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一間屏蔽天機的書房內(nèi)。
紀云天看著眼前泰然自若的年輕男子,表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隨便試探了幾句,他就確認了對方并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對所有的情況都了如指掌。
這就意味著,之前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穿山甲”的背后,存在著一個正邪難辨,神通廣大的神秘組織。
這個組織在修仙界聲名不顯,里面的成員卻一個賽一個的非同凡響。
且不提那位煉丹技藝神乎其技的丹道高人,就連上次出現(xiàn)的那個“穿山甲”都手段詭譎,深不可測。
當時自己派出了一個精通追蹤隱匿之術(shù)的煉虛境強者暗中跟隨,卻被其輕易甩開,這等本事,絕不是一個筑基修士能夠具備的。
也就是說,當時的“穿山甲”很有可能隱藏了修為!
最令人細思極恐的是,無論是他這個合道后期的紀氏家主,還是大乘巔峰的老祖,都沒有看穿這件事,可見對方的斂息之術(shù)是多么驚人。
如果他所料不差,紀氏.....恐怕早就被這個神秘組織盯上了。
畢竟,這齊大在三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入門了,并且主動接近自己的孫女紀嬋兒,在那個時候,“穿山甲”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
如今齊大更是主動在壽宴上喊出“穿山甲”的名號,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而是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意圖!
念及至此,紀云天強心壓下心頭的忌憚,語氣謹慎的詢問道:
“請問閣下與穿山甲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知道如此隱蔽的事情?”
他清楚,以那個組織的行事作風,這個所謂的“齊大”,身份十有**也是假的,在攤牌之前, 最起碼要先試探一番。
這家伙短短幾個月就從外門弟子一躍爬到了宗主親傳弟子的位置,還成了魔塔試煉的魁首,可見其天資橫溢,出類拔萃。
連這等妖孽都是神秘組織的一員,可見那個組織底蘊之深。
聽到這個問題,齊元就明白自己剛才的誤導(dǎo)起了作用,這位紀氏族長并沒有懷疑他就是穿山甲本人。
或者說,就算有些許懷疑也不敢確認。
這正是齊元故意想要達成的效果,有【真·扮豬吃虎】的天賦在,起碼在天道范圍內(nèi),沒有人能看穿他的底細。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一個人的威懾力,都遠遠比不上一個強大而未知的陰謀組織。
念頭閃過,齊元淡淡一笑,語帶深意的說道:
“紀氏的事情,當然是穿山甲告訴我的,至于關(guān)系嘛......算是同道中人吧。”
果然!
聽到這樣的回答,紀云天頓時心頭一跳,徹底坐實了之前的猜想。
沉吟了片刻后,他收斂神色,繼續(xù)試探性的問道:
“既然你和穿山甲是同道中人,想必也有自己的名號吧,可否透露一二?”
對于一個潛伏在暗處的神秘組織來說,內(nèi)部成員的真實姓名往往成謎,就算對方自曝出來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代號就不一樣了,本來就是編造出來的東西,被旁人知曉也無關(guān)緊要,在知情者面前,同樣可以起到和名字一樣的作用。
就像上次他很輕易就追問到了“穿山甲”這個名號,算是變相了解到了神秘組織的冰山一角。
“名號?”
齊元干咳一聲,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
“你可以叫我【烏鴉】。”
烏鴉......穿山甲......
聞言,紀云天精神微震,迅速捕捉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點:
這個組織里面的人,都是用動物的名字起代號的.....
“烏...烏鴉道友,您這次突然現(xiàn)身相見,可是老祖的解藥有消息了?“
紀云天滿含期待的問了一句。
如果能拿到解藥,紀氏立刻就能擺脫滅族危機。
到時候,什么組織都別想針對紀氏分毫。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煎熬,他早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若是能讓老祖恢復(fù)過來,哪怕付出再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卻見齊元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的說道:
“紀族長,解藥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由穿山甲負責,我烏鴉不會參與其中,等解藥出來,到時候也是穿山甲來聯(lián)系你。”
說著,他嘴角一勾,瞥了一眼滿臉失望之色的紀云天,繼續(xù)說道:
“本人這次現(xiàn)身,是代表身后的組織,和紀族長談一樁交易。”
“交易?”
紀云天目光一凝,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幾分警惕。
所謂的交易,是要在雙方平等的條線下達成的,然而目前紀氏的命脈已經(jīng)被人死死拿捏,對方卻來談交易,明顯所圖非小。
說是交易,其實不過是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過來讓紀氏簽訂城下之盟罷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組織的胃口有多大......
念及至此,紀云天暗暗嘆息了一聲,咬牙說道:
“烏鴉道友不妨直言,只要是我們紀氏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紀族長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齊元滿意的點了點頭,肅聲言道,“我需要你們紀氏棄暗投明,今后成為組織在魔宗的臥底,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全力協(xié)助組織達成目的!”
“什么?!”
聽到這些,紀云天猛的睜大了眼睛,有種被驚到的感覺。
居然想收編整個紀氏,這是何等的霸道和囂張!
一陣憤怒之后,取而代之的則是更深的忌憚。
這個神秘組織究竟想要達成什么樣的計劃,野心竟如此之大,難道是想吞并整個圣宗不成?
見對方似乎被自己鎮(zhèn)住了,齊元面上的笑意愈發(fā)明顯,神色自若的說道:
“當然,組織也不會讓你們白白投靠,你若是答應(yīng),組織可以保證紀氏的安全。”
“就算哪天你家老祖的身體狀況泄露出去,我們也有能力確保紀氏化險為夷,免受滅族之厄!”
聞言,紀云天頓時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問道:
“你怎么保證.....難道說,你們組織內(nèi)有大乘修士?”
齊元點了點頭,迅速從袖中掏出了三枚靈光熠熠的靈符,在紀云天眼前晃了晃:
“這是三枚防御符寶,可以擋下渡劫境修士一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紀云天目光落在齊元手中的符寶上,迅速就確認了符寶的真?zhèn)危畷r間,連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世人皆知,渡劫境層次的防御符寶,只有大乘境界的符篆大師才能制作出來。
而且從符篆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來看,制作這枚符寶的大師甚至還是大乘后期。
更離譜的是,對方手里不止一枚,而是三枚!
要知道,符寶的制作過程極度繁瑣,每制作一枚都要耗費巨大的精力。
能讓一位大乘后期的符篆大師賜下三枚防御符寶,除了其身邊的親近之人外,基本上不存在其他可能。
尼瑪對方身后的組織究竟是什么來頭,里面有個丹道大師也就罷了,連大乘境的符篆大師都能拉出來一個!
這一刻,紀云天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上次的穿山甲和現(xiàn)在的齊大敢在自己這個紀氏族長面前肆無忌憚了,完全是因為背景太硬!
見紀云天已經(jīng)被自己鎮(zhèn)住了,齊元風輕云淡的收起了手中符寶,沉聲說道:
“為了保證紀氏對組織的忠心,你們還必須提供一批人質(zhì)。”
“紀氏需要將現(xiàn)在的世子連同他那一家子全部送到一個指定的地點,讓他們處于組織的暗中監(jiān)視之下!”
“當然,只要他們一家老老實實的待在那里當人質(zhì),不離開半步,就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說到這里,齊元心中冷冷一笑。
喜歡搞宮斗是吧?
全家都給你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