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暗暗咂舌,“身份可真夠高的,不過,你什么時候會治病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幾個偏方而已,她的一點小毛病被我碰巧治好了,或許因為這個,讓她覺得我是個不出世的名醫(yī),誤會有些大了。”陳無忌說道。
“若我真有那治病救人的本事,我早就開醫(yī)館去了,何必?fù)?dān)著風(fēng)險上山打獵?當(dāng)郎中肯定比打獵舒服,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霍三娘溫聲笑道:“你治好了她的病,她自然信任你。”
“不明所以。”陳無忌搖頭。
“嫂子,準(zhǔn)備一些竹竿,今日獵物比較多,需要風(fēng)干、腌制的不少。”
“不賣了嗎?”霍三娘問道。
“不賣了,最近流災(zāi)嚴(yán)重,肉留著我們自己吃,皮毛賣掉就行。”
“好。”
陳無忌喝了幾杯茶,就出去和陳不仕一道處理獵物。
“弄到什么消息沒有?”陳不仕甩了甩黏連在手上的油脂,抬頭問道。
他已經(jīng)快把兩頭麂都分割完了。
“還真搞到了一點消息。”陳無忌說道。
“張明遠(yuǎn)跟河州通判不對付,被此人彈劾,張秀兒說還有一個人,只是她記不得了。”
陳不仕活動著腰桿,一邊說道:“河州通判我記得好像姓韓,貧寒出身,此人在河州倒是辦了不少的事,有清名。”
頓了一下,他忽然說道,“你如果要送功勞,倒不如送給此人。”
陳無忌搖頭,“我覺得還是送給朱縣令更好一些。”
“為何?”陳不仕疑惑問道。
陳無忌不假思索,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們陳家的根基在郁南,而在郁南這一畝三分地上,縣令擁有更多的實權(quán)。”
“還有一個原因是,通判與知州本就是天然的政敵。他就算有了功勞,恐怕也沒有辦法說服知州對張家動手。”
“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有實權(quán)的官吏,利用他手中的職權(quán)把張家撕開一個口子。這一點,縣令和知州都能做到,但通判不行。”
“他的職權(quán)已既定了他能做的最多的,就是上奏彈劾。”
陳不仕搖頭,“那你怕是對通判的職權(quán)有些小瞧了,通判能直接裁決戶口、訴訟、水利、錢糧等政務(wù),且能一票否決知州的政令。”
“別跟我賣弄啊,我說的是在張明遠(yuǎn)這件事上。”陳無忌說道。
“張明遠(yuǎn)擺在明面上的事是貪污受賄,侵占百姓田產(chǎn),這哪一樣歸通判直接負(fù)責(zé)?如果百姓上告,倒是能落到他手中,但問題是要有人上告。”
“相比起來,縣令能做的事情就多了,雖然官小,但涉及地方上的實權(quán)更多。只要他有底氣,肯放手施為,可以從很多個方面去撕咬張家。”
“御史的權(quán)力放在朝堂上雖說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能,可他卻沒有影響地方具體事務(wù)的權(quán)力。”
陳不仕想了一圈,點了點頭,“有些道理,那就按你說的來吧。人我已經(jīng)托請了,現(xiàn)在就看縣令什么時候愿意見你了,你準(zhǔn)備的禮物呢?”
“在院中,等會給你長長見識。”陳無忌神秘一笑。
這個土包子一定沒有見過白糖長什么樣子,得給他開開眼。
陳不仕翻了個白眼,“好,我看你能讓我長什么見識!”
耗費將近兩個時辰,陳無忌和陳不仕終于搞定了這足足八頭獵物。
看著漸漸朝著西山靠攏的太陽,陳無忌忽然想起了一個事。
他貌似還得去寵幸秦斬紅……
又給忘求了。
還計劃著跟陳不仕吃個酒。
這吃個屁。
招呼袁進(jìn)士兩兄弟洗了一些蝲蛄。
陳無忌炒了一大鍋,給陳不仕盛了一盤子后,便客氣的將他請出了門。
讓他帶著菜帶著酒去找陳騾子喝。
對于陳無忌這種行為,陳不仕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極為滿意。
他在乎的壓根不是和陳無忌一起喝酒,只是酒菜而已。
陳無忌拿食盒裝了一封炒好的蝲蛄,在傍晚時分離開了家門。
夜不歸宿去找別的女人玩,這個借口可不太好找。
陳無忌在心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最后給嫂子她們編了個宴請亨通商行少東家,談一談往后合作的理由。
……
三里鋪。
陳無忌趕到的時候,秦斬紅正在備馬。
段英雄站在一旁,瘋狂給陳無忌使眼色。
只一眼,陳無忌就明白了。
這女人又準(zhǔn)備殺到他家去找他。
在秦斬紅發(fā)火之前,陳無忌率先一步,舉了舉手中的食盒,說道:“給你準(zhǔn)備一點好吃的,稍微耽擱了一些,不算晚吧?”
秦斬紅明亮的眼波里泛著殺氣,握緊了手中馬鞭,“山野之地能有什么好東西?莫不是又在為你遲來找理由!”
“山珍海味可是好吃的代表,它們無不來自山野海疆。”陳無忌說道。
秦斬紅從馬上跳了下來,沉著臉說道:“段英雄,準(zhǔn)備繩子,這東西要是不好吃,給我把他綁樹上抽五十鞭子。”
“是!”
陳無忌:……
等會一定撞死你!
陳無忌拎著食盒走進(jìn)了秦斬紅的房間。
因為路途較近,爆炒蝲蛄還是熱著的,并不需要再加熱,就能直接吃。
一襲紅裙的秦斬紅翹著修長的雙腿,一臉嫌棄的夾了一個,“這如何吃?”
“咬著吃。”
“我問你吃哪個位置?”
“牙口好全部都能吃,牙口一般就吃尾巴和蝦黃。”
秦斬紅不爽的斜乜了陳無忌一眼,很小心的淺嘗了一口。
“如何?”陳無忌笑呵呵問道。
秦斬紅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剝蝦。
吃了七八個后,她歪了歪頭,語氣平淡的吩咐了一句,“去把門關(guān)上。”
“不進(jìn)城了?”陳無忌問道。
她這個眼神一出來,陳無忌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癮大的簡直離譜。
“去,但并不妨礙我先玩一玩我的玩物,你說呢?”秦斬紅戲謔輕笑。
陳無忌驟然黑了臉。
女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換個說法,要不然不伺候!”陳無忌扭頭傲然說道。
秦斬紅審視的看著陳無忌,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意,“你想要什么樣的稱呼?”
“夫君、老公、爸爸三選一。”陳無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