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中的,程亦可遲到了。
這個月她已經遲到兩次了,程亦可有些心虛,怕別人覺得她工作態度懶散。
她默默給自己立下“軍令狀”,以后不能再以任何理由賴床。
程亦可又想起徐菓,明明她出門的時候,他還沒穿好著裝,甚至沒整理好發型。
或許,明年,她也可以買一輛小車。
緊接著,“養”這個字飄蕩在她腦海中。程亦可搖搖腦袋,打消了買車這個念頭。
時間很快過去,他們之間相處的也很融洽,大概因為一天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他們出門,回家的時間也不統一。
周五,程亦可買了個炒飯帶回去吃,然后打開電視,投影追劇。
她記得,徐菓說過,今天和吳總有飯局。
看了兩集電視,程亦可注意到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打開手機給徐菓發消息。
【一顆小橙子】:你大概什么時間回來呢?
一直沒收到回復,程亦可又想起那2000塊錢獎金,于是打開大眾點評,打算挑一家評價高的店,明天兌現請他吃飯的承諾。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程亦可還沒拿定主意明天去哪里吃飯,徐菓突然回了消息。
【糖油菓子】:會很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一顆小橙子】:好!
程亦可放下手機,去洗了個澡,然后躺在床上又刷了一會兒手機,收藏了兩個店鋪,打算讓徐菓自己決定。
不知不覺,程亦可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她睡覺本來就輕,還是有意識地在等徐菓,所以門外有了響動,她立刻就醒了。
程亦可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兩點多了,她睜著蒙松的睡眼,直接走出去。
徐菓沒開主燈,就開了兩個射燈,他坐在沙發上,兩腿岔開,手扶著額頭,遮了他半張臉。
他外套已經脫下來,而且掉落在地上,襯衣袖口已經解開挽至手腕處,領帶也是松松垮垮的垂在胸前。
莫名有些“欲”。
聽見響動,徐菓放下手,他溫聲道:“吵醒你了?”
“沒!”程亦可站在客廳和飯廳之間,糯糯開口,“要喝水嗎?”
徐菓不答反問:“在等我?”
“沒!”
徐菓嘆了口氣:“那就是我吵醒你了?!?/p>
程亦可蹙眉,走近把他衣服撿起來,然后看著他。
好一會兒程亦可才撤回目光,她想去倒杯水,誰知徐菓伸手一用力,便把她扯進懷里。
程亦可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氣,意識到外面應該很冷,而他胸口微微起伏,又傳來溫熱感。
下一刻,濃烈的酒味兒竄進程亦可鼻腔。
“徐工,你喝酒了嗎?”程亦可問,“醉了嗎?”
“叫哥哥?!毙烨憯堉桃嗫傻氖志o了緊。
程亦可也看不見他什么表情,只感覺他下巴抵在自己肩窩處,呼出的熱氣撓著自己的臉,還有他特意湊近自己耳邊的嘴巴。
徐菓親昵地蹭了蹭:“從今天起,我不是你徐工了?!?/p>
程亦可咽了一口口水,盡力找回思緒。
好像是這樣。她已經不是他的下屬了。
可是現在,她有點莫名叫不出口,總感覺,不對勁兒。
“怎么回事兒?”徐菓聲音帶著些許調侃的笑意,“平時撒嬌的時候不是挺能叫的嗎?”
程亦可:“。。。。。。”
程亦可自認為不是一個會撒嬌的人。
她開始回想她以前叫他哥哥的那些場景,感覺還是挺正常的,哪有撒嬌?
她的思緒開始飄忽。
“想什么呢?”徐菓聲音很低,甚至帶著一些氣泡音,或許是喝了酒?
程亦可回過神來,她縮了縮脖子,覺得剛才,好像,自己的耳垂被舔了一下,這種感覺很不真實,或許大佬只是湊得比較近,在說話而已。
錯覺?
嗯,錯覺!
程亦可還在心里說服自己,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耳垂被咬了,不輕不重的一下。
這次的感覺非常真切,牙齒的觸感,溫潤的觸感,不容任何反駁。
她整個身體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顫了一下,很快,又保持冷靜。
可是,僵硬的身軀暴露了她的無措和緊張。
然后,她整個身子被徐菓抱著轉了個方向,倆人四目相對。
整個空間安靜到了極致,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但是程亦可卻可以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臟。
昏暗的燈光下,程亦可注意到他蒙上水霧的眼眸,向下是好看的薄唇,再向下,是好看的喉結。
徐菓喉結上下滾動,他聲音清晰又低啞。
“可可,我愛你!”
突來的告白,讓程亦可愣住。
徐菓眼神定在她臉上,然后,緩緩抬手,把她臉旁的發絲全部撥至耳后,動作輕柔到了極致。
程亦可后知后覺的耳根燒了起來。
“你醉了嗎?”程亦可盯著他。
徐菓眉梢微挑:“沒有?!?/p>
沒過兩秒,徐菓又說:“可能有點?!?/p>
這反復的回答讓程亦可蹙眉,那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程亦可猶豫了一下,大膽的上手撫上他的眉梢:“為什么感覺你不太開心?”
“沒有。”徐菓看著她,“回家看到你,沒什么事能讓我不開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程亦可還是雙手勾上徐菓的脖子,小腦袋搭在他肩上,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徐菓回抱住程亦可,懷里的溫暖讓他心無比的安定:“明天除了請我吃飯,有其他安排嗎?”
“沒!”
“要不要。。。。。。”徐菓頓了頓,“去看看我爸媽?”
程亦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她感覺徐菓摟自己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哥哥,你剛才咬我了!”
“嗯?!毙烨懽旖巧蠐P,“有些醉了。”
程亦可咬了咬牙,小拳頭錘了他一下。
徐菓低笑:“可可,我真的愛你!”
程亦可抿了抿唇,微微坐起身,發現徐菓手上的力度絲毫未減。
她覺得,大佬可能真的醉了,所以說了兩次愛她。
她舔了舔嘴唇,語氣異常冷靜:“有什么要幫忙嗎?”
徐菓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話,輕笑出聲。
半響,他抬頭:“我說我愛你,你問我要幫忙嗎?”
這男人長了一雙會勾人的眼睛。
程亦可咽了一口口水:“你說你醉了!”
也不等程亦可開口,徐菓抬了一下眼皮:“那麻煩你幫我取一下領帶。”
“嗯!”
程亦可輕聲應下,畢竟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她手指微微用力拉開領帶,然后抽了出來。
“還有嗎?”
程亦可這話剛問出來就后悔了,取了領帶,還能干什么?
幫忙,脫衣服?
這話有些司馬昭之心。
徐菓盯著程亦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湊近,親了一下程亦可臉頰:“去睡吧。”
說完,徐菓也松開了手。
就這樣?程亦可慢吞吞站起身,心里卻涌出別樣的情愫。
這種感覺不好形容,就像一塊石頭砸入水面,卻沒有泛起任何漣漪,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她覺得,她被逗了。
徐菓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比程亦可高了一個腦袋,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面前發愣的小姑娘,似乎在疑問,你為什么還不去睡?
“咳咳!”程亦可清了清嗓子,“你去洗澡吧,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
徐菓輕輕“嗯”了一聲,然后上樓進了房間。
程亦可緩緩吐出一口氣,走進廚房。
她把蜂蜜水沖好的時候,徐菓正拿著家居服走進廁所,然后順手關了門。
程亦可看了看手中的蜂蜜水,走近廁所朝里面的人喊:“我把蜂蜜水放桌上了,你待會兒記得喝!”
“行?!?/p>
程亦可撇了撇嘴巴,剛想離開,徐菓突然叫住了她。
“可可。”
沉默了好幾秒,才聽見徐菓的聲音:“你再不去睡,就等我洗完澡一起睡。”
程亦可動作很快,回到房間爬上自己的床。
第二天,他們在家吃了午飯,然后驅車前往玉瓊山公墓。
半路,程亦可挑花就挑了很久。她本來就有點選擇困難癥,再說了,這是第一次去,當然要慎重。
最后還是徐菓說他媽媽喜歡太陽菊,程亦可才定了主意。
這個季節,公墓沒什么人來拜祭,冷冷清清的,更添了幾絲悲涼。
簡單祭拜之后,程亦可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還是徐菓摟著她的肩膀,先開口:“爸,媽,這是你們兒媳婦,很漂亮吧?”
程亦可抬頭看他,他臉上是很溫和的笑。
她很少,能看到他這個樣子。
她握住徐菓另一只手,像是在跟徐菓說,也像是在跟他父母承諾:“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徐菓頓了一下,牽住她的手:“好!”
徐菓似乎還想說一會兒話,程亦可很自覺地走到一邊。
程亦可覺得,大佬這人吧,挺封閉自己的感情的。
是那種,很痛,也不會在別人面前流露絲毫的人。
堅強的另一種說法,心冷。
對什么都冷淡,保護自己。
可是,程亦可覺得。
徐菓,溫柔又強大。
他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
11月本來就冷,加上突然開始下雨,這點毛毛雨感覺寒氣更重了。
程亦可昨晚熬夜收藏的店鋪都沒用上,徐菓提出吃火鍋。
等菜的空隙,程亦可拿出手機給高幸幸發信息。
【程亦可】:幸幸,下個月房租到期,我就不租了。
這事兒前幾天程亦可也給高幸幸透過一絲口風,不過讓她直接說,住到大佬家,她還是有點說不出口,或許可以等她下次回玉和,當面說。
高幸幸很快就回了微信。
【高幸幸】:找新地兒了嗎?
【程亦可】:找了。
【高幸幸】:行!我沒幾樣東西在那兒,你幫我該扔扔,不該扔的就收一下,先放你那兒吧。
【程亦可】:好。
程亦可放下手機,看著徐菓:“哥哥,等幸幸回來,我們請她吃個飯吧?”
徐菓放下手中的手機,還未開口,程亦可又說:“我出錢!”
徐菓眉梢輕揚,覺得她這話有些沒頭腦。
程亦可抿唇:“你人到就行!”
徐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