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蟒一聽這話直接順桿爬：“是啊大爺，這不是他走得急么，告訴我記得把包給他帶回去，我這不剛想起來么。”

劉蟒的話音剛落，老吳頭直接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拎起一根木棍指著劉蟒厲聲道：“你這小犢子，趕緊滾蛋，給你個話你還順著往上爬了，李向東跟沒有包。”

出師不利啊，劉蟒心道。眼看著大爺的棍子就要掄了起來，劉蟒直接掏出兜里的證件：“大爺，別忙，我是警察，找您了解點情況。”

看著劉蟒手里的證件，老吳頭并沒有放松警惕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劉蟒說到：“打開，我看看，你就站那別動，我眼神好能看得清。”

聽了大爺的話，劉蟒只得乖乖打開證件讓大爺看清楚，當然上面的實習兩個字被他用手按住了。

看清了證件上的內容后，吳大爺立馬換上一副笑臉，放下手里的木棍后樂呵呵走了過來：“小伙子，你說你何必扯那些里根楞兒，你直接說你是..”

“大爺，叫我小劉就行，我的身份要保密，規矩您懂的。”劉蟒沒等老吳頭多說，搶先一步打斷了他。

老吳頭連忙點頭，拉著劉蟒在一邊坐下：“懂，我都懂。就這么點兒事，還驚動你們刑警了？要我說啊，這事兒交給我們保衛科，準能把那倆賊揪出來。”

劉蟒心里一動：好家伙，居然還有意外收獲？他臉上卻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哎，您是不知道，我也不想跑這一趟。可上面說了，這事兒必須盡快解決，只好派我過來瞧瞧。”

他話鋒一轉，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壓低，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不過聽大爺您剛才那話，好像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那當然！”老吳頭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壓低聲音說：“誰都不是傻子。這么大個場子，那倆賊不搶錢、不拿東西，偏偏就沖著票據去.......這不擺明了是來銷毀證據的嘛！”

接著，老吳頭把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事情得從兩個月前說起。紅星鋼鐵廠雖然是本地最大的鋼廠，但其實只是紅星建筑公司旗下的一個單位。

兩個月前，建筑公司的會計在對賬時，發現銷售額和實際貨款存在巨大差額。仔細一查庫存和銷售記錄，竟然有近11噸鋼材不翼而飛！

公司那邊當即就報了警。可因為往來賬目實在太龐大、太復雜，調查進展緩慢。直到前天，建筑公司才通知鋼廠，要他們把近半年所有的銷售明細整理好，準備上交公司核查。

誰想到，昨晚票據剛整理完，雙方正要交接，突然沖進來兩個戴面具、拿獵槍的人。眾目睽睽之下，那倆人一把火將票據燒了個精光，隨后翻墻逃走。

因為損失的只是“不值錢的票據”，再加上沒人受傷，廠里決定不報警，打算讓保衛科自己排查解決。

老吳頭說完，自顧自起身走進崗亭，拿了兩個裝滿茶水的搪瓷杯出來，遞了一個給劉蟒，自己“呲溜”喝了一大口。

劉蟒一邊抿著茶，一邊在心里捋著線索：廠里丟了11噸鋼材，這絕不是小事。

要知道，現在是1997年，人均年收入也就四千出頭，很多人月工資還不到三百塊。這11噸鋼材按市價算，至少值兩萬五。

這么大一筆數目，廠里居然想自行解決？但凡腦子清楚的人，都能嗅出里頭的貓膩。

劉蟒放下茶杯，看向老吳頭問道：“大爺，雖說那倆人把票據燒了，可這么大的交易量，銷售那邊總該有留底吧？”

“嘿，說到點子上了！”老吳頭咧嘴一笑，“銷售那邊確實有留底，但都是在貨款到賬之后才歸檔的。

廠里查了一晚上才發現——那11噸鋼材，居然只憑一張提貨單就被提走了，貨款壓根沒到賬！”

“那有沒有查出來是誰提走的？”劉蟒緊接著問。

老吳頭卻沒立即接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瞅了劉蟒一眼，拖長了語調：“這個嘛……可就不好說嘍。”

劉蟒頓時會意，一拍腦門：“您看我這記性，光顧著說話，把正事都給忘了！”邊說邊從兜里掏出煙，利索地拆開包裝，遞了一支過去。

老吳頭接過煙直接夾在耳朵上，一雙眼睛則是盯著劉蟒手里的煙。

劉蟒看著大爺的眼神嘿嘿一樂：“都給您！”說著把煙直接掃到了對方的手里。

等劉蟒從廠門口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看著劉蟒離開的身影，老吳頭拿下耳朵上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后喃喃道：“老哥哥，你可以欣慰了。”

劉蟒三人回到支隊的時候，楊國昆帶著張大彪剛回來不久，幾個人在食堂邊吃飯邊討論案情。

你的意思是李向東是鋼廠自查的時候突然失蹤的而不是出差了？楊國昆問道。

對，據老吳頭所說，廠里也在找他，并且廠里還派人到李向東家問過孫小蓮知不知道對方去了哪里。

說到這里劉蟒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楊隊，我感覺鋼鐵廠丟失的11噸鋼材很可能是這起案子的導火索，兇手殺人后焚燒尸體很明顯是想隱瞞死者的身份。”

“孫小蓮，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會被殺，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楊隊，我建議，立刻對李向東夫妻倆的人際關系展開大規模的排查。”

兇手不是想隱藏身份么，那咱們就從盜竊案入手，就用這個借口對鋼鐵廠展開調查！

只是這案子不在我們手里.....您是不是。

這好辦，這樣，小趙小陳小馬，你們仨一會帶人去紅星鋼鐵廠就以調查盜竊案為由。

我一會和接受案件的轄區通個氣。

至于孫小蓮這邊，劉蟒一會和彪子，你倆去一趟........

舊城區紅旗小區3單元301門前。

一個手拿開鎖工具，一臉認真的人半蹲在地上看似隨意地用工具捅進鎖孔后一陣鼓搗，不多時門鎖發出咔嗒一聲脆響，男子抽出工具后站了起來：“報告政府，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