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之后,司徒宗季眉頭緊鎖,語氣嚴肅的道:
“齊親傳,不知是哪位族人誰得罪你了,還請不吝相告,本族長一定按照族規重重懲治,絕不姑息。”
他之所以這么承諾,歸根到底還是想要保住自家族人的一條性命。
以眼前這小子的狠辣程度,落在他的手里,怕是分分鐘死無葬身之地。
反之,如果自己以族規的名義直接把人處置了,說不定就能讓對方稍稍消氣,從而放過那個倒霉蛋兒一馬。
聽到這話,齊元微微瞇起眸子,表情淡漠的說道:
“司徒伯父,既然你有此誠意,那我就明說了,得罪我的司徒氏族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
說著,他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摸出了一本名冊,將其遞到了司徒宗季眼前,煞有其事的說道:
“這本名冊里面的司徒氏族人,齊某全都不準備放過。”
“我給您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他們一個不漏的帶到我面前,如若不然,我這個當晚輩的就要自己動手了。”
齊元這番話說的硬氣十足,仿佛完全沒有把司徒宗季這個族長放在眼里,主打一個飛揚跋扈,肆無忌憚。
想要勸說司徒宗季相信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知要浪費多少精力,最后說不定還會被誤會為別有用心,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畢竟他現在手里無憑無據,總不能上對司徒宗季說如果不把那群來歷可疑的“新族人”弄死,司徒氏就會大禍臨頭吧?
如果是在某些名門正派,凡事都要講究個有理有據,公平正義,可對于混魔道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卻是一毛不值。
在魔宗這個地方,齊元若是有心找某些人的麻煩,壓根兒就不需要什么證據之類的東西,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道理,想弄誰就弄誰,沒必要把簡單的問題搞復雜。
至于司徒氏的人會不會有意見,完全不在齊元考慮的范圍內,看他們敢不敢造反就完事兒了。
看到齊元遞過來的名冊,司徒宗季神色驟變,似乎被驚到了,就連一旁的司徒允也是滿臉懵逼,看向齊元的目光中充滿了震撼。
我尼瑪.....這家伙也太彪悍了吧?
原本他還以為,某人會選擇先說服司徒宗季,讓這位族長大人意識到那些個突然冒出來的族人有問題。
萬萬沒想到,這廝居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把名單甩到了司徒氏家主臉上,開口就要人,簡直囂張到沒邊兒了。
念頭急轉之際,司徒允暗暗猜測自家族長準備作何反應,會不會當場發作,把“齊大”教訓一頓。
這一年多來,司徒允大部分時間都在小世界拓荒,很少回到主世界。
雖然司徒允知道某人在圣宗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乃是宗內最炙手可熱的后起之秀,但對于其具體牛X到哪種層次,還沒有充分的認知。
回過神來之后,司徒宗季面色微沉,眼底閃過一抹抑制不住的怒意,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個狂妄無比的小子。
不過礙于心中的某些顧忌,他并沒有選擇輕舉妄動,而是伸手把名單接了過去,細細端詳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司徒宗季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額角青筋直跳。
太過分了!
名單里面的名字足足有一百多個,皆是司徒氏的精英弟子,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位渡劫境的族老。
真要把這些人處置了,司徒氏怕是要元氣大傷!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大部分都跟齊大這個宗主親傳弟子八竿子打不著,連交集都不曾有過,怎么可能會得罪對方?
難道說.....老祖口中那個恐怖到極點的幕后黑手,終于忍不住要拿司徒氏開刀了嗎?
想到這里,司徒宗季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了惶恐,不過他畢竟是一族之主,很快就穩定好了情緒,以一種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
“齊親傳,這件事關系重大,需要稟報我家老祖,由他老人家親自定奪,之后才能給你回復。”
對于司徒宗季的反應,齊元絲毫不感到意外,笑瞇瞇的點頭說道:
“司徒伯父請便,不過我的耐心的有限的,說是一個時辰,那就一刻也不能拖,若是超過了時間,就休怪我自行處置了。”
看到這一幕,司徒允整個人都傻了,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不是....齊親傳這么有牌面么,連家主都像是在忍氣吞聲。
面對如此“無禮”的要求,竟然沒有斷然拒絕,反而把老祖搬了出來,一看就有些底氣不足.....
就在司徒允目瞪口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連串歡快輕盈的腳步聲,緊接著,就進來一位身著霓裙,美艷動人的年輕女子,正是司徒宗季的獨女司徒嫣。
看到殿內齊元之后,司徒嫣美眸一亮,而后旁若無人的上前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嬌滴滴的說道:
“齊郎,你在跟我爹談什么呢?”
在司徒宗季想殺人的目光之下,齊元忍不住輕咳一聲,隨口說道:
“額...沒什么,你們司徒氏內部有人得罪我了,我正在向司徒伯父要人呢。”
聽到這話,司徒嫣先是一怔,而后勃然大怒,一臉殺氣騰騰的說道:
“竟然敢惹齊郎生氣,實在是罪該萬死。”
“齊郎,你說吧,得罪你的人是誰,嫣兒這就去幫你弄死他!”
此言一出,殿內的氣氛瞬間變的詭異起來。
司徒宗季:“......”
司徒允:“......”
瞧瞧,這是司徒氏唯一的家主繼承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嗎?
司徒宗季眼皮狂跳,強忍著吐血的沖動,黑著一張臉走出了殿門,找老祖司徒黃泉稟報去了。
留下來的司徒允則是嘴巴長大,呆若木雞,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