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的走廊上站了很多人,劉蟒也在其中。
審訊室內,李三春坐在羈押椅上,法醫取走了李三春的指紋和腳印后,審訊開始了,楊國昆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說道:“李三春,你為什么來自首。”
李三春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后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殺人了,你們槍斃我吧。”
楊國昆厲聲道:“殺的誰,怎么殺的,在哪,什么時候,說仔細點。”
隨后李三春開始交代,怎么殺的人,怎么進的院子,為什么殺人....
他交代的和劉蟒推斷的差不多,細節方面也沒問題,只有一點劉蟒聽了后皺起了眉頭。
王三鳳是被電熨斗砸死的,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李三春卻說是用錘子,殺人都承認了,他覺得李三春沒必要隱瞞作案手段。
除非......人不是李三春殺的....想到這里,劉蟒快步向法醫室走去。
他記得先前的報告里寫到,兇器上有半枚指紋殘留,雖然殘缺的指紋不能用來指控兇手,但卻可以印證他心中的想法。
很快劉蟒來到了法醫室的門外,劉蟒敲了門后說道:“薛法醫,我能進來么?”
“進來吧。”薛法醫的聲音在里面傳了出來。
“薛法醫,您先比對一下李三春的指紋,看看能不能和兇器上的比對上,很急。麻煩您了。”
薛法醫看了一眼劉蟒后點了下頭,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桌上的放大鏡和指紋卡開始細細的比對了起來。
兩個小時后,劉蟒帶著指紋的比對結果和足跡比對報告向著審訊室走去。
再次回到審訊室外的時候,李三春已經被帶走了,楊隊和張大彪剛好出來和劉蟒碰了個對面。
看著劉蟒那緊皺的眉頭,楊國昆笑道:“馬上就可以結案了,你小子怎么一副苦瓜臉。”
劉蟒看了看四周后湊到楊國昆的身邊:“楊隊,兇手不是李三春,他在幫人頂罪....”
楊國昆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劉蟒的話如同意志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楊國昆的臉上。
張大彪嚷嚷道:“劉蟒,你什么意思!李三春已經招供了,人就是他殺的。審訊記錄寫得清清楚楚。”
“再說了,你自己推斷出兇手是他,怎么,你現在要推翻自己的話么?”張大彪不依不饒的說道。
劉蟒眉頭一皺:“我什么時候說過兇手是李三春了?”
眼看著二人這就要吵起來了,一旁的楊國昆厲聲喝到:“都給我閉嘴,去我辦公室說。”
楊國昆的辦公室內,張大彪瞪著劉蟒:“你憑什么說李三春不是兇手,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
楊國昆瞪了一眼張大彪后說到:“小劉,彪子就這個脾氣,你別在意。”
劉蟒點了下頭,說道:“楊隊,您看一下,這是李三春的腳印比對報告。兩份腳印的花紋、尺碼都對得上,但您注意看這兒。”
他拿起先前那份報告對比著:“早先那份,腳印前掌部分下陷深,整體吃土均勻,說明走路實在,鞋也合腳。可剛送來的這份,”
劉蟒的手指在新報告的照片上點了點,“前掌壓得淺,力道明顯不夠。”
張大彪在一旁撇著嘴嘟囔:“這能說明啥?同一個人走路,還能回回使一般大的勁兒?”
楊國昆瞪了他一眼,沒吭聲,伸手接過兩份報告,又把現場拍的黑白照片擺在燈下細細比對。
他瞇著眼看了半晌,最后用指尖敲了敲照片:“頭一份腳印,從腳跟到前掌,落地,起腳的力道是順的,說明鞋合腳,走路穩。”
“剛來的這份,前掌虛浮,吃土淺,像是腳在鞋里晃蕩......碼數對得上,但鞋腳不相符,走起來就不是那個勁兒。”
劉蟒點點頭繼續道:“還有,這份是指紋比對報告,雖然兇器上的指紋殘缺不全,但你注意看這里。”
說著劉蟒指向指紋報告的一處說到:“兇器上的指紋雖說是殘缺的,但是這殘缺的指紋還是能看出是什么部位留下來的。”
這是一枚右手食指的指紋,您再看看李三春的右手食指指紋,這分明是兩個指紋!”
說著劉蟒開始細致的解釋了起來,“兇器上的指紋是一枚箕紋,而李三春的是一枚螺紋。
指紋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如果說腳印和作案手法都不算的話,那這個就是最好的證據!”
劉蟒的話說完后,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劉蟒看著外面已經大亮的天空:“楊隊,咱們再去一次李三春的家看看吧。”
其實劉蟒可以用更專業的話術來解釋腳印的問題,但現在97年,那些更專業的術語和壓力分布圖不屬于這個時代。
因此他只能用指紋的不同來說了。相對腳印來說,指紋的不同,更有說服力。
如果這都不能說服楊國昆,劉蟒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三人很快到了李三春的家,李三春的家不說是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
雖說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但李三春的房間里還是有些暗,劉蟒在門口的墻上一陣摸索后向下一拉,屋里的燈亮了起來。
在劉蟒的一陣翻找后,除了一些撕碎的紙條和一個筆記本外,劉蟒沒有在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拿著日記本走到門口,剛要關燈的時候,劉蟒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后面的墻上似乎寫著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跡。
看到這里劉蟒抬手關上了門:“楊隊,您看一下,這墻上寫的是什么?”
張大彪和楊國昆走到墻邊后向墻上看去,只聽張大彪嘟囔道:“那有字?你看錯了吧。”
楊國昆仔細看了看墻面后看向一邊張大彪:“你多開點,塊太大,擋住光了。”
張大彪.........
張大彪走開后,昏黃的燈光重新照在墻壁上,雖然墻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請了,但還是有些字能依稀辨認出來。
看了一會后,楊國昆說到:“這小子字寫得夠難看的,這都寫分家了,那,這還畫了個圈.....”
在劉蟒的努力辨認下,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了墻上的字“..爺,..什么..我,我..活了。”
連續堵了幾遍后,劉蟒說到:“老天爺,你為什么這么對我,我不想活了。”
楊隊,應該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