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觀望著。
宇文成惠感慨,宇文成都只是站在那里,便盡顯威風霸氣。
至于伍云召,未免也太自信了。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有自信的資格,但此刻他面對的可是宇文成都。
雖然宇文成都排在第二,伍云召排在第五,差距似乎不算特別大。但二人完全是兩個檔次的存在,不可同日而語。
宇文成都的戰力,比起伍云召可強了不只是一星半點。
而在眾人注視下,宇文成都怡然不懼,他平靜看著伍云召,喝道:
“真是好大口氣,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
見得如此,伍云召眸光一閃,不再多言,便是縱馬朝宇文成都殺來。
他手中長槍揮動,點點寒光閃爍,直逼宇文成都面門,招式異常凌厲。
“來得好!”
可宇文成都全然不懼,看著越發靠近的長槍,他終于是有了動作,數百斤重的鳳翅鎦金镋直接舉起。
“哐當!”
只是瞬間,二人兵器交擊,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伍云召手臂一顫,身形有些狼狽的后退數步。顯然,宇文成都的力量要比他強太多了,他難以正面抗衡。
“再來!”
伍云召當然不會輕易認輸,他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敗下陣來。
只見長槍再度襲來,在意識到宇文成都的恐怖之后,伍云召當然不會繼續硬碰硬,他想要發揮槍法的靈活優勢。
二人你來我往,繼續交戰。
可不管伍云召再怎么反抗,局面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宇文成都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每一擊下去,都令伍云召招架不住。
伍云召的實力當然不弱,放眼天下能夠勝過他的也不過一掌之數。可問題是,如今他最強大的對手,就是眼前宇文成都。
轉眼就是二十個回合,伍云召雖然卯足力氣,想要尋找宇文成都的破綻。
但現實卻是那么殘酷,哪怕他竭盡全力,也無濟于事。
而且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繼續和宇文成都搏殺,恐怕他就要筋疲力盡,徹底敗下陣來。不被宇文成都生擒,也得死在鳳翅鎦金镋之下。
雖然心有不甘,但伍云召已經認清楚現實,他確實不是宇文成都對手。
此刻,他只能避其鋒芒。
他絕不能倒在這里,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要報仇雪恨!
想到此處,伍云召不再猶疑,便是長槍刺出,虛晃一招,而后轉身往城門退去。
“想走,沒這么簡單。”
宇文成都高呼,便是振臂追上前去。
好在城樓之上的守軍,也察覺情況不妙,立刻射箭阻攔宇文成都去路。
趁著這空擋,伍云召率眾退回南陽關,隨著城門關閉,他方才如釋重負。
宇文成都看向城樓,朗聲喝道:
“伍云召,你不是本將對手,如今局勢已定,還不打開城門,束手就擒!”
守軍神色微變,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武藝高強,所向披靡的伍云召,竟然會敗給宇文成都,此事對他們打擊不小。
不過,想這樣就讓伍云召投降,顯然是不可能的。伍云召直接來到城樓上,他看向左右將士,咬牙說道:
“諸位將士們,縱然敵軍兵強馬壯,想要拿下我南陽關,也沒有這么簡單。本侯還有應對之策,定能擋住敵軍,扭轉戰局。”
眾人不知道伍云召計劃是什么,但他們作為伍云召麾下,只能相信伍云召所言。
至于宇文成都,他見守軍沒有動靜,便是帶人回到大軍之中。
韓擒虎朗聲笑道:
“成都將軍果然神威,輕易擊潰這反賊,不過反賊雖敗,但他防守于南陽關內,想要拿下也要費些力氣。
不如等到尚師徒、新文禮二位總兵趕來,再一起圍攻南陽關,不給反賊喘息機會。”
聽得韓擒虎之言,宇文成都并未出言反駁,他緩緩點頭道:
“此事全憑元帥安排。”
說到底,宇文成都也只是大將,真正統籌全局的還是韓擒虎。
而在不遠處,宇文成惠則是心中微動。
韓擒虎為了救伍云召,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要知道,如今韓擒虎麾下足有大軍五十萬,如果真要圍攻南陽關,不說將之拿下,但掌握主動卻不在話下。
一邊攻城,一邊等尚師徒、新文禮抵達,便可順理成章攻破南陽關。
可韓擒虎只說等二將抵達,卻不準備對南陽關動手,不就是希望讓伍云召知難而退,盡快逃出南陽嗎?
以如今的局勢,真要再打下去,恐怕伍云召就要葬身于此了。
雖然宇文成惠猜到了韓擒虎用意,但他并不準備告知他人。畢竟,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想要放伍云召一命。
至于原因,一方面是宇文成惠在看隋唐故事時,對這位武藝高強,忠義剛烈的南陽侯,確實是有著諸多好感。
另一方面,就是宇文成惠想要看看,放走伍云召,能不能觸發系統獎勵。
這才是重中之重。
此事說定,大軍繼續駐扎城外,雙方倒是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
侯府之中。
伍云召的神色頗為凝重,在他旁邊,夫人李氏溫柔的說道:
“夫君是在擔心戰事?”
面對夫人的關切,伍云召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可前方賢淑的李氏,語氣卻變得堅定:
“無論此戰結果如何,妾身自當與夫君共進退,請夫君不必顧慮妾身和登兒,盡管放手去做吧!”
感受到李氏的支持,伍云召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在大興城消息傳來之前,伍云召家庭幸福美滿,有溫柔賢淑的妻子,有剛滿周歲的兒子,對未來充滿期待。
如果有得選,他是真不想走上這條路。
但楊廣這昏君欺人太甚,逼死其父伍建章,更是屠盡伍家滿門。
他必須反,也必須取得勝利。
想到此處,伍云召稍稍冷靜下來,他認真點了點頭,答道:
“夫人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為夫必然傾盡全力,保護好你和登兒。”
李氏柔聲道:
“妾身相信夫君能夠做到。”
對于李氏來說,她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雖然沒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程度,卻也無法改變戰場上的局勢。
她能做的,也就是全心全意支持伍云召,盡到做妻子的職責。
過不多時,李氏去了后宅。
一員戰將進入侯府,來到了伍云召面前,恭敬行禮道:
“末將焦芳,見過侯爺。”
伍云召點點頭,說道:
“不必多禮,你起來吧,本侯叫你過來,是有一件要事交給你辦。”
聽得此言,焦芳神色越發認真,斬釘截鐵般說道:
“請侯爺吩咐,末將萬死不辭。”
伍云召自然相信焦芳的忠心,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將焦芳叫來了。
簡單捋了捋思緒,伍云召正色道:
“如今敵軍來勢洶洶,兵臨城下,局勢于我不利,本侯有一位兄弟,名為伍天錫,如今在河北陀螺寨落草。
其武藝高強,實力比起本侯也不遜色,所以本侯想讓你走一趟,前往銅鑼寨請他出山,助本侯一臂之力,共戰宇文成都。”
以如今的情況,僅憑伍云召一人,顯然不可能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他也只能派人求援。
以伍云召所知,伍天錫實力與他仿佛,如果二人聯手,面對宇文成都也有一戰之力。
而焦芳聞言,頓時明白過來,此事關系重大,他立刻道:
“侯爺放心,末將這就動身,盡快將援軍帶回來了。”
時間緊迫,局勢刻不容緩,伍云召同樣不想拖延,他站起身,竟是抱拳道:
“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沒過多久,焦芳便是準備妥當,他沒有帶親隨,而是一人一馬從西門而出,避開朝廷大軍,全速趕往河北。
隨著宇文成都出現,伍云召也沒了之前的底氣,可他不會輕言放棄,無論如何也得嘗試一番,萬一有轉機出現呢?
——
而在這等待中。
來自虎牢關和虹霓關的兩路大軍,也是抵達前線,和韓擒虎匯合。
這也意味著,南陽關的決戰即將開始。
眾人聚集于大帳之中。
韓擒虎神色肅然,他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鋒銳,隨即朗聲道:
“諸位,如今尚師徒、新文禮二位總兵已至,朝廷兵馬就緒,也是時候動手,拿下南陽關,剿滅反賊了。”
先前韓擒虎沒有對南陽關動手,確實是打著讓伍云召跑路的想法。可伍云召不跑,非要留下來死磕,他也沒有辦法。
韓擒虎再怎么念舊,也不可能為了伍云召,將自家性命賠進去。
現在各路大軍都已經趕到,韓擒虎也沒理由繼續拖延了。
前方眾將聞言,皆是面露振奮之色。終于要開始攻城,建功立業就在此時。
伍云召雖強,卻是宇文成都手下敗將,他們有了底氣,自然不再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