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應(yīng)該做了攻略,訂了當(dāng)?shù)匾患矣忻闹胁蛷d。
環(huán)境幽靜整潔,裝飾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不少人慕名而來,還有游客,餐廳人流熙來攘往。
唐凝和許霧坐在大廳中間,靠近過道的小桌。
“唐凝,謝謝你幫了我個大忙。”
許霧看有點吵,怕唐凝不高興,尷尬地解釋:
“不好意思啊,我本來想訂包間,但餐廳這邊說我們?nèi)松伲瑳]答應(yīng),只能委屈你忍忍了。”
她覺得,以唐凝千金小姐的身份,應(yīng)該訂包間才襯得起她。
唐凝和善一笑,“沒關(guān)系,吃頓飯而已,坐哪都一樣。”
許霧了解她性子溫淡,卻沒想到這么沒架子。
“你不覺得吵?”
“吃飯而已,我們吃我們的,這樣熱鬧還有煙火氣。”
唐凝說的真心話。
過去五年,她很少機會和紀寒一起吃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隨便吃點管飽就行。
譬如三明治,蔬菜沙拉……
再不濟煮個意面,通粉就能搞定一餐。
曾經(jīng)她圍著一個人轉(zhuǎn),如今她想多愛自己一點。
“許霧。”
“啊?”
唐凝突然喚了句,讓許霧疑惑地看著她。
“找個時間一起吃火鍋吧。”她主動邀請,人多,吃火鍋才香。
“好啊。”
許霧受寵若驚,忙不迭應(yīng)下。
唐凝對她微微一笑。
此時,斜對面的包廂房間里。
朱厭厭惡道,“晦氣,怎么去哪都碰到這個沒用的女人?紀少,你確定要跟追回她?”
“你別忘了,是她害得寧寧被趕出紀家,這口氣你真要忍下去?”
“紀少,就算她唐家財力雄厚,等哪天唐老爺子兩腿一蹬,還不都是你的,到時候她自己會回來找你。”
友人們陸續(xù)貶低起來,一如從前的每一次。
紀寒拳頭緊握,眼神不悅掃他們,“洛馨寧被趕出紀家是咎由自取,與唐凝無關(guān),你們以后別再胡說八道。”
眾人一愣。
朱厭好奇道,“紀少你不對勁啊,怎么今天幫著唐凝說話?你以前不是最疼寧寧的嗎?”
“對啊,紀少,雖然寧寧上次的事傳出去不好聽,可那畢竟年紀太小。”
“就是啊,小孩子不懂事,責(zé)罰一下就是了,沒必要過去這么久了,還拿來生氣,這對寧寧不公平。”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護著紀馨寧。
朱厭義憤填膺道:“真不知道唐凝給你灌了什么**湯,突然讓你這么向著他。”
紀寒看著他們一個個對唐凝厭惡的樣子,才終于明白唐凝之前說的那些話。
原來,他真的那么不是東西。
竟然讓她在他們面前,受盡委屈。
“按我說,就應(yīng)該晾著她,等唐老爺子兩腿一蹬,你再關(guān)心關(guān)心,唐凝自然就不要臉又纏上你……”
“到時候,你再冷落她,好好疼寧寧,最好是讓唐凝伺候?qū)帉幑?/p>
哄笑聲四起。
唐凝起身去洗手間,經(jīng)過包廂門口。
里面熟悉的聲音,還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促使她停下腳步。
她往包廂里看,透過拳頭大的門縫,看到了他們幾個。
雖然紀寒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坐著,可只是一眼,就讓唐凝認出。
她心無波瀾,薄唇溢出涼薄的一笑。
抬腳要走。
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肀┡穆曇簦骸澳闼麐尳裉炖炖锪耍彀瓦@么臭!”
紀寒胸口像被壓著巨石,抄起一只空碗砸向朱厭,周身透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朱厭被砸得頭破血流,捂著額頭叫聲凄厲。
“紀寒你什么毛病,我說錯唐凝了嗎?”
鮮血從指縫滲透出來,所有人傻眼了。
好一會才有人連忙上去,拿手絹摁住朱厭的傷口。
唐凝吃了一驚。
紀寒不是和朱厭關(guān)系最好?
怎么還打起來,似乎還是因為她?
真新鮮啊。
紀寒竟然為了她和朱厭打起來。
“唐凝再怎么樣,都輪不到你在這評頭論足,以后再敢在我面前這么說她,我要你死。”紀寒怒瞪著他,惡狠狠警告。
朱厭被砸得頭暈眼花,惱怒道:“好,好!我們這么多年兄弟,你居然為了那種貨色動手。”
“紀寒,你他媽別忘了,這些年是誰討厭唐凝,是誰說她歹毒,驕縱,令人討厭的!”
朱厭血流不止,從眉毛眼皮滑落臉頰,起身就往外走,準備去醫(yī)院。
打開門的瞬間,看見唐凝站在門口。
他頓時憤恨咬牙,“別得意!”
說完,在朋友的陪同下氣洶洶離開。
紀寒罵了一句臟話,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椅子。
另外幾個朋友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不敢說話。
這時包廂門已經(jīng)完完全全打開,幾個朋友最先注意到她。
有人驚呼,“唐凝。”
唐凝淡淡地迎著他們的視線。
紀寒渾身一怔。
注意到他們臉色不同,連忙看向門口。
猝不及防,對上唐凝的目光。
可她眼神冷淡,看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他心里沒由來的害怕。
但又有點激動,三兩步走到她面前,“唐凝,你怎么在這里?你來找我的嗎?”
“?”
該說他想象力豐富呢。
還是說他太無腦。
“唐凝,你剛才都看見了,我以后都會護著你,再不會讓任何人說你的不是。”
“我真的會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意識到錯誤,以后絕不會再犯。”
“你就原諒我,我們和好,好不好?”
他伸手,想拉唐凝,深情款款的面容盡是懺悔之色。
如果早三個月,唐凝會感動到流淚。
可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唐凝果斷往后退一步,面色冷漠盯著他,又掃了眼包廂里的幾位。
這令她想起了之前在包廂的時候,所發(fā)下的毒誓。
她微抬下巴,“正好大家都在,那都給我聽著,我,唐凝,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對了,我的丈夫叫紀、瑾、修。”
她一字一句說完,視線落回紀寒臉上,譏笑,
“你怎么總是覺得我在跟你耍性子呢?紀寒,你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撂下這些話,她果斷轉(zhuǎn)身離開。
洗手間都不去了。
包廂里幾人面露震驚,難以置信。
“什么?唐凝跟紀瑾修結(jié)婚了?”
這太炸裂了。
紀寒臉色青紫交加,瘋了似的追出去。
唐凝快步回到餐桌前,對許霧說,“我們走吧。”
許霧看出她臉色不對勁,跟著她邊走邊問,“怎么去這么久,沒事吧?”
剛才她看到有個人受傷離開,看著有點眼熟。
很像上次欺負唐凝的男人,但她不確定。
“沒事。”
走出餐廳門口,許霧還想叫唐凝一起逛街,但被拒絕了。
許霧不好勉強,準備打車走。
“唐凝……”
紀寒匆忙追出來,“你剛才騙我的,對吧?”
跟之前的每次不同的是,這次唐凝說得很認真,不像有假。
一開始,他只以為他們只是在接觸當(dāng)中而已。
這才多久?
不到三個月而已,居然結(jié)婚了。
不,他不信!
唐凝皺眉,不耐煩看著他。
不等開口,剛要上車的許霧看見了,急忙跑回來擋在她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還要欺負唐凝嗎?”
“滾開!”紀寒怒喝,面紅耳赤。
許霧身體猛然一哆嗦。
但她還是擋在唐凝面前,沒有退縮。
唐凝一愣,心頭一暖。
紀寒用力推開許霧,緊緊扣住她肩膀,失控地質(zhì)問著,“告訴我,不是真的!你們沒有結(jié)婚對不對!”
唐凝使勁掙扎無果,火氣一下子上來,抬腳狠狠踩在他腳背上。
接著又是一腳,往致命地方頂去。
頓時,紀寒痛得彎了腰,臉色瞬間漲紅。
唐凝冷漠道,“我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是你不信。
紀寒,你騙了我十年,我還沒跟你算賬,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zhì)問我?”
說完,唐凝沒再看他一眼,拉起許霧就走。
紀寒幾乎站不穩(wěn),連話都說不出,想追卻又沒力氣,氣得他想殺人。
該死!
她怎么變得跟以前一樣火爆了!
車上,許霧心有余悸,“唐凝,他是不是一直糾纏著你不放?要不還是報警吧。”
唐凝不是沒想過,卻因為兩家關(guān)系,沒辦法這么做。
“沒事,別擔(dān)心。”她拍拍許霧的手。
唐凝直接去的分公司下車,跟許霧道別后,紀瑾修的電話打進來。
聽到她那邊傳來風(fēng)聲,他詫異,“在外面?”
“嗯,來看看舅舅。”唐凝一邊回話,一邊往大樓門口的方向走。
“好,見完面了跟我說,去接你。”紀瑾修溫聲道,沒有追問。
唐凝沒覺得不好,輕聲應(yīng)下,“好。”
掛了電話,她進入公司大樓。
上樓后,她直奔總裁辦。
柯藍捧著文件從秘書區(qū)出來,認出她的身影,忽然眸子一亮,立刻打給紀馨寧。
聽完柯藍說的,紀馨寧吃驚,“你確定?”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到她進去了,她該不會回來接手公司吧?”
紀馨狐疑,覺得唐凝突然去唐氏分部肯定不簡單。
對了!
她猛然想到什么,立即吩咐柯藍,“你替我辦件事,事成之后,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唐凝進去總裁辦,看到多年不見,依然儒雅斯文的舅舅,端正乖巧地打招呼。
“舅舅。”
“小凝……”
陸鳴戴著金絲框眼鏡,眼里流露出驚喜,“來,快給舅舅好好看看。”
他快步來到唐凝面前,仔細瞧了瞧,欣慰笑出聲:“果真是長大了,長得跟你母親越來越像。”
唐凝嘴角的弧度僵了僵。
陸鳴一怔,連忙道:“你電話里要找的東西,我已經(jīng)吩咐人找了一批出來,現(xiàn)在就讓人給你拿上來。”
“不用了。”
唐凝說,“我下去吧,在監(jiān)控室也方便找。”
陸鳴頷首,“那好,我讓助理帶你過去。”
“謝謝舅舅。”
唐凝低眉順眼的模樣,卻讓陸鳴看著心里發(fā)酸,長嘆了口氣。
唐凝隨即跟著助理,來到監(jiān)控室。
好幾塊磁盤整齊放在小箱子里,上面標注著十年前的日期。
唐凝拿起來仔細一看,笑著揚起了嘴角,“沒錯,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