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某個小型修仙家族的堂廳。
入目到處都是散落的桌椅屏風,府內的族人們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面上還保留著臨死前驚駭欲絕的模樣。
無數新鮮的血液如同活過來一般在地上交織蔓延,組成了一個邪惡詭譎的陣法圖案。
陣紋中央,一道黑袍兜帽的身影手掐陣訣,嘴中念念有詞。
伴隨著陣法催動,血液中的精華逐漸被提煉出來,最終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一條條粗壯的血蛇,朝著陣中的身影匯聚過去。
與此同時,這道身影的氣息開始飛速攀升,很快就達到了煉氣境的極限,并且還在繼續增長。
足足過了數十息的工夫,他的修為才穩定下來,距離筑基中期僅差半步之遙。
此刻,廳內的一具具尸體全都變成了森森白骨,宛如一片修羅屠場。
“力量回歸的感覺,當真是美妙!”
韓烈猛然眼睛,瞳孔中閃過兩道嗜血妖異的猩紅光芒,喃喃低語:
“這個所謂的家族當真是弱到不行,修為最高者不過是筑基初期,連上次的齊家都不如。”
“罷了,本座現在實力有限,只能先追求數量?!?/p>
“可惜那位玉女劍仙已經開始懷疑本座了,否則的話,等本座恢復到金丹境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找機會從背后偷襲......”
上次從某妖女的魔爪中逃出生天后,他費盡心機手段,方才甩掉了秦凌雪的暗中監視,可以肆無忌憚開始殺戮之旅,以生靈血液滋養己身。
“新身體的根骨實在太適合修煉血道了,即便沒有凝淵劍,單憑這門《血羅經》,就足以在短時間內令本座重新崛起,再臨巔峰?!?/p>
“到時候,定將那個魔宗妖女煉為血傀,日日采補折磨,方才能消本座心頭之恨!”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韓烈面上的笑容愈發癲狂,神色間滿是興奮和貪婪。
就在這時,廳外響起了一道突兀的男聲:
“這位兄臺,你剛才說你要采補誰來著?”
“誰?!”
聽到這話,韓烈面色驟變,下意識的轉身看向門外。
很快,就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緩緩落在院中。
女子容貌清麗,氣質如霜,赫然是他好不容易才擺脫的離淵圣地少劍主秦凌雪。
他雖然不認識站在秦凌雪旁邊的男子,但從對方身上那若隱若現的威勢也可以猜測出來,此人絕對是個不遜色于秦凌雪的存在。
尼瑪這是什么情況?
見到眼前這副詭異的場景,韓烈整個人都懵了。
秦凌雪望著廳內血腥暴虐的場景,美眸中煞氣彌漫。
她早就懷疑這個“齊元”有問題,為了弄清真相,這幾日一直都在暗中跟隨對方。
沒想到這家伙不僅狡猾到了極致,還擁有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詭譎秘法,一時失察之下竟讓其給逃了。
直到碰上同樣在追蹤此人的太玄道子,她才明白了一個事實:
這個死而復生的“前未婚夫”,不過是個借尸還魂的邪修而已。
如今就是因為自己縱虎歸山,導致這么多人被邪修殘害,這讓她如何能無動于衷!
面對質問,韓烈頓時從呆滯中反應過來。
他也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強者,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神色自若的開口狡辯:
“其實.....這都是個誤會,齊某路過時觀此地血氣沖天,便起意過來查看一番,結果剛一進門看到了這副慘狀?!?/p>
“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魔道居然囂張到了這等地步!”
“哦?是么?”
還沒等秦凌雪回答,她身邊的陌生男子突然微微一笑,語氣玩味的說道:
“是不是你干的,你說了不算,還是讓受害者們出來說說吧!”
語罷,只見男子袍袖一拂,朝四周打出數道幽芒。
霎時間,廣廳內陰風彌漫,影影幢幢,數十道不久前才慘死的冤魂浮現而出。
這群幽魂新死不久,又是無辜橫死之輩,一個個怨氣深重,剛一現身,便齊刷刷的看向剛剛殺死自己的仇人:
“是你!是你殺了我們全家老?。〉浆F在還想狡辯!”
“嗚嗚嗚......我死的好慘??!”
“惡賊,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的!”
.....
幽魂們不斷對韓烈發出各種歹毒詛咒,但懾于其身上筑基修士的龐大血氣,遲遲不敢靠近仇人,只能飄蕩在原地嘶吼哀嚎。
“????”
見此情景,韓烈下意識地抽搐了下嘴角。
尼瑪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隨便揮揮手就能把死人的魂魄召回來,這也太邪門兒了吧?
更臥槽的是,如今鬼證物證都在,這還讓自己如何狡辯.......
望著眼前突然陰間起來的畫風,秦凌雪也愣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后頓時玉面泛寒,冷聲道:
“原來你真是兇手!納命來!”
說罷,她長劍出鞘,準備一劍了結對方,卻被一旁齊元拉住裙袖:
“秦仙子且慢,你說過要把他留給我的。”
話語間,齊元輕車熟路的驅走了廳內的冤魂,旋即面色不善的看向韓烈:
“忘了自我介紹了,本人乃是太玄圣地道子,恰好也叫齊元。”
“這幾天閣下到處亂竄,倒是讓我找的很辛苦啊?!?/p>
他現在火氣很大,眼前這家伙簡直是屬泥鰍的,跑的飛快不說,中途還用了四五個傳送陣。
就算有凝淵劍這個帶路黨實時定位,齊元也撲空了好幾次,真的很煩。
如今總算抓到正主,當然要好好折磨.....不對,是拷問一番,順便收點兒利息。
齊元心中隱約有種感覺,這韓烈雖是散修,但絕對是個來歷不凡之輩,仔細審審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當然,若是對方不老實配合的話,先弄死再審也無所謂。
反正經過上次的陰間任務后,自己現在拘魂術使得賊溜,剛才小試身手,就招了一屋子的冤魂回來......
心念流轉之際,齊元冷哼一聲,滿臉認真的說到:
“本道子身為名門正派中的后起之秀,平生最恨的就是作奸犯科之輩,朗朗乾坤之下,你竟敢這般濫殺無辜,簡直罪該萬死!”
“臨死之前,你可還有什么遺言需要交代嗎?”
名門正派?
聽到這話,韓烈的表情愈發古怪。
好家伙,你這圣地道子咋透著一股子邪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