孩兒,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徐菓和研C的人坐在不遠處,也在看那群小女孩胡鬧。
“哎——什么時候我們研發(fā)部才能有這種活力呀!”大楊忍不住感嘆,“每天跟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呆一起,都快臭了!”
“得了吧,我們好歹還有顆獨苗!你看其他項目組,好幾個都是和尚組!”
“我看亦可和我們呆久了,都越來越man了!”
“瞎說!”于簡指著程亦可的身影,“這不挺漂亮的嗎?”
耗子湊過來:“哪兒呢?亦可也去了嗎?”
“左邊,白色衣服,穿的最多的那個!”
穿的最多。。。。。。下一秒,大家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耗子砸砸嘴巴,笑道:“亦可腰還挺細!”
何東帆一巴掌拍在孫浩頭上:“別亂評論,尊重懂不懂!”
徐菓戴著墨鏡,反手撐在沙灘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懶散模樣。
他墨鏡下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抹小身影。是挺漂亮的,腰也挺細的。
那些女孩兒玩的很高興,時不時被海水沖倒,發(fā)出尖叫聲。
又一陣海潮襲來,那些女孩又被帶倒,發(fā)出陣陣尖叫聲,然后她們爬起來,更起勁兒了。
徐菓歪著頭,盯著海邊。
那抹白色的身影被上一波海潮帶倒后,他就再也沒在人群中找到。
他微微支起身子,然后取下墨鏡,目光凌厲的捕捉那抹白色的身影,卻始終沒有看見。
他心一沉,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徐菓突然站起身,視線擴大到旁邊的海面上。
然后何東帆就看見徐菓墨鏡一扔,奮力的向海邊跑去。
“有病吧你!”何東帆剛碎了一句嘴,突然站起身,“臥槽,程亦可——”
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向海邊跑去。
女孩兒們還在打鬧嬉戲,突然就看見一抹急速的身影沖進海里,他疾步走向海水,直到海水到了腰部,才俯身向更深處游去。
接著就是好多人沖過來,女孩兒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是嚇得馬上上岸,站在一邊。
好幾個男士都下了海,還有人在岸邊叫著救生艇。
程亦可吐了一口海水,腳剛沾到海底沙子,一個浪子又打過來,她順著海水起伏,完全使不上勁兒,又嗆了好幾口水。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嗆得說不出話。
海水很咸,沖進她的鼻腔,然后注入她的喉嚨。她似乎都掙扎不了,完全被浪潮支配。
她腦袋里突然想到了——死亡。
然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她眼前浮現(xiàn),程瑞,高幸幸,徐菓。。。。。。
直到完全沒有意識。
徐菓把程亦可抱出海面的時候,程亦可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動靜。
他把程亦可平放在沙灘上,俯身在她身上聽她的呼吸聲,可是他只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喘氣聲,程亦可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
接著,他跪在程亦可身側(cè),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渡氣給她。
然后是胸部外壓。
徐菓頭發(fā)滴水,一遍又一遍重復(fù)急救措施,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重。
周圍的人都覺得他現(xiàn)在冷靜又理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xiàn)在腦袋一片混亂。
周圍有的人已經(jīng)嚇哭了。
“咳咳咳——”程亦可突然開始咳嗽。
徐菓立馬俯身捧起她的小臉,她的臉色慘白,小小的一張臉五官痛苦的皺在一起,不斷咳嗽。
“擔(dān)架,這邊——”
急救人員抬著擔(dān)架趕來,然后把程亦可抬走。
徐菓愣愣地跪在原地,他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久久不能回神。
何東帆抓住他顫抖的手,安慰:“老徐!沒事了!”
徐菓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然后抬頭,聲音沙啞:“沒事兒了嗎?”
何東帆愣了一下,然后點頭。他只當(dāng)是徐菓嚇到了,畢竟出了事誰都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而且還是他們自己人。
何東帆也覺得,這感覺,真他娘的后怕、難受。
何東帆見跟去的都是研C的大老爺們,怕不方便,吼道:“你們?nèi)€女生跟著!”
“我我我——”計敏帶著哭腔跑過去。
程亦可被送到了醫(yī)院,她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只是感覺難受,胸腔鼻腔都有異物的感覺,喉嚨也卡著疼。
她做了血常規(guī),胸片,喉鏡等等檢查,醫(yī)生說沒什么事,只是需要留院觀察十八小時。
又過了幾個小時,程亦可睡了一覺醒來,才慢慢好受一點。
大家都回去了,只剩下計敏陪著。
計敏一直不敢睡,看她醒來,眼眶一紅,哽咽道:“亦可,你沒事吧!”
“沒——”程亦可想說沒事,可是喉嚨像被卡住一般,感覺很費勁。
“你別、別說話!”
計敏把醫(yī)生開的藥水沖好拿過來,給程亦可喝下。
然后計敏出去接了個電話,好一會兒才回來。
她說:“我們倆的飛機改簽了,后天再走,徐工讓我陪你多呆一天!”
程亦可點頭。
程亦可抿抿唇,她想起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佬的臉,可是她當(dāng)時太難受了,也不知是什么情況。
第二天醒來,計敏已經(jīng)買好了早餐。
程亦可是被夢驚醒的,她夢見她被大海吞噬,說不出話,也逃不出海面。
見程亦可精神不錯,計敏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計敏坐到床邊,一臉激動:“徐工太帥了!”
“啊?”
“昨天太危險了,我們都沒發(fā)現(xiàn)你被海水沖走了,徐工第一個沖進海里,把你撈起來,然后又是胸部按壓,又是人工呼吸!”計敏想起來還心有余悸,“我當(dāng)時嚇傻了!不過徐工真的帥!”
程亦可眼神空洞,腦袋里閃爍著“胸部按壓”,“人工呼吸”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