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月,你是不是要害死挽挽才滿意!”
江霧玥扶著蘇挽星從婦產科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下起了朦朧的細雨。
怒火中燒的顧時硯冒雨趕來。
伴隨著一記耳光,重重扇在江霧玥臉上。
她耳朵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著自己的丈夫抱著另一個女人。
他的養妹,蘇挽星。
江霧玥像被一道驚雷劈醒。
為什么結婚一年多,顧時硯一次都沒有碰過她?
為什么他對蘇挽星的百般照顧,遠遠超過了對她這個正牌妻子?
為什么蘇挽星每次相親,顧時硯都會情緒低落,甚至借故發脾氣......
她一直以為,只是他們兄妹感情深厚。
原來,深厚到......早已逾越了界限。
江霧玥聲音發顫:“挽挽......你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蘇挽星心虛地躲到顧時硯身后,抓著他衣服下擺的手微微發抖。
“江霧月,挽挽現在很害怕,能不能別再咄咄逼人?”
顧時硯護著蘇挽星,眼神冷得像冰。
咄咄逼人?
江霧玥想笑,嘴角卻僵硬地扯不動。
明明是蘇挽星哭著求她,說不想讓家里知道,求她這個嫂子幫幫忙,陪她去處理掉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
顧時硯冒雨趕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了她一巴掌。
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顧時硯擁著蘇挽星,越過她,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豪車。
車門打開又關上,徹底隔絕了兩個世界。
車尾燈消失在朦朧雨幕中,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
江霧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水漬。
張媽拿著毛巾急匆匆迎上來:“夫人,您怎么淋成這樣了?快擦擦......”
江霧玥失魂落魄地搖搖頭,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狼狽不堪。
她繞過張媽,想回臥室。
“夫人......”
張媽欲言又止,聲音壓低了些,“蘇小姐她也來了,在樓上......”
江霧玥腳步一頓。
張媽其實一直在暗示她。
這里是她和顧時硯的婚房,蘇挽星卻有專屬的房間。
多少次她看見蘇挽星穿著睡衣從顧時硯書房出來,多少次顧時硯因為蘇挽星一個電話就拋下她離開,張媽總會適時地說一句“先生對小姐真是太好了”。
可她從沒多想。
原來,連傭人都看得分明,只有她像個傻子,被蒙在鼓里。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梯,江霧玥聽見主臥里傳來聲音。
那是她的臥室,她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
蘇挽星在哭。
“哥哥......我害怕......要是媽媽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江霧玥的腳步釘在原地。
接著是顧時硯溫柔的聲音,是她從未享有過的撫慰。
“別怕,挽挽,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我會保護你。”
“可是......這個孩子......”
“生下來。”
顧時硯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是我的孩子,當然要生下來。”
蘇挽星抽噎了一下:“那......那嫂子怎么辦?”
門外,江霧玥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她屏住呼吸,聽到里面短暫的沉默。
隨后是顧時硯冷下來的聲音:“她帶你去打胎,你還要幫她說話?”
江霧月站在門外,心如刀絞。
她成了心腸歹毒,逼人打胎的壞女人。
她的丈夫,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蘇挽星的眼淚。
太荒謬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
顧時硯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江霧月。
她臉上還留著紅痕,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他眼中掠過一絲心疼:“挽挽受驚了,最近都要住在家里。你的臥室先給她住吧。你去客房。”
江霧玥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她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
這過分平靜的反應,反而讓顧時硯有些不自在。
顧時硯看著她,語氣軟了下來:“我今天沖動了,都是我不好,玥玥別生氣。”
看啊,他甚至還會道歉。
江霧玥黑漆漆的眸子空洞地望著他。
仿佛要透過他那張俊美卻虛偽的面皮,看清里面到底裝了怎樣一顆心。
若在今天之前,他這樣放低姿態,她或許就心軟了。
結婚一年多,他溫柔體貼,卻從不越雷池一步。
直到此刻,她清晰地認識到,他所有的溫和,都建立在與她劃清界限的基礎上。
一旦觸及他心尖上的蘇挽星,他立刻就能變成另一個人。
殘忍、盲目、不講道理。
顧時硯看著她異常平靜的樣子,心里莫名有些發慌。
他伸出手,想像過去那樣摸摸她的頭發。
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一剎那,江霧玥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顧時硯的手僵在半空。
江霧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顧時硯,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