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徐菓睜開眼睛,程亦可的睡顏映入眼眶,她睡得極為乖巧,她小手放在腮邊,遮住了鼻子嘴巴。
徐菓伸手抓住她的小手,也不知道是怕她憋著,還是就單純的想牽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手指微微彎曲,很軟。徐菓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比劃了一下,然后又握在手里。
他難得地賴床,又睡了一會兒。
程亦可只有在極度疲累的時候,才會睡得很死。
盡管昨天也算是極度疲累了,可是應該是睡了很久的緣故,她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靠近,然后感覺身下的床沿動了一下。
程亦可沒睜眼,一方面是因為眼皮沉甸甸的,還想睡,一方面是意識到了旁邊那人在,不想醒。
她感覺到有人撥開她臉側的頭發,指尖比自己的臉頰溫度涼了些。
腦袋意識漸漸清晰。
沒了睡意,只剩羞澀讓她強忍著不睜眼。
“可可——”徐菓語氣極慢,拖腔拿調,“已經下午五點了。”
見她沒動,徐菓語氣有些無奈:“你已經睡了12個小時了。”
程亦可眉頭皺了一下,翻了個身子,背對著他。
她怕被大佬發現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頰。
隨即,她感覺到徐菓隔著被子貼了上來,把她摟在懷里。除了后背的溫度,還能感覺到他湊至耳邊的呼吸。
徐菓嘴唇故意磨蹭著她的肩膀:“寶寶,先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寶寶?
寶寶!!!
程亦可眼睛一下睜開,瞪得溜圓,滿腦子回蕩著“寶寶”二字。
肉麻到了極點,甚至到全身汗毛顫栗的程度。
程亦可耳根微燙,聲音有些沙啞:“你別這么叫。”
程亦可沒回頭,也沒聽見他的笑聲,卻感覺到背后人因為笑而顫抖的身子。
“愿意睜眼了?”
程亦可:“。。。。。。”
徐菓若有似無的氣息撓著她的后頸:“不是你說要這么叫你。”
程亦可聳了聳鼻子,她突然想起,她好像是說過,但是,不是“寶貝”嗎?
怎么成“寶寶”了?
她也不敢出聲質疑,畢竟她是堅決不承認記得那晚的醉話的。
程亦可只能鎮定又心虛的反駁:“沒說過。”
徐菓:“怎么嗓子還啞了?”
這句話無疑是揪出了程亦可內心的所有羞澀,她再次閉上眼睛。
偏偏,徐菓還不依不饒,語氣極為緩慢的問道:“你知道什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程亦可:“?”
“不是什么時候哭,都有用的。”
聽他越說越露骨,程亦可羞澀難當,拉了一下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發氣:“你別說了!”
“好,不說。”徐菓收緊手臂,在她耳邊親了一下,正正經經的開口,“先吃點東西,不然胃受不了。”
程亦可小嘴悶在被子里:“那你先出去。”
徐菓也沒再糾纏,起身走開,關上房門。
只剩一個人,程亦可忍不住內心的躁動,狠狠踢了一下被子,隨即感覺不舒服又收了腳。
程亦可苦惱,再怎么清冷的男人,是不是在床.上都會變態的?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他的睡衣,正煩惱怎么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就瞥見床頭柜上放著自己的家居服。
程亦可不禁疑問:明明有衣服,偏要給自己套他的睡衣?
她發了一會兒呆,才拿上自己衣服換上,看著身上的印記,小臉再次皺巴,羞澀嘀咕:“變態。”
換好衣服,她突然摸到脖子上有條項鏈,迷迷糊糊摘了下來。
項鏈是玫瑰金顏色,吊墜是一個小環,正面是三顆小鉆,背面是“LOVE”四個字母。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大佬給戴上的,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戴的,什么時候買的。
程亦可重新扣上項鏈,她突然瞥到旁邊的床頭柜,發現上面居然空空蕩蕩。
這是。。。。。。
程亦可回到房間,發現徐菓已經把他自己的東西放在左側床頭柜上,把她的東西全部整理到右側床頭柜上,甚至連凌亂的梳妝臺都整理了一番。
他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程亦可簡單洗漱之后才下樓,她是一眼也不敢看他,直接坐下吃東西。
而對面的人,放下手上的手機,明目張膽,肆意妄為的盯著自己,吃飯。
程亦可頭埋的更低了,機械的一勺一勺往自己嘴里喂。
半響,她微微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他面色自若,細長的眼眸帶著笑意。
原來,局促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程亦可收回眼神放下勺子,語氣嫌棄,又像是撒嬌:“不好吃。”
徐菓也不生氣,單手撐著下頜:“你想吃什么?”
她本來就是隨口說的,他突然這樣接話,程亦可還有些答不出來。
她想了一下:“臭豆腐。”
徐菓:“不是我嗎?”
“。。。。。。”程亦可很難相信,面前這個人居然在,說騷話,還是一臉正經的在說。
雖然自己給他定義的第一印象是不正經。可是認識以來,他的的確確是個正經的人。
現在,程亦可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選擇了無視,接著說:“雞排,鐵板土豆,手抓餅,炒河粉,炸串,關東煮,缽缽雞。。。。。。”
程亦可說了這么多,終于住了嘴,然后看他。
徐菓抿唇:“這么多嗎?”
程亦可輕輕“嗯”了一聲。
“那看來確實累著了。”
“!!!”程亦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別說話了。”
徐菓很聽話,也不再看她,低頭玩手機。
“叮——”程亦可手機消息提示音。
她打開,居然是徐菓的QQ消息。
【糖油菓子】:那你列個單子,我去給你買回來,好不好?
程亦可莫名覺得有點好笑,讓他別說話,他居然能當面和她聊QQ。
【一顆小橙子】:商場后面就有小吃街,我和你一起去。
【糖油菓子】:你不疼嗎?
你不疼嗎?
不疼嗎?
疼嗎?
【糖油菓子】:我待會兒再給你擦點藥。
昨晚她累極了,可是他給自己擦藥也不是毫無知覺,本來模模糊糊的記憶突然被撕開,程亦可又羞又惱。
程亦可抬頭,已經炸毛,吼道:“你別跟我聊天。”
“我的錯。”徐菓一副遷就的模樣,“別氣。”
程亦可啞然,這是認錯嗎?
這明明是在添油加火!
傍晚七點多的樣子,程亦可套了一件長款羽絨服和徐菓出門。
因為是元旦,小吃街人特別多,每個攤位都要排好久的隊。
程亦可抱著一杯熱飲坐在一旁,眼神一直盯著幫她排隊買鐵板土豆的徐菓身上。
上大學的時候,程亦可經常去一家雞排店排隊,當時別的女生就有男朋友幫忙排,她也幻想過這一幕。
現在,這一幕真的就上演了。
她還在傻笑。
突然就看見一個女生湊了上去,程亦可第一反應是插隊,看著她掏出手機,才反應過來是搭訕。
程亦可覺得自己也不是一個小心眼,愛吃醋的女生,可是現在,有些不確定了。
怎么看怎么扎眼。
她可以確定大佬拒絕了,但還是心里不舒服。
程亦可站起身走了過去,站在徐菓身旁。
她眼睛本來就大,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委委屈屈的樣子,現在小嘴有些嘟囔,就像是生氣撒嬌。
徐菓:“怎么了?”
“我陪你一起排。”
徐菓一下就看透她的心思,微微退后半步,給她騰了個位置。
在她站進隊伍后,從身后牽起她的手。
程亦可:“干嘛?”
他微微彎腰湊近,指腹在她手背磨蹭,小聲說:“不是要宣示主權?”
程亦可:“。。。。。。”又被拿捏了!
排到土豆,徐菓貼心的遞上竹簽,程亦可沒吃兩塊,便停了下來。
徐菓:“不好吃?”
“挺一般的。”程亦可說,“我們學校前門有一家就很好吃,你吃過嗎?”
不等徐菓回答,程亦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腦門:“你應該沒吃過,那老板娘特別年輕,你上大學那會兒,人家才十幾歲,還沒開店呢。”
“你說的對。”徐菓點頭,也不惱:“還想吃什么,我去排隊。”
程亦可可能腦子抽了,見他一直不要臉的調侃自己,也想氣氣他。
她歪著腦袋看他,疑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排隊?”
徐菓:“?”
“還是說。。。。。。”程亦可頓了一下,“經常幫別人排隊?”
徐菓眉梢一挑,隨即點頭。
程亦可蹙眉:“幫誰排?”
“想什么呢?”徐菓突然嘴角染上笑意,點了一下程亦可額頭,“我能幫誰排?再說,我為什么就喜歡排隊了?你這醋吃的飛起來了。”
程亦可也不否認,委屈巴巴道:“那我盡量控制。”
“不用控制。”徐菓揉了揉程亦可頭頂,“這感覺還不錯。”
程亦可:“那你自己收斂一些。”
又買了些小吃,逛了超市,才回家。
程亦可吃的很撐,回到家直接仰躺在沙發上。她看著徐菓打開塑料袋,把買的東西全部規則好,居然沒有一點想起身幫忙的想法。
就是非常自在,又隨意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這是把大佬昨天的話認認真真聽見去了,才這么肆無忌憚的。
對,是這樣。
徐菓整理完東西,端了杯溫水過來:“喝點水,剛才東西很咸。”
程亦可起身,抿了口水,覺得不好喝,又把杯子遞給他。
徐菓:“多喝點,免得晚上嗓子不舒服。”
程亦可一愣,隨即大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她看著徐菓拿著杯子回廚房的背影,覺得完了!
她現在好像有些魔怔了,她覺得大佬剛剛應該沒那個意思,但她就是想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