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不是Gay啊,況且這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大小姐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癲狂,不太理智,等冷靜下來,萬一跟他們秋后算賬怎么辦?
夏翊文十分驚恐,他百分百確定此時的麥如馨有問題
從他踏進這間辦公室開始,麥如馨就有些不正常。她眼中的自己,好像變成了夏雨欣。她暴力針對的對象,也是夏雨欣。
“馨馨中邪了,趕緊打120,快!”
只可惜他現(xiàn)在的每句話,聽在麥如馨耳朵里都是夏雨欣對她的挑釁和咒罵。
她大怒,一腳踹在夏翊文臉上,細長的跟戳進了他口中。
血腥味頓時充滿口腔。
麥如馨猶嫌不夠,端起桌子上的盆栽就往他頭上砸,鮮血順著臉頰滑落。
夏翊文幾乎疼暈過去。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頭被狠狠撞在墻上,一連砰砰撞了好幾下。
她口中滿是污穢的咒罵。
此時此刻的夏翊文終于切身體會被霸凌的滋味了,他感覺自己可能今天會被賣如馨打死。
不過他運氣比較好。
保鏢們怕出了人命,被要求給麥如馨背鍋,趕緊打了電話報警。
麥如馨的父親也收到消息匆匆從外地趕回來,她母親還在跟警察說,“都是情侶間的小打小鬧,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年輕人嘛,急躁沖動,難免火氣大,偶爾有些口角爭執(zhí)也是尋常。警察同志,真是辛苦你們跑一趟了…”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急吼吼趕到醫(yī)院的夏家父母可不答應。
“什么小打小鬧?”夏母聲音憤怒而尖銳,“我兒子都被送進搶救室了,你跟我說這是小打小鬧?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我們要追究刑事責任!”
麥母臉色微變,但還是壓住了脾氣,低聲道:“親家,他們倆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馨馨他爸也很看好翊文,還在說等婚后就給他升職。咱們本是姻親之好,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大動干戈,你說對不對?當然我知道這事兒是馨馨做得不對,回頭我一定好好批評她。”
她拿夏翊文的前程做要挾。
暗示夏母,如果夏家非要追究,麥家這棵大樹他就別想抱了。
夏母一心只有搶救室里的兒子,聞言越發(fā)憤怒,“你少威脅我,我…”
夏父卻咳嗽一聲,打斷道:“好了,這些事等翊文好了再說。”
他給夏母使了個眼色。
夏母看懂了,難以置信道:“你是不是瘋了?里頭躺著的可是你的親兒子!”
夏父察覺警察看過來的目光,頓時覺得燒得慌,惱怒道:“欣欣也是你的女兒,當初抑郁差點自殺,最后你不還是接納了人家做兒媳婦?現(xiàn)在又裝什么慈母。”
這番話可算是把夫妻倆的臉皮都揭了下來。
只剩笑話了。
夏母一愣,臉色青紅交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最初知道兒子跟霸凌女兒的罪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是反對的。可麥如馨家境優(yōu)渥,父親又是夏翊文的上司,她肯下嫁,夏家也能憑著裙帶關系再上一層。
何樂而不為?
況且那件事都過了好幾年,麥如馨和女兒成了姑嫂,不正好一笑泯恩仇嗎?
說到底不過自私罷了。
反正被霸凌的又不是他們,在利益面前,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今受害者變成了夏翊文,夏母就受不了了。
僵持中,麥母接了個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她臉色立即就變了。掛了電話后她就從微信里打開一個視頻,冷笑著懟到夏父夏母面前,“還是好好看看,你們那個寶貝女兒做了什么吧。”
夏父夏母一愣。
待看完視頻,兩人都是面色鐵青。
“這個逆女,她竟敢連同外人對付自己的親哥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不用回去,我來了。”
夏雨欣穿著風衣,大步走來,面色從容,毫不怯場。
夏母沖過去就給了她一耳光。
夏雨欣生生受了,臉上仍舊沒什么情緒波動,眼神卻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警察看不過眼,忙上前阻攔。
“這是醫(yī)院,別大吵大鬧動手動腳的。”
夏母剛要懟回去,在看清警察制服后,又有些慫,語氣降了三分,“我教育自己的女兒,不干你們警察的事。”
警察義正言辭,“我國律法明確規(guī)定家長不可虐待孩子,況且你的女兒已經(jīng)成年,你這是故意傷害。”
夏母不服。
什么故意傷害?黃金棍下出孝子,當媽的打女兒那是天經(jīng)地義。
夏雨欣這時開口了,“從你們袒護霸凌我的麥如馨開始,就不配做我的父母了。”
夏父臉色一沉。
夏母大怒,“你再說一遍?”
夏雨欣氣定神閑,看了眼終于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滿臉憤怒瞪著自己的麥如馨,冷冷道:“反正你們眼中只有可以為夏家傳宗接代的兒子,我這個賠錢貨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既然如此,就別再拿什么孝道來綁架我。我受夠了,也厭倦了,不想再忍了。”
從前那個怯懦的,只敢關起門來咬著被子哭的小女孩兒已經(jīng)長大了。當她不再對父母親人懷抱希望,她就沒有了弱點。
所有人都看著夏雨欣。
夏雨欣繼續(xù)道:“讓夏翊文住院的人可不是我,真正施暴的人是麥如馨。”
麥如馨立刻沖過來要打她,尖叫道:“賤人,是你,是你給我施了邪術,我要殺了你——”
麥母慌忙抱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
“馨馨,住嘴!”
麥如馨滿眼癲狂憤怒,她已經(jīng)猜到了。夏雨欣弄那個什么符,讓她產(chǎn)生了錯覺,把夏翊文當成了夏雨欣。
她恨夏雨欣。
一個工薪階層家庭出生的賤民,也敢在學校里萬眾矚目,敢取一個和她同音的名字,還有那樣一個疼寵她的哥哥。
麥如馨就是要毀了她,把她踩進泥里,永生永世!
夏雨欣如今對張牙舞爪的麥如馨沒了絲毫畏懼,只有生理性的厭惡。
“反正你們擅長替受害者寬恕施暴者,希望這次你們也能替你們的兒子寬恕他的未婚妻。反正他們也要結婚了,以后他殘了廢了,也有人照顧,還能攀上個有錢的岳父,這筆買賣確實劃算。”她眼神里明明白白的諷刺刺得夏父夏母老臉一紅,“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放心,以后我會走得遠遠的。等你們老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贍養(yǎng)的時候,我會出贍養(yǎng)費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任夏母夏父在背后如何破口大罵也絕不回頭。
她明年就畢業(yè)了,學費有獎學金,生活費也可以自己賺。
那個早就沒了溫度的家,她不要了。
她搬回了學校。
夏翊文經(jīng)過搶救后保住了一條命,不過大腦遭到了嚴重的傷害,聲帶也受了影響,全身多處骨折。最關鍵的是,他作為男人的象征,被賣如馨給踩爛了。
絕望的夏翊文再也顧不得什么前程似錦嬌妻美眷。
他滿心只有怨恨和報復。
他不接受和解和賠償。
他要追究,他要上訴!
依靠網(wǎng)絡的力量,最終麥家的錢沒能替麥如馨脫罪,她被戴上手銬,押上了法庭。
麥如馨犯得可不止是故意傷害罪,她手上還有人命,且不止一條,最后判了死刑。
宣判那天,夏雨欣坐在觀眾席上,落下了眼淚,嘴角卻露出一抹笑。
這一刻,她終于從那段黑暗的時光走了出來。
夏翊文后面聯(lián)系過她,眼神似愧疚似怨恨,最終什么也沒說。
兄妹倆終成陌路。
可能是看兒子殘了,夏父夏母又想挽回女兒。
夏雨欣不為所動,畢業(yè)后她就直接去了外省工作,除了每個月會打一千塊生活費回來,算是報答父母二十余年的養(yǎng)育之恩。
別的就再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