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佳不安問:“你要做什么?”
“不該問的事別問,你也管不了。”
紀馨寧陰狠的眸子警告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否則,我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
“你要是還想當一個死窮鬼,永遠被人騎在頭上,我可以滿足你,把那些視頻發出去。
到時候不但你名聲盡毀,就連好不容易起來的事業也會毀于一旦。”
不得不說,鄭佳佳慫了。
她受夠了沒錢的日子。
既然唐凝不把她當朋友,她更沒有必要慈悲。
“我會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吧,紀小姐。”鄭佳佳深吸口氣,漠然掛了電話。
紀馨寧冷哼一聲,掛了電話。
扭頭,她看向旁邊的兩個壯男,“到時候,給我好好招呼那個賤人。”
“還有,一定拍清楚她放浪的樣子,我要她丟盡臉面。”
什么唐家千金?
到時候,唐凝就只是個被人糟蹋的賤人。
那天她在宴會上所遭受的屈辱,還有被趕出紀家的慘狀,全都要唐凝償還!
當然了!
她還會讓唐凝知道,紀寒并非她感激了十年的救命恩人。
她要好好看著,唐凝知道真相,且被人糟蹋后痛不欲生的樣子!
-
唐凝坐在白色商務車內,眼看著車輛開上山。
上山的路,路燈通明。
車輛前后都有車陸續上山。
在他們的車后面,就有一輛黑色車跟隨。
唐凝收回視線,淡淡看向紀寒問,“去哪里?”
“望京這邊的山上,有個不錯的度假山莊,還有溫泉,當然,還能看到不的夜景。”
紀寒看著她放在腿上的手,眼神溫柔溢出笑,“最重要的還是,聽說今晚會有流星。”
他的手伸過去,想握住她的卻被冷冷避開。
“流星?”唐凝態度冷淡,眉頭微微皺起。
紀寒也不惱,溫柔道:“我記得以前你說過,有機會要一起看流星,還有超級大月亮。”
“新聞都說,今晚凌晨兩點,應該就能看到。”
唐凝記得這件往事。
三年前,新聞說有流星和大月亮可以看。
唐凝滿心期待,連觀星的設備都買好了。
臨出發之前,因為紀馨寧生理期疼痛,他二話不說撇下她。
結局是,他帶紀馨寧去醫院。
而她,一個人在山上等了好久,好久……
她生氣給他打電話,問他為什么不來。
還要被他指責。
是怎么說的呢。
哦,想起來了。
“什么流星,什么超級大月亮,這些虛妄無用的東西看了又能如何?”
“唐凝,你就是被寵壞的千金小姐,才會一點不顧忌他人的死活。”
“寧寧都疼成那樣了,你還一心都是看流星,你好好反省一下,不知道哪里錯了,就別給我打電話!”
紀寒怒掛電話,責備的聲音無情又憤怒。
想想這五年……
失望的事,何止這一點點。
是日積月累,是常常被忽略……
是她明明沒有做錯,還要被指責,被要求道歉,是那無處訴說的滿腔委屈。
唐凝暗暗攥緊手心,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心臟如同被碾碎了似的。
不是痛,是麻,是可笑。
身體里的寒意瘋狂流竄,不斷提醒她這個男人過往的無情。
“流星,大月亮?”
唐凝眼神愈發冰冷,唇角勾起卻都是涼意,“以前我求你看,卻被你罵,現在你卻安排上了。”
紀寒以為她感動,笑著剛要開口。
卻聽到唐凝諷刺的聲音道,“紀寒,原來你也會犯賤的嗎?”
紀寒神色僵住。
她現在竟然變得這么刻薄了。
一次比一次說話難聽。
可他心里再不爽,還是極力忍耐,扯了扯嘴角,“只要能求得你的原諒,讓我再賤一點都可以。”
唐凝似笑非笑盯著他看了半晌,淡淡收回視線,“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后,唐凝別開臉,不再說話。
紀寒看著她這個神情,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好像她今晚有點反常,尤其答應的太爽快了。
不過很快他又覺得很正常。
唐凝本來就很愛他,還愛了五年。
這兩個多月以來,就只是在生氣鬧別扭而已。
今天晚上,他會好好表現,爭取跟她復合。
等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愁得不到唐家的支持。
車輛繼續上山。
開車的司機忽然說:“紀二少,后面的車好像一直跟著我們。”
唐凝眸子倏然睜大。
紀寒回頭看了眼后車座的擋風玻璃,跟著來的不僅是一輛黑車。
隔著黑車后面不遠的距離,還有兩三輛。
紀寒不疑有他,“這邊的山莊沒少人來,很正常,繼續開,不用理他。”
“好的,紀二少。”
司機繼續開車上山。
唐凝眉眼舒展,又垂下了眼皮。
十幾分鐘后,才終于到了目的地。
一如紀寒說的那樣,山莊依山傍水,既大又豪華,與溫泉酒店渾然一體。
入口有一處人工假山瀑布的布置,燈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斑斕的光。
瀑布煙霧繚繞仙氣裊裊,別有一番意境。
唐凝跟著紀寒來到一處高位草地,四周寬闊綠意盎然。
他吩咐人擺放好觀星設備,便讓他們退下。
餐臺上擺放著水果,鮮花,紅酒,除此之外還放了兩張舒服的躺椅。
看樣子,是用心準備過的。
換做以前的唐凝看了,一定沒出息的感動到落淚,得到一點點好就覺得被他在意且深愛。
可惜,現在的她不會了。
唐凝心無波瀾看著這一切,淡淡然坐在躺椅上,“你還有這心思,以前都沒看出來。”
紀寒倒了兩杯紅酒,站在她面前遞去一杯,“喝點,別浪費了這么好的景色。”
唐凝接過來,拿在手里沒急著喝。
目光落在杯子里的紅色液體上,隱約還看到上面浮著一層白沫。
“紀寒……”
唐凝扭頭看去,眼看著他在旁邊的躺椅坐下。
紀寒聞言后,抬眼對上她的目光,“怎么了?”
唐凝眉眼探究,“你說,要不是十年前你救了我,我們應該不會有后來的事了吧?”
紀寒臉上飛速閃過一絲不自在。
“怎么說起這個了?”
“好奇。”
紀寒輕蹙眉頭,表面淡定看她,“好奇什么?”
“我就是好奇,十年前怎么就成了你救了我。”
唐凝腦海里浮起當年溺水的一幕幕,依稀記得,救她的少年脖子上還戴著半枚月牙玉佩。
那清潤干凈的嗓音,說了一句‘別怕,有我在’,讓人聽著更是心安。
“傻丫頭,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提起來做什么?”紀寒寵溺地笑了聲。
唐凝定定看著他,“因為我感激那年救了我的少年,而你,最近不也總是提醒我,應該記住這份恩情么?”
紀寒噎住。
眼神躲避,心虛地沒有看她的目光。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一點不想提起這件事。
“紀寒,救我的人,真是你么?”唐凝追問,似乎不依不饒。
紀寒知道逃不掉了,無奈地說,“你忘了?當年你自己都說,昏迷前看見救你的人戴著半枚月牙玉佩。”
“那玉佩就只有我才有。”
說完這句,他暗暗慶幸。
幸好,還有另外半枚已經不見了。
唐凝胸口一窒。
的確是這樣。
當年她在醫院沒事后,正好紀寒在醫院陪著她,脖子上正好戴著那半枚月牙玉佩。
難道,紀馨寧又騙她了?
“唐凝,喝酒吧,就不提以前的事了。”紀寒端著酒杯的手伸來,跟她碰杯。
唐凝看著杯子里的白沫,毫不在意抿了幾口。
看她那么配合,紀寒暗暗竊喜。
他一口悶了杯子里酒,忽然拿出一個鉆石盒子,起身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隨后打開盒子,深情望著她,“唐凝,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嫁給我,讓我照顧你,好嗎?”
唐凝淡淡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劃過一抹心酸。
等了這么多年的求婚,卻在她死心后,他竟然做了。
可哪怕做了,卻也是心懷不軌。
唐凝伸手,拿起戒指,起身朝著前面的懸崖。
紀寒跟在她身后,茫然問,“怎么了?”
下一秒。
唐凝的手舉起,完成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手中的戒指被她扔了出去,落下懸崖,在黑夜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凝?”紀寒震驚。
唐凝走近他面前,冷冷道,“嫁給你?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說完,她抬腳就走。
“唐凝!”
紀寒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逐漸滲出一抹猩紅。
走著走著的唐凝,忽然停下腳步,扶著額頭,身體搖搖欲墜的樣子。
他拄著拐杖,快步走過去,及時扶住她的身體。
“你,在酒里下藥了?”
唐凝震驚的眼神看著他,聲音卻無力虛弱。
“我要不這么做,又怎么得到你?”
紀寒神色得逞,勾起陰森的嘴角,“唐凝,是你逼我的,放心,我一定好好疼你,只是這一次,紀瑾修救不了你!”
緊接著,他扔了手里的拐杖,將唐凝抱起直奔早早預定好的房間。
那腳步穩健飛快,看起來一點不像是瘸了。
唐凝靠在他懷里,看似失去了意識。
下一秒,卻忽然睜開冰冷的眸子,清醒的眼底劃過抹睿智之色。
魚兒,還真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