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話留著跟公安說吧!”
梁金鎖所謂的真相?等把他抓起來后,有得是辦法審出來!
公安來得很快。
時文洲邏輯清晰,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
重點強調了虐待、私藏危險藥物意圖傷人性命,還有梁金鎖疑似知道什么內情,想要威脅自己等。
民警現場取證,詢問了村干部和部分鄰居,虐待事實清楚,證據鏈完整。
至于用毒藥意圖傷人性命之說,還需深入調查審問。
不過威脅時文洲這事兒,卻是不容置疑的,畢竟他是當著這么多看熱鬧的人的面兒說的!
梁金鎖氣得咬牙切齒,最后被公安同志手銬一銬,徹底安靜了。
“村長,麻煩您找幾個可靠的女同志,幫忙收拾一下。念念她們母女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線,我們都不愿意留給梁家!”
“應該的!應該的!”
村長應著,招呼人上前。
梁老太回光返照一般猛的撲在柜子上不松手。
最后被兩個村民給硬架開了。
柜子里面翻出了余念下鄉時帶的衣服鞋襪床單枕套等物品。
但糧票布票什么的卻不見蹤影。
這時,寧寶拍了拍時文洲的手,小手指了指房梁上的吊籃。
“同志,我妻子的東西被放在上面了?!?/p>
吊籃被取下來,里面不僅有糧票,布票,肉票,還有余念當時下鄉時帶的現金和首飾,那是他送給余念的結婚戒指,純金的。
時文洲拿起這枚戒指,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公安同志,我要再補充一條:搶奪他人財物!這些財物的價值夠他們判幾年?”
“那是余念自愿送給我們的!”
梁小紅大叫。
梁老太趕緊點頭:
“對對,這些都是她自愿送給我們的?!?/p>
“都閉嘴!”
公安同志大喝了一聲:“梁老太,梁金鎖夫婦,梁小紅全部帶走!”
幾個蹦得歡的都被點名了。
梁銀鎖夫婦瞬間安份的縮了回去。
連個屁都不敢放。
從梁家離開時,寧寶回頭看了一眼墻角的白毛鼠。
小老鼠揮了揮爪,像是在跟她說再見。
當天夜里,白毛鼠率領著它的隊伍,進行了一場精準的搬運。
將梁家藏匿在地磚下,墻縫里,米缸底的那些家底兒洗劫一空,并通過地下通道,悉數送到了寧寶借住的大隊長家里,放到了寧寶的床頭。
這是它們送給寧寶的臨別禮物。
等到梁家人發現時,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彼時,梁金鎖媳婦兒和梁小紅被釋放了回來。
而梁老太和梁金鎖則被判了刑,進了監獄。
梁金鎖媳婦兒拿的毒藥,不是耗子藥,而是劇毒藥物。
她說這藥是婆婆給她的,而派出所也問到了售賣農藥的人,確定是梁老太購買。
侵占余念私人財產,虐待余念母女,私藏毒藥,并叫囂著要毒死別人,心思惡毒且有明顯的犯罪動機。判刑五年!
而梁金鎖所謂的秘密,就是六年前余念是被余家人送來梁家村的,還交待讓他看好余念,不許余念有機會聯系外界,更不許余念回京城。
“我只是聽了余家的話而已,畢竟他們給錢了!”
“余念為什么會成為你的弟媳婦兒?”
“啊,這事兒啊,余念自己想要活得好一點兒,以為嫁了我弟就能……”
“說實話!”
“我弟殘疾了沒人想伺候他,我們就想給他娶個媳婦兒照顧他。余念剛好合適。所以就……就給余念下了點兒藥,讓她和我弟睡到了一起!但是公安同志,我弟是個廢人啊,他啥也干不了……”
就算啥也干不了,余念都跟對方睡到一起了,名聲已經壞了,她只要不想死就得認!
梁金鎖作為這些事情的主導,喜提兩年有期徒刑!
梁金鎖媳婦兒李大妞和梁小紅,一個是一時沖動,另一個是單純的愛蹦噠。
在被教訓了一番后,就放回去了。
李大妞和梁小紅回到家,發現家里藏的錢全沒了,便以為是梁銀鎖夫婦動的手腳。
梁銀鎖夫婦當然不承認啊。
雙方打得你死我活。
梁銀鎖夫婦又氣又惱,他們倆堅信是那些成了精的老鼠干的。
于是在家里灑滿了老鼠藥,卻偏偏連一只老鼠都沒毒死,反而把家里的豬狗雞鴨全給毒死了。
梁家又爆發了一次大戰。
村民們那幾天沒事兒就守著他們家看熱鬧!
梁家雞飛狗跳的時候,時文洲已經辦妥了一應手續。
與余念在縣民政局補辦了他們的結婚證。
軍綠色的吉普車一開進村里,就吸引了全村人的視線。
他們圍著吉普車,好奇的指指點點。
換了一身新衣,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寧寶趴在車窗上,看著這個她生活了五年卻只有痛苦記憶的小村子,沒有一絲留戀。
人群后面,梁寶兒目光怨毒的瞪著她。
但她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她有爸爸了,媽媽也好起來了,還有毛茸茸的朋友們。
吉普車發動,揚起一陣塵土,駛出村莊,駛上大路,駛向全新的生活。
“爸爸,我們去哪兒?”
寧寶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田野,聲音里充滿了期待。
“回家?!?/p>
時文洲從后視鏡里看著女兒,目光溫柔且堅定:
“去我們的新家,軍區大院!”
小貍花動了動耳朵,
【新家,會有新的老鼠小弟嗎?有點期待。】
一路上的風景都大致一樣,寧寶看著看著就困了。
腦袋一點一點,最后干脆扎到了座椅里,閉上眼睛睡著了。
小貍花跳過去,把她腦袋拱了拱,然后依偎著她一起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子停了。
“寧寶,到家了?!?/p>
寧寶張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往外一看,小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了:
“哇——”
這是與梁家村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里的房子全都是磚瓦房!
這里,還有好多解放軍叔叔啊,全都穿著跟爸爸一樣的綠色的衣服,一個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干凈利落。
時文洲上前推開了門,寧寶看到了她新家的樣子。
一整排的平房,每一間屋子都有明亮的窗戶!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空地上用紅磚搭了一塊水泥板組成了一個簡易的石頭桌子。
靠墻的地方種了一顆葡萄樹。
現在是冬天,葡萄樹上沒有葉子。
但是只看那些盤旋的虬枝,也能想象,到了夏天這上面掛滿了葡萄該是多么漂亮的風景。
“這間是寧寶的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房間很大很亮堂。
靠著白墻放著一張小鐵床,床上鋪著粉色格子床單,厚實的棉被蓬松柔軟。
床頭是一張單人書桌,上面擺著幾本連環畫,還有一個作業本,兩支已經削好的鉛筆。
寧寶的眼睛瞬間亮了,興奮的跑了過去:
“喜歡?!?/p>
小臉蛋兒貼在柔軟的被子上,輕輕蹭了蹭,
“媽媽,好暖和呀!”
小貍花一躍跳上床,把自己團在了棉被上。
貓眼瞇起,好像也在說:好暖和呀!
余念眼睛里含滿了笑意。
用心布置的房間,無聲的訴說著時文洲對她們母女的重視。
“我們的房間在里面?!?/p>
時文洲攬著余念的肩,打開了通往里間的門。
雙人大鐵床,紅格子的床單,床頭是兩頭沉的大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些書籍,還有一盞漂亮的臺燈。
床尾是個大衣柜,雙開門的,中間是面大鏡子。
“喜歡嗎?”
余念點頭。
這是時文洲給她的,溫暖的家!
“咦?媽媽,不跟我一起睡嗎?”
寧寶探著腦袋看進來。
余念臉頰微紅:
“寧寶如果想跟媽媽睡,我們就一起住這個屋子。”
寧寶“哦”了一聲,噠噠噠的跑進來,伸手摸了摸床單:
“跟寧寶的一樣呀!”
又摸了摸棉被,也跟寧寶的一樣!
小人兒這才放了心。
她仰起臉兒,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忽然咧開小嘴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媽媽是要和爸爸一起睡噠!寧寶知道?。 ?/p>
余念:“……”臉突然就燒起來了。
時文洲朗聲笑起來,一把抱起女兒,稀罕的親了親:
“是的,寧寶很聰明?!?/p>
余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時文洲佯裝沒看到,高興的抱著寧寶轉身,
“走,我們去參觀一下你哥哥們的房間。”
“哥哥…們?”
寧寶的小臉兒瞬間繃緊了。
時文洲沒有察覺到她的神色,一邊走一邊對余念解釋道:
“是我戰友的兒子,他們夫妻兩個都在任務里犧牲了,臨走前托我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
余念點點頭。
時文洲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那對夫妻臨終托孤,應該也是看上了他的這一點。
哥哥們的房間是單獨的一間,挨著廚房。
兩張小鐵床一左一右擺著,中間是一張跟寧寶房間一樣的小書桌。
寧寶兒卻是不安的揪緊了時文洲的衣服。
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姐姐”都是壞的,兇的,不友好的。
就在這時,院墻外傳來了一陣男孩們激烈的呼喝吵鬧聲。
“好像是哥哥們的聲音?!?/p>
時文洲抱著寧寶出了大門外面。
空地上,塵土飛揚,一場激烈的混戰正在進行。
最扎眼的是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孩,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小野獸,眼神兇狠,嘴里發出低沉的、帶著狠勁的吼聲。
他以一敵三,不僅不落下風,反而越打越兇!
一個男孩已經倒在地上了“哎喲,哎喲”的爬不起來。
他現在正在跟一個小胖子對打。
不知道怎么做的,他突然就給了小胖子一個過肩摔。
小胖子倒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恨得直捶地面。
而他卻看都不看,轉身就又撲向了另一個高個子男孩。
高個子男孩嚇得回身就跑,邊跑邊叫:
“李向東!李向東!你他媽的還不動手?!”
寧寶這才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男孩。
對方靠著墻、皮膚白白、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有點小壞的笑,慢悠悠地加入了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