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高墻之內的狩獵,也必須同步展開——這是林默最穩(wěn)定的獵罪值來源。
這座監(jiān)獄勞動強度高,工作危險,本身就有固定的死亡指標。
只要手法夠高明,悄無聲息地多出幾個亡魂,并不會掀起太大波瀾。
只是需要注意的是,必須維持一個固定的“狩獵”節(jié)奏。
并且,嚴格遵循他的第三鐵則——毫無規(guī)律!
這一次的目標,可以是欺壓新人的牢頭獄霸;
下一次,就換成沉默寡言的戀童癖;
再下一次,又可能是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
他們的罪行、地位、背景乃至監(jiān)舍位置,都必須南轅北轍,毫無關聯(lián)。
死亡方式,更要精心偽裝成五花八門的“意外”,巧妙到足以騙過所有人。
甚至讓他們事后感嘆:“看吧,我就說那樣做很危險,果然出事了!”
高墻之內,林默要通過持續(xù)而無序的獵殺,為自己積攢復仇的資本;
高墻之外,林默即將鑄成的那柄“代行者之劍”,正渴望著飲下第一口鮮血。
林默緩緩閉上雙眼,意識沉入黑暗。
周圍的鼾聲依舊,夜色依然深沉。
然而,從這一刻起,一切都將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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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風時間。
林默混在人群中,尋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坐下,閉上了雙眼。
林默開始下達指令。
【使用能力:死士投放。】
【姓名:木石】
【外貌:長相普通,屬于丟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特性:熟練殺手(為死士注入專業(yè)的殺手技巧與知識。他將熟練掌握圓珠筆作為殺人工具的使用方法,懂得如何潛入、偽裝、觀察、一擊斃命,并擁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懂得如何清理現(xiàn)場痕跡。)】
【投放地點:黑石監(jiān)獄外】
【投放方式:避開監(jiān)控和視線,在隱秘處出現(xiàn)】
在選擇死士擅長的武器時,林默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種武器,從匕首到毒藥,從槍械到繩索。
但最終,他選擇了一樣最容易獲得,最容易被忽視,卻也最能體現(xiàn)“專業(yè)”二字的物品。
圓珠筆。
【設定已完成,正在生成死士“木石”……生成完畢。】
【獵罪值余額:70點。】
——————
陰暗潮濕的巷道里,堆滿了腐爛的垃圾,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仿佛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這里。
他叫木石。
他睜開眼睛,眼神空洞而漠然,像一潭不起波瀾的死水。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過去,沒有記憶,沒有情感。
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執(zhí)行來自創(chuàng)造者的命令。
林默此時正通過木石的感官,來體驗監(jiān)獄外面的世界。
新鮮的、帶著汽車尾氣味道的空氣涌入鼻腔,這與監(jiān)獄里渾濁腐臭的氣息截然不同。
遠處街道上傳來的鳴笛聲、行人的交談聲,構成了自由世界的交響曲。
一種近乎戰(zhàn)栗的熟悉感與陌生感交織在一起,沖擊著林默的靈魂。
他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一切了?
林默強壓下心頭的激動,開始熟悉這種奇特的“遠程操控”。
他試著讓木石活動了一下手腳,身體的反饋精準而迅速,沒有任何延遲。
木石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幾張零錢,和一支最普通的藍色圓珠筆。
這就是他的劍。
林默冰冷的意志,如指令般在木石的腦海中響起。
第一個目標,不是那個偽證者。
操之過急,只會暴露自己。
根據第三鐵則,他必須先制造足夠的煙霧彈,讓所有人都迷失在濃霧之中。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審判目標,一個罪該萬死,卻又游離于法律之外的惡徒。
這樣的人,在哪里最多?
法院。
那里,是最多正義與非正義交鋒的地方,也是最多冤屈與絕望匯聚的所在。
林默的意志下達,木石便如同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骯臟的巷道,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向著市法院的方向走去。
市法院門口,氣氛莊嚴肅穆。
木石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靜靜地站在角落,觀察著每一個從大門里走出的人。
有人西裝革履,春風得意;
有人垂頭喪氣,面如死灰;
有人抱頭痛哭,如喪考妣;
也有人歇斯底里,大聲咒罵。
一幕幕人間悲喜劇在這里輪番上演。
林默耐心地等待著,像一個潛伏在暗處的獵手,搜尋著獵物的蹤跡。
就在這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大爺,從法院里走出來。
老大爺雙目赤紅,渾濁的淚水順著臉上的皺紋不斷滑落。
“沒天理啊!沒天理啊!”
老大爺仰天悲呼,聲音沙啞而絕望,“我的血汗錢,一輩子的積蓄,就這么被騙光了!法律,法律在哪里啊!”
他的哭喊引來了一些路人的圍觀,但大多是投來同情的一瞥,便匆匆離去。
木石在林默的意志驅動下,緩緩走了過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人群后面圍觀。
陷入絕望的老大爺,泣不成聲地開始傾訴。
“大家伙,給評評理啊!那個叫黃四海的畜生,他不是人啊!”
“他開了一個叫‘金海理財’的公司,說是響應國家號召,幫助我們老年人理財養(yǎng)老,利息比銀行高好幾個點!我們小區(qū)的街坊鄰居,好多人都投了錢進去!”
“一開始,每個月都能準時收到利息,他還會組織我們去旅游,送雞蛋送糧油,比親兒子還親!我們就信了,把攢了一輩子給老伴看病的三十萬,全都投了進去!”
說到這里,老大爺?shù)穆曇暨煅柿耍贸鲆粡堈掌钢厦娴娜耍蠝I縱橫。
“我老伴有嚴重的心臟病,就等著這筆錢做手術救命啊!可就在上個月,那個黃四海突然就人間蒸發(fā)了!公司也人去樓空!我們去報案,警察讓我們去法院起訴!”
“我們請了律師,好不容易才開庭。可黃四海請了全市最好的律師,說我們簽的合同是‘投資協(xié)議’,不是‘借貸’,投資就有風險,他公司經營不善破產,是正常的商業(yè)行為!”
“法官,法官就因為證據不足,判我們敗訴!敗訴啊!那可是我們的救命錢啊!”
老大爺捶胸頓足,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黃四海那個畜生,他現(xiàn)在還開著豪車,住著別墅,還在電視上吹噓自己是青年企業(yè)家!可我們呢?我老伴的病等不了了啊!這讓我們怎么活,怎么活啊!”
周圍的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陣嘆息,卻無人能為他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