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
韓擒虎以及眾將皆聚集于此。
此刻韓擒虎的神色稍顯凝重,他沉聲道:
“看來是本帥低估了反賊,竟讓我大軍遭此重創,折損了十余名大將。若非宇文先鋒在此,結果當真難以預料。”
說到此處,韓擒虎有些感慨,在大軍出征之前,誰又能想到這般場景呢?
可以說,如今大軍之中,僅有宇文成惠能夠和伍云召抗衡一番,哪怕是韓擒虎自己,也無法做到更好。
吸取了此戰教訓,韓擒虎自是不敢再冒險主動出擊了。
并且,其實韓擒虎并不想將伍云召斬盡殺絕,但楊廣的任務又在這里,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理。
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自然是他成功拿下南陽,伍云召又能順利突圍。
但伍云召不愿走,韓擒虎也無可奈何,他暗地里提醒伍云召也就罷了,如果做得太明顯,只會惹禍上身。
面對韓擒虎夸獎,宇文成惠則是頗為淡然,雖然他現在還沒到寵辱不驚的程度,但幾句口頭上的夸獎,確實沒什么可在意的。
糾結于這些,還不如想辦法刷刷獎勵。
當然了,既然韓擒虎這么客氣,他也不可能熟視無睹,便是微微拱手道:
“元帥謬贊了,這都是末將分內之事。”
韓擒虎輕輕點頭,他稍作斟酌,接著開口說道:
“如今反賊勢大,我軍兵馬雖眾,卻沒有十足的把握,為今之計,也只能固守營帳之中,等待后續援軍了。”
眾將聽得此言,皆是附和著點頭,韓擒虎這樣安排,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畢竟,他們回想起伍云召所向披靡的身影,仍舊有些膽戰心驚。
有些東西只是道聽途說,終究比不了親眼目睹。只有真正經歷過這一切,才能明白伍云召的恐怖。
包括宇文成惠聽得此言,也是眼前微亮,他當然不是怕了伍云召,以他現在的實力,打不過伍云召也能跑。
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如果韓擒虎在南陽關外安營扎寨,伍云召肯定也不敢輕舉妄動,雙方必然僵持于此。
這個時候,如果能夠派遣一支精銳,便可將南陽各縣盡數收復。
當然了,宇文成惠的目的顯然不止于此,相對于收復城池,他更想要完成任務獲取經驗。
想明白之后,宇文成惠沒有猶豫,他立刻站出來拱手道:
“元帥所言極是,現在確實不可貿然與反賊交鋒,不過反賊主力盡在南陽關中,其他城池必然防守空虛。
反正后續兵馬還在路上,末將愿意領兵,先將南陽其他城池拿下,到時候再來合圍南陽,擒獲反賊。”
看到宇文成惠一絲不茍的模樣,韓擒虎沉吟片刻,點頭說道:
“宇文先鋒有此決心,自無不可,那本帥便給你大軍五萬,前去平定南陽諸縣城,穩定局勢,你意下如何?”
韓擒虎當然不知道宇文成惠真實想法,但他作為一位老將,對宇文成惠的計劃還是很認同的。
掃滅其他城池,南陽關孤立無援,到時候就是困獸猶斗了。
說到底,還是韓擒虎太過瞻前顧后了。他和伍家乃是世交,如今伍家遭難,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留余地呢?
得到韓擒虎肯定答案,宇文成惠心中一喜,五萬兵馬已經綽綽有余了。
等攻下城池,就把那些流氓惡霸,貪官污吏,欺壓百姓之輩給清理一遍,不僅能收獲獎勵,還能得個嫉惡如仇的好名聲。
雖然名聲這玩意沒什么用,究根結底還是要靠實力。不過人在江湖,名聲在外同樣不是什么壞事。
就跟秦瓊和單雄信一般,他們廣交朋友,聲名遠揚,雖然背景不如宇文成惠,朋友卻是不少。
不再猶豫,宇文成惠欣然道:
“末將領命,定不負元帥信任。”
——
韓擒虎坐鎮營寨之中,與南陽關對峙。
有著營寨之利,加上朝廷一方人多勢眾,縱然伍云召力敵萬軍,也不可能輕易殺入其中。
之前他單騎突圍,固然強悍無比,卻不可能真殺光千軍萬馬。
人力有時窮,并非誰都和李元霸一樣,能夠大戰三天三夜不歇,一鼓作氣屠殺百萬軍。
一旦伍云召氣力不濟,非但他自己身陷險境,麾下兵馬也將萬劫不復。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伍云召不曾妄動,雙方就以南陽關為界限對峙,嚴陣以待,伺機而動。
至于宇文成惠,他已經領著宇文成龍和五萬將士,開始了掃城之路。
正如他之前預料的那般,伍云召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南陽關,以至于其他城池,根本沒有多少兵馬把守。
就算他們對伍云召忠心耿耿,不愿屈服昏君,卻也無濟于事。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
一座城池里面,也就一兩千兵馬,面對五萬大軍攻勢,根本毫無勝算。
雖然攻城很順利,但宇文成惠并沒有操之過急。他保持著三日一城的速度推進,拿下城池后,便搜查拿人。
而后,更是當著無數百姓的面,親自將這些人斬首。
雖然宇文成惠動手狠辣,刀下人命眾多,卻依舊讓無數百姓為之叫好。
對于這些百姓來說,如果不是宇文成惠來歷,他們根本無法報仇,不可能將這些惡賊繩之以法。
就算南陽關在伍云召治理下還算穩定,但一郡之地事務繁多,很多東西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伍云召再怎么體恤百姓,卻不是誰都能見到他,更別說請他主持公道了。
但宇文成惠就不一樣了,他攻下城池之后,直接全城搜查,只要有人舉報,怎么也得審問一番。
如果是謠傳,那就把人放了。
要是真犯事了,那他可不會客氣。這可是送上門來的經驗,他豈能放過?
這其中也有人想要收買宇文成惠,獻出家產保全性命。但宇文成惠又不是傻,把人殺了再抄家,不也是他的?
總之,在宇文成惠主導之下,懲奸除惡的效率不要太快。他的所作所為,對百姓來說,無異于在世青天。
在他領兵離開時,甚至有不少百姓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