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黃天第一時間想到自己超能力最好的運用之處,就在于收集情報。
比如說,任何試圖調(diào)查他或?qū)λ焕膫€人、組織,都會在提到他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暴露在他面前。
他完全可以利用獲取來的情報輕松應(yīng)對、自保。
又或者,他加入一個組織,或是為國家效力。
這樣一來,如果我方人員成功混入敵方機密地,那么只要低聲念出“黃天”兩個字。
百里、千里甚至萬里之外的黃天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機密地發(fā)生的一切,無須我方人員冒著巨大風(fēng)險向外傳遞信息。
只是。
“風(fēng)險太大,暫時不做考慮。”
黃天并不認(rèn)為自己立刻就需要做出選擇。
他現(xiàn)在獲得超能力才不到一個月,以后超能力可能會發(fā)生變化,如果變得更強,就繼續(xù)研究,不斷強大自己。
如果一直沒有變化,那就考慮與官方合作,哪怕被研究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反正切片是萬萬不可能的,活著的樣本比死的價值高上無數(shù)倍,任何一個有腦子的研究人員都不會讓他死去。
黃天搖搖頭,“想的太遠(yuǎn)了,還是先去吃飯吧。”
他從桌子上拿起鑰匙,打開公寓的門再帶攏,不疾不徐地走下三樓。
推開半生銹的單元大門,一股炎炎熱浪登時撲面而來,瞬間包裹全身,讓黃天不由得皺起眉來。
正對著公寓樓大門的,是一條剛翻修過的街道,路面被熾熱的陽光曬得發(fā)燙,幾棵香樟樹撐起濃密的樹蔭,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這會兒正是中午,街道上的車輛并不多。
只偶爾有幾輛電動車輕盈地穿梭而過,帶起一陣熱風(fēng)。
一輛白色轎車不急不緩地開著,似乎是在尋找有涼蔭的停車位,輪胎碾過路面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對面街角,一輛寫著順風(fēng)快遞的三輪車停著,快遞員一邊抬手擦汗,一邊拿著包裹跑進另一個單元樓。
空氣里彌漫著復(fù)雜的氣味。
汽車尾氣的淡淡味道、飯館飄來的炒飯炒菜的香氣、綠化帶里泥土和草木混雜的清新又帶點泥腥味的氣息,還有夏日剛?cè)ァ⒊跚锓街恋脑餆嵛兜馈?/p>
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黃天一瞬間竟感覺來到了真實世界,好似那超能力都是虛假的,是他臆想出來的一樣。
只是他意念微動,耳邊傳來的呼喚聲讓他心里踏實下來。
他微微瞇起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明晃晃、白燦燦的日光后,快步走到街對面的“實惠飯店”。
“老板,一份腐竹炒肉木桶飯,在這吃。”
黃天熟練地點餐掃碼,找了個壁掛電風(fēng)扇能吹到的角落坐下。
沒多久,三十多歲的老板端著木桶飯過來。
黃天拿起一次性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著,配上他斯文俊秀的外表,看上去就像一個還沒走出校園的學(xué)生。
正吃著飯時,一名頭發(fā)花白的瘦小老人走了進來,老板見了他立刻讓他坐下,兩人隔著一張方桌說話。
老人口音很重,黃天聽不太明白,但老板說的普通話他是聽得懂的。
大致是老板覺得生意不好做,想轉(zhuǎn)店面,店面轉(zhuǎn)不出去,就想著退租。
而老人明顯是房東,他一個勁搖頭,并不停說“合同”兩個字。
老板無奈:“我這一天才賣多少錢,兩三百不到,做不下去啊。”
房東仍舊搖頭,“現(xiàn)在日頭太大,生意不好是正常的,過了這段時間就好,而且你簽了一年的合同,我不可能給你退的啊。”
兩人爭執(zhí)不休。
黃天則想到自己的工作,心里暗道:“這年頭真是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啊,給人打工容易被裁,自己做生意容易虧本。
嗯,也就只有房東好做,躺著收錢就行。”
吃過飯后,黃天起身出店,在附近的蜜雪買了杯檸檬茶,邊走邊滋溜滋溜地喝著,冰涼酸甜的檸檬茶讓他精神一振。
回到公寓,黃天沒有午睡,繼續(xù)研究自己的超能力。
他順著不同的聲線看到一幅幅不同的場景:
浙省烏市國際港,負(fù)責(zé)裝卸貨物的黃爸趁著休息時間,和工友聊著自己兒子是重點大學(xué)畢業(yè)的,現(xiàn)在在老家工作,一個月也有七、八千塊錢。
烏市大元村,在親戚裁縫廠翻褲子的黃媽眼皮一跳,她皺眉自語:“右眼皮跳了,肯定不好,不會是黃天那邊有什么事吧?”
京城外國語大學(xué),名為周度的年輕人躺在寢室的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那個叫黃天的好在哪兒?”
波陽縣實驗中學(xué),四十出頭的高三班主任叉著腰對學(xué)生們道:“前幾年我?guī)У奈目菩〗M班有個叫黃天的學(xué)生,高一的時候成績不算上游。
到了高三刻苦努力,到了什么程度?一天八張數(shù)學(xué)試卷!十五、六個小時都用來刷卷子!愣是把數(shù)學(xué)成績從一百出頭提到了一百四!
最后他考了個211,你們啊,要學(xué)習(xí)他拼命的勁頭!奮戰(zhàn)一年,保底一本,追求211,拼命985!”
一幕幕與他相關(guān)的場景從黃天面前閃過。
良久,天色黑下來,他揉了揉太陽穴,一陣陣疲憊襲來。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而后下樓隨便買了份炒粉,吃過后,深沉的疲憊感再度襲來,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翌日,清晨。
明亮的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黃天睜開眼,只覺分外神清氣爽。
“好久沒睡的這么舒服了!”
他伸了個懶腰,有些慵懶地靠坐在床頭,心念一動,呼喚聲再度傳來。
只是這一次,呼喚聲比昨天幾乎多上數(shù)百上千倍!
黃天驚咦一聲,順著一條完全陌生的聲線“看”去。
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酒店前臺將身份證件、房卡遞給一名中年男子。
“黃天先生,您的房間在6樓的627號房,祝您入住愉快。”
名為黃天的中年男人接過證件和房卡,點頭說了聲謝謝,走到一邊的電梯前按下按鈕。
“他是黃天,那我是誰?”
公寓內(nèi),黃天一愣,但下一秒他就反應(yīng)過來。
“這個男人和我同姓同名,都叫黃天。
等等,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的超能力已經(jīng)不僅僅局限于聽到、看到和我相關(guān)的場景。
世界上所有名為黃天的人,都成為了我的信號基站!
無論誰提起‘黃天’這個人,無論其所談及的‘黃天’是不是專指我,我都能看到那人說話時的場景!”
黃天心頭振奮,他的超能力第一次進化了!
只是,有了第一次,是否還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