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涂若虛已經冷靜了下來,完全無視了某個正向他擠眉弄眼的家伙,而是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齊元,表情淡定的說道:
“在下自認博文強記,通曉世事,卻從來不曾聽說過魔宗出了閣下這般天資絕世,實力超凡之輩。”
“此外,在魔宗的諸多真傳弟子中也沒有出現過閣下的名號,若是在下所料不差,閣下定然是位善于韜光養晦,且行事低調的聰明人。”
齊元愣了一下,旋即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表情如常的涂若虛,故作不屑的說道:
“少特么給老子戴高帽子,你們這群偽道最擅長的就是花言巧語,笑里藏刀,二位即將大禍臨頭,可有什么遺言要交代么?”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名門正派的蔑視與不耐煩,聽起來頗有些魔道弟子的風范。
雖然有心直接把這兩個家伙放了,但齊元現在假扮的可是一位兇神惡煞的魔修,如果隨隨便便就放人,未免也太假了點兒,平白惹人懷疑。
當然,指望逛窯子逛的腦子壞掉的樸根碩想出辦法極限翻盤,那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呢,想要放水都無從做起。
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這位“作風穩健”,“算無遺策”的萬古道子了,看【智多星】如何憑借機智應對眼前的死局,也好讓自己順理成章的脫身離去。
此刻齊元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涂若虛表現的稍微正常一些,自己立刻就來個就坡下驢,把這兩個倒霉蛋給放走......
遺言?
聽到這話,樸根碩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忙不迭的說道:
“大兄弟,這不合適吧?再怎么說咱們還是有過一段交情的,如今老友重逢,你怎么能翻臉不認人呢?”
“你還有臉說老友重逢?”
齊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將掉落在地的縛龍鎖攝在手中,掂量著說道,“合著你口中的老友重逢是直接動手偷襲是不?”
“若不是本座有幾分手段,現在已經被這玩意兒給捆上了,我看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才差不多。”
樸根碩尷尬的笑了笑:
“嘿嘿,誤會,純屬誤會。”
“滾犢子,少特么在這兒給老子攀交情。”
齊元冷哼一聲,懶得再跟這廝廢話。
就在這時,一旁的涂若虛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才繼續說道:
“閣下選擇在這等荒郊野嶺渡劫,顯然是不希望聲張此事。”
“不如這樣,我二人當著你的面發下天道誓言,絕不在外吐露閣下萬劫化神的事情,并保證將來遇到的時候絕不與閣下為敵,您看如何?”
齊元聞言頓時一樂,心說這家伙果然是個聰明人,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跪地求饒,或者打所謂的感情牌,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拿出誠意談判出一條生路。
不過嘛,哥們兒現在扮演的可是個貪得無厭的魔修,怎么可能因為區區兩句話就被打發了?
想到這里,齊元輕咳一聲,嘴角勾勒出一抹陰險的弧度,慢悠悠的說道:
“我這人向來心胸寬闊,敦厚良善,既然你這般識趣,饒你一命倒也沒什么,不過.....”
涂若虛眉毛一挑,沉聲問道:
“不過什么?”
齊元邪邪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倆無緣無故偷襲老子,豈能就這么算了?”
“作為賠償,現在就把你們身上的儲物手鐲和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獻上來吧,否則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正所謂干一行愛一行,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像一些,為了展現出魔修貪得無厭,睚眥必報的一面,必須進行適當的自由發揮。
反正這兩個家伙都是圣地道子級別的人物,一個個身份高貴,財大氣粗,這點兒損失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就當做是之前對哥們兒出手的精神損失費吧。
這也算是給他倆一個教訓,若是碰到真正的魔修,恐怕早就被吞的渣都不剩了,哪會兒像自己這么好說話.....
齊元默默想著,很快就打消了心頭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慚愧感。
“啊?”
不等涂若虛回復,樸根碩就被氣的七竅生煙,面紅耳赤的叫嚷道:
“大兄弟,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你之前把我身上的天極鍛體丹和九曜離羅佩騙走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搶走本道.....額不,本人的全部身家,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齊元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和我們圣宗的人講良心,你腦子進水了吧?”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也很簡單,先弄死你,你身上的東西還是我的,怎么樣,要不要試試?”
“你......”
樸根碩正想繼續說話,就被涂若虛的開口打斷:
“我這位朋友脾氣急躁,做事容易沖動,閣下千萬勿怪!”
“您不是想要值錢的寶貝么,沒問題,我們二人愿意雙手奉上,絕不會有絲毫怨言,只希望閣下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二人這一次。”
小命掌握在別人手上還敢如此囂張,樸根碩這家伙腦子有毛病吧?
此刻,涂若虛感覺自己心很累,身邊有這樣的豬隊友,簡直是倒了血霉了......
齊元贊許的看了涂若虛一眼,不愧是【智多星】,這份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精神就非常值得肯定。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干凈利索的將兩名圣地道子身上的所有物品洗劫一空,包括那件一看就極為不俗的法寶縛龍鎖。
接著,涂若虛和樸根碩又老老實實的發下一道天道誓言,某人方才心滿意足的破空而去,不帶走一片云彩。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待齊元遠去之后,樸根碩登時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道:
“從今以后,本道子和齊大那個大魔頭勢不兩立!”
涂若虛卻只是苦笑搖頭,神色頗顯沉重:
“此人不但心思縝密,陰險狡詐,還鑄就了萬劫化神,魔宗出現了這等人物,對于我們正道來說后患無窮啊。”
“而且受誓言所限,咱們不僅沒辦法向師門報告此事,日后還不能與其為敵,否則就會被天道反噬,唉.....這次跟頭栽大了!”
聽到這話,樸根碩瞬間啞火,一張丑臉憋的通紅。
良久之后,他才平靜下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涂師兄,剛才齊大明明可以輕易取走我們的性命,為什么最后沒有動手?”
聞言,涂若虛有些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暗道這廝也不是傻到無法救藥,至少還能看出問題所在。
隨即,他輕嘆了口氣,緩緩解釋道:
“他這種人,行事謹慎到了極致,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如今正道勢大,就算強如魔宗也只能龜縮在五方魔域,無法向外擴張。”
“咱們兩個若是被殺,事后正道宗門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作為兇手肯定會被追殺到底,今后道途永無寧日。”
“因此,他能果斷放棄誅殺正道道子的功勞,選擇繼續低調下去,這才是此子真正狡猾之處!”
“原來是這樣啊!”
樸根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追問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難道就任由那家伙逍遙下去嗎?”
“這倒未必。”
涂若虛目光幽深,面無表情的說道:
“剛才發下的天道誓言,是不透露對方萬劫化神的事情,其他信息卻不在此列。”
“咱們現在就可以報告各自的圣地,魔宗出了一個名叫齊大的后起之秀,讓圣地那邊早做關注,以免將來措手不及!”
說到這里,他若無其事的從嘴中吐出來一枚精致小巧的儲物戒指......
“啊?!這.....”
看見涂若虛的一番操作,樸根碩當時就驚呆了。
說好的大家一起變成窮光蛋呢,你怎么藏還著東西?
涂若虛用一種關愛智障眼神瞥了樸根碩一眼,淡淡解釋道:
“行走在外穩妥為先,當然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面。”
“這枚儲物戒指才是涂某真正的底牌所在,為的就是防止出現今日這種情況,對了,你看看就行,不要往外說出去......”
樸根碩額頭青筋直跳,感覺自己被狠狠傷害到了。
這特么.....弄到最后,真正破產的只有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