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過來已經(jīng)好幾天了,雖然頓頓能見點(diǎn)兒葷腥,但說真的,陳無忌一頓都沒吃飽過。
今天晚上這飯菜終于算是硬核了。
清水燉麂大骨。
雖然調(diào)味料寡淡到可怕,只有鹽。
但僅僅只是蘸點(diǎn)兒鹽粒,這麂肉也好吃到,哪怕現(xiàn)在有人按著他的腦袋狂抽耳光讓他停下來,陳無忌都不帶松口的,嫩、鮮、有嚼勁,每一口下去都是滿嘴的爽滑,根本感覺不到一丁點(diǎn)的柴。
麂肉這東西貴真是有道理的。
難怪那個管家模樣的人看到是麂肉,只是看了看肉的新鮮程度,連價都不講,二話不說連擔(dān)子都給擔(dān)走了。
如果有錢,陳無忌也樂意吃這玩意,而不會去吃豬肉。
什么東西都怕比較。
不愧是山君嚴(yán)選。
“好吃,多吃!”陳無忌百忙之中抽空給霍三娘和沈幼薇叮囑了一句。
她們兩個吃的有些斯文了。
尤其是沈幼薇,只是啃了一塊骨頭,就已經(jīng)停手了。
“對,幼薇,多吃點(diǎn),你看你瘦的?!被羧镆矂竦?。
“都是自己家人,你沒必要這么客氣,骨頭你也看到了,家里還有。這天氣肉類放不住,你不可勁兒多吃點(diǎn),等過兩天這些肉都要變味了?!?/p>
“姐姐,我知道一個辦法,可以將這些骨頭腌起來,這樣我們可以多吃一段時間了?!鄙蛴邹闭f道,“我本來就飯量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飽了?!?/p>
“怎么腌的?”霍三娘立馬問道。
“不是,你吃你的,我們把剩下的腌起來,等過段時間再吃?!?/p>
沈幼薇搖頭,“真吃的差不多了,腌制的話挺簡單的,只需大概三斤左右的鹽巴,再加上一些香辛料就可以了。這樣一弄,放個大半年不成問題的,可以慢慢吃?!?/p>
霍三娘頓時失了興趣,她將一塊大骨頭遞給了沈幼薇,“幼薇,哪怕你吃飽了,也強(qiáng)撐著再吃點(diǎn)兒吧,我們家可沒錢買鹽?!?/p>
“三斤鹽現(xiàn)在可得三百六十文,哪里吃得起?至于香辛料,那就更了不得了,那些東西不是我們尋常百姓敢想的,隨便一點(diǎn)就能賣我半條命?!?/p>
“這么……貴嗎?”沈幼薇呆了呆,默默拿起了她剛剛放下的大骨頭,“那我還是多吃點(diǎn)兒吧?!?/p>
頓了一下,她忽又問道:“既然香辛料那么貴,姐姐為何不把家里的花椒拿去賣了?它也是香辛料吧?”
“一直在賣,若不是家里還有那么幾棵花椒樹,我和無忌可撐不到現(xiàn)在,這兩年家里可就指著那點(diǎn)東西?!被羧镄Φ?。
“不過,我們往外**較便宜,一斤二十文,好的時候能上三十文,但那東西輕,一斤需要很多,幾棵樹加起來也賣不了多少錢的。”
“哦……”
出自鐘鳴鼎食之家的沈幼薇很懂事,說話做事都照顧著別人的情緒,為了家里的糧食能多吃一段時間,她每一頓都吃的很克制,差不多剛好蓋個肚皮兒沒那么餓了,就立馬停手。
可是,在很多地方她依舊不知尋常百姓的艱辛。
哪怕,她吃過這個世間極致凄慘的痛苦。
這讓她內(nèi)心有些難受,有一種辜負(fù)了曾經(jīng)所受苦難的感覺。
飯后,陳無忌躺在院子里晾了會肚皮,曬了曬月光浴,就回屋睡覺了。
隔壁房里,嫂子和沈幼薇又在洗澡。
嫂子說,沈幼薇經(jīng)歷了那么糟心的事兒,得用艾草水多洗幾遍,把過往那些晦氣的事兒全洗干凈。
陳無忌不懂嫂子這些稀奇古怪的說法是怎么來的,但非常贊同她們多洗洗,這是個好習(xí)慣,洗的白白嫩嫩香噴噴的才好呢。
但躺在床上,陳無忌卻睡不著了。
隔壁房里仙女戲水的聲音有些過于清晰了。
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到底在搞什么,竟然還發(fā)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那聲音,陳無忌可太熟悉了。
一般都是過于用力,或者過于舒服的情況下才會發(fā)出的動靜。
“不對,我他娘的好像結(jié)婚了啊!”陳無忌眼睛猛地一睜,忽然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夫君都喊了,晚上不一起睡覺這不合理吧?
他好像有點(diǎn)兒傻了,今天是成婚的第一天不想著洞房花燭,居然自個兒非常順?biāo)斓木团赖娇簧纤?,這腦子簡直有坑。
陳無忌迅速跳下了炕,趿著鞋子繞到了隔壁房門口。
篤篤篤。
他很禮貌的敲了敲門,“嫂子,我也要洗?!?/p>
“啊,那你等會兒,等我們洗完,我?guī)湍阆矗 被羧锔糁块T喊道。
“我要一起洗!”陳無忌喊道。
作為一個傻子,他若是直接嚷嚷出洞房花燭這樣的話,顯得有些成熟了,只能繞了個彎,先以洗澡鋪墊。
如果嫂子找借口,就把白日的事拿出來說。
都結(jié)婚了,若是再搞嫂子、小叔子這一套,那這婚成的有何意義?
“你這家伙怎么忽然間還使起性子來了,先到炕上躺會兒,等會兒馬上就好了啊?!被羧镟凉终f道。
“姐姐,我覺得夫君可能是想洞房了……”沈幼薇忽然幽幽說道。
陳無忌嘴角頓時翹了起來。
還是幼薇懂事啊。
“哎呀,我給忘了?!被羧锏秃袅艘宦暋?/p>
陳無忌驟然黑臉。
他感覺到了,嫂子不但把這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甚至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她現(xiàn)在是他陳無忌的女人。
霍三娘的聲音再度透過門縫傳了起來。
不過卻不是對陳無忌說的,而是低聲對沈幼薇說,“可是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身子骨又弱,這洞房怎么弄?”
“按理,今日的洞房應(yīng)是姐姐的,明日歸我?!鄙蛴邹闭f道。
“這不是我們倆誰先誰后,而是我們兩個怕是都入不了這個洞房,我有天癸在身,你又虛成了這個樣子,哪里遭得???”霍三娘說道。
“要不然再拖幾日吧,晚上我去無忌那邊睡,先占個名頭?!?/p>
沈幼薇遲疑了一下,“其實(shí)我應(yīng)是可以堅持一下的,那種事也沒有那么可怕,就算再虛,也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
“可別胡來,那種事虧的是精氣,強(qiáng)撐著來往后必災(zāi)病纏身,不劃算。你歇幾日,我去跟無忌說,這孩子有時候倔了點(diǎn),但還是聽話的?!被羧飫竦?。
陳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