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心情down到了谷底，她隨手登上公司賬號，就看見部門群的消息閃爍不停，她也沒在意，隨手打開查看消息。

【大楊】：讓我們熱烈恭喜本部門吉祥物，程亦可成功脫單。

【耗子】：哎，待會兒她來我們都不要理她，讓她瞞著我們，不告訴我們。

【大山】：對對對，必須讓她請我們吃飯。

【大楊】：最貴的那種，不然絕不原諒。

【佳希】：我剛加入研C，能吃這頓飯嗎？

【耗子】：必須能啊。

這些消息都是程亦可來之前的了。

她噗嗤一笑，迅速點了一個哭泣的表情，然后在群里回復消息。

【亦可】：我請大家吃飯。

【亦可】：不過，太貴的，我請不起。

隨即辦公室傳來暗暗的笑聲，群里又熱鬧起來，大多都是調侃讓徐菓來請這頓飯的意思。

程亦可手機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是俞筱潔發來的微信。

【俞筱潔】：沒事兒，就是有點驚訝。

【俞筱潔】：每次提到徐工你都奇奇怪怪的，現在想想算是明白了。

程亦可立刻回復消息。

【程亦可】：謝謝你理解，我瞞著你的時候真的很難受，你不生氣就好，下次我請你吃飯。

【俞筱潔】：不生氣，以后找你玩兒。

又聊了幾句，才放下手機。

有了這個小插曲，程亦可心情好了不少，她覺得好像是自己太敏感了，大家還是很友好的。

程亦可忍不住給徐菓發消息。

【一顆小橙子】：哥哥，我被欺負了。

【糖油菓子】：怎么了？

【一顆小橙子】：大楊哥他們敲詐我，讓我請吃飯。

【糖油菓子】：沒事兒，我請。

程亦可抱著手機傻笑，徐菓的消息又傳來。

【糖油菓子】：到時候再幫你欺負回去。

【一顆小橙子】：當我什么都沒說。

中午，程亦可照例在食堂占位，等他們打飯過來。

她雖然在看手機，倒也時不時瞥見有人指著自己議論。

她勸誡自己，這些人本來也不熟悉，隨便他們好了，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沒什么事兒了。

午休過后，程亦可還很困倦，可能最近確實睡得少了，她心里想著周末定要好好睡個懶覺。

程亦可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有消息，是計敏發來的。

是一條網址鏈接，還有一句話。

【計敏】：公司論壇，你看看。

程亦可點了進去，登錄公司賬號，她手指慢慢滑動，仔細看了那條帖子下面的所有樓層。

大致就是樓主說程亦可是憑借徐菓這棵大樹走后門進的TX。

而下面，更是有些匿名回復，有理有據地指出程亦可在公司的作威作福和特俗對待。

而他們說的那些，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程亦可看的難受，退了出去。

“?！！蔽⑿庞猪懥恕?/p>

程亦可打開手機。

【計敏】：你看見了嗎？

【計敏】：我剛才刷新，帖子沒了。

程亦可重新點進那個鏈接，確實變成了“404”。

【程亦可】：我看見了。

【計敏】：你別難過，那些人就是閑的蛋疼。

【程亦可】：你相信我？

【計敏】：當然咯，我又不是傻子。

程亦可有些感動，計敏的信息又發來，是一條語音。

程亦可帶上耳機。

計敏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其實我早就發現徐工喜歡你了，海島旅游你溺水那會兒，你不知道他有多擔心，還單獨來找我，讓我照顧你，說是上司對下屬，我可不信?！?/p>

這條語音完了，又自動跳到下一條。

“還有，有段時間你負責的板塊不是有問題嗎？就是我陪你加班對接那段時間，徐工可是每天都等我們走了之后再走的?！?/p>

“就你傻乎乎的，看不出來。”

“嘿嘿，肯定是他追的你吧！”

“還有論壇那些人，你不用去在意，他們就是逮著什么說什么?！?/p>

“好了，不說了，我上廁所的時間太久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程亦可聽完所有語音，嘆了口氣，隨即投入工作中。

就讓那些人說去吧，她要用實際行動，打那些人的臉。

接下來的日子，程亦可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就連最新那個項目，也主動跟何東帆要了一個比較難的板塊。

由于太高估自己了，程亦可每天不止要加班，回到家要完成PM培訓的視頻作業，還得花時間研究功能板塊。

就連做夢，不是在寫代碼，就是項目上線時自己負責的板塊報錯，運行不起來，被批斗。

程亦可覺得，這段時間，比高考還累。

窗外已經繁星點點。

程亦可掃了一圈辦公室，見沒人了，才拿起手機登錄公司論壇。

最近，議論她的帖子越來越多了。

有人說她雖然是玉和大學畢業的，但是根本不是計算機專業的，在TX，錄取這樣的絕對是走后門。

還有人說，她剛入職就分到了研C，是徐菓的私心。

還有她剛來，跟產品部發生矛盾，徐菓沖冠一怒為紅顏，居然鬧到了大老板那里。

還有，她討厭測試部的同事，就把人擠兌到離職。

反正，在這些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下，程亦可就是一個沒能力、走后門，脾氣大、欺負同事，還沾沾自喜的人。

在此之前，程亦可還不明白“顛倒黑白”四個字，現在，她體會到了。

還有她的努力，變得一文不值。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偏偏，她還得表現的不在意，不管是在同事面前，還是在大佬面前。

幸好大佬最近沒來公司，還不知道這些事兒。

程亦可關上手機，盯著電腦屏幕發呆，這塊代碼邏輯她已經測試三遍了，還是有問題。

程亦可嘆了口氣。

“叮——”桌上的手機響了。

程亦可打開，是徐菓發的一張圖片。

小香風格紋布料包裝的蘋果花束，立在一個花臺邊。拍照技術非常直男，那么黑，連個補光都沒有。

程亦可一眼就認出背后的公司大樓，她迅速收拾東西，奔下樓去。

外面已經起了霧，徐菓站在花臺邊，他背后是暗淡的路燈。

他盯著自己的方向，嘴角抿成一條線，卻有微微的幅度。

程亦可小跑過去，沖進他的懷里，把他撞退兩步。

徐菓打趣：“不怕我手疼了？”

程亦可抿唇：“你都要拆線了?！毖酝庵饩褪?，你別裝柔弱了。

“這不是還沒拆？”

聽他這么說，也不管他是真疼還是假疼，程亦可沒骨氣，打算退出來。

徐菓卻攬住了她的身子往懷里扯。

程亦可抬頭，看著他的下頜：“你怎么會來？”

“今天不是平安夜嗎？”徐菓下巴在她額頭蹭了蹭，“小姑娘都得吃蘋果?！?/p>

程亦可側頭，看見還擺放在花臺上的蘋果花束，她掙開懷抱，彎腰拿了起來。

剛才那張照片不清楚，現在才看見上面還有一個蝴蝶結和一張卡片。

程亦可打開，里面寫著“平安”二字。

這個字跡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暗戀那幾年反反復復翻閱的字跡。

程亦可回頭：“我們回家吧。”

回到家，徐菓端了一碗熱湯。

程亦可習慣了他的照顧，很自然地接過來，一邊查資料一邊喝湯。

徐菓坐在飯桌對面。

好一會，他開口：“最近是不是很累？”

程亦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頭也沒抬，敷衍道：“還好?！?/p>

徐菓嘆了口氣站起身，他微微彎腰伸手將她的小腦袋抬起來：“周末了，休息！”

程亦可想了一下，她不想讓大佬覺得自己很累的樣子，然后按熄手機屏幕，認真喝湯。

徐菓：“明天去看個梳妝臺，我看的怕你覺得土。”

本來明天是有PM培訓的，因為圣誕節，取消了。

不等程亦可開口，徐菓抬了一下眉梢：“不許拒絕！”

程亦可應和著：“好——”

周末程亦可是有熬夜的習慣的，不然就覺得愧對了周末。

徐菓覺得程亦可可能真的累了，小姑娘蜷縮在自己懷里，居然沒有打游戲，而是翻看一些小視頻打發時間。

徐菓側了側身子，讓她有個更舒服的位置：“明天圣誕節，你有喜歡的東西嗎？”

程亦可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頓?。骸澳挠兄苯訂柕?？一點也不浪漫。”

徐菓輕嗤一聲，沒再說話。

沒一會兒，懷里的人便一動不動了。徐菓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機早就滑落沙發上，只是還播放著短視頻。

徐菓伸手把她身上的毛毯提了提，順手按熄她的手機。

徐菓和規劃部討論完最后的方案，才放下手機，他抬起左手在鼻梁上揉了揉。

稍后，他微微支起身子，然后把程亦可橫抱起來。

還沒走兩步，懷里的小姑娘就醒了。

程亦可睜著朦朧的睡眼，慌張道：“你的手！”

徐菓沒停腳步，向樓上走去：“快拆線了?！?/p>

程亦可不敢亂動，她看了看徐菓還纏著白紗布的右手從背部穿插過來，他用的手腕上部攬住自己的，手掌并沒有碰到。

程亦可用他的話噎他：“這不是還沒拆？”

徐菓瞄了她一眼，淡淡道：“開門！”

“哦?！背桃嗫蓱艘宦暎缓筇鹗峙ら_門，隨手把燈打開。

徐菓把她放在床上，說了句晚安就要走。

程亦可眼疾手快拉住他。

他回頭。

倆人對上視線。

其實她是想問，為什么最近都沒有晚安吻。。。。。。

可能她睡糊涂了，現在一對視就清醒了。程亦可放開手，隨便找了個理由：“我有點睡不著。”

徐菓收回視線，坐到床邊：“是因為。。。。。。”

程亦可看他。

“公司論壇的事兒嗎？”

程亦可明顯驚訝：“你知道？”

徐菓微微點頭。

原來大佬都知道，她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所以那些帖子總是莫名其妙“404”。

程亦可垂著眼眸，小聲道：“就是覺得有些無力感，明明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為什么那樣說？”

徐菓左手放她頭頂揉了揉，安慰道：“我和你的關系公開時，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別難為自己?！毙烨懯终葡禄y得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莫須有的罪名，別想太多，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p>

程亦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還有件事?！毙烨懱鹗軅挠沂郑叭俗プ×?，以后應該不會再出現了?！?/p>

程亦可嘴角上翹，露出左側小虎牙。

徐菓：“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