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域集團頂層辦公室。

應司翻看著助理送來的每日簡報。

其中一份附帶了輿情監控部門的報告，簡要匯報了昨日關于旗下新人方夭的負面輿論爆發及后續處理情況。

“應總，按照您的指示，輿情已經在凌晨三點前全面控制，相關不實信息已清除，部分散布謠言的賬號已進行封禁處理。”助理站在一旁低聲匯報。

應司的目光在報告上停留片刻，指尖在“資源咖”、“內幕”等關鍵詞上輕輕敲了敲，眼神沒什么溫度。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合上報告，“韻禾那邊，顧容有什么動作？”

“顧容已經準備了法律文件，針對幾個帶頭造謠和人身攻擊的賬號主體，計劃今天上午正式發出律師函，同時安排了幾個正面通稿，預計下午發布，引導輿論風向。”

應司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對這個處理速度還算滿意。

“告訴顧容，不必手軟。”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韻禾的人，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順便給九方延發一份文件過去。”

“是，應總。”助理恭敬的應下，心里為那些撞到槍口上的黑粉和營銷號默哀了一秒。

……

雜志拍攝結束后，顧容親自來接九方夭。

車子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駛向了韻禾娛樂總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網上的風波，公司會處理干凈。”顧容一邊看著平板上的日程，一邊頭也不抬地對九方夭說，語氣公事公辦，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你的微博賬號和密碼發給我，近期由我管理，你不要擅自發聲，也不要去看那些無聊的評論。”

九方夭乖乖點頭，“好的，顧姐。”

“嗯。”顧容這才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冷漠，“那點小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對你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她合上平板，目光直視九方夭。

“提升你的業務能力，你現在的水平，離我的標準還差得遠。”

車子停穩，顧容利落地下車，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而急促的節奏。

九方夭連忙跟上。

她們沒有去辦公室，而是直接穿過走廊，來到大樓內部一個占據了整層樓的巨大訓練區域。

明亮的鏡墻、專業的把桿、先進的音響設備、以及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幾個同樣年輕的面孔正在不同的區域進行著聲樂、舞蹈或形體的訓練。

這里的氣氛，和外面光鮮亮麗的娛樂圈仿佛是兩個世界。

顧容將九方夭帶到一個空著的舞蹈訓練室，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份嶄新的日程表，給到她的手里。

“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日常。”顧容的語氣不容置疑，“上午舞蹈課，下午聲樂和形體訓練，晚上表演課和鏡頭感培養，每周會有一次小考，每月一次綜合評估。”

九方夭看著日程表上密密麻麻、幾乎沒有任何空隙的安排，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的起步比很多人都晚，底子也不算最扎實。”顧容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短板，“要想不被淘汰，你就必須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

剛接手方夭的當天總部就給她送來了幾份雜志拍攝的資源，點名給她，讓她看著安排就是。

方夭的背景不簡單，但她的招牌也同樣不能砸了。

顧容指了指空曠的訓練室，“現在，熱身，一小時后，你的新舞蹈老師會過來給你上第一節課。”

說完，顧容便轉身離開，留下九方夭一個人對著巨大的鏡墻和手中沉甸甸的日程表。

九方夭深吸一口氣，將日程表小心地放在一邊，開始了熱身運動。

【系統。】她在心里默默呼喚，【接下來，要靠你了。】

【收到，全方位訓練輔助模式已啟動。】系統的電子音似乎也帶上了一絲嚴肅，【將實時監測宿主身體狀態，優化發力技巧，并提供最佳疲勞恢復方案。】

舞蹈課程強度極大，動作要求精準到指尖和腳尖的角度。

九方夭跳得大汗淋漓，肌肉酸痛，一次次地重復、糾正。

下午的聲樂課同樣不輕松，老師在音準、氣息、情感表達上要求極為嚴苛。

一天下來，九方夭累得幾乎散架。

回到宿舍就癱倒在床上，連手指都不想動。

蘇施頤看著她這副樣子，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幫她按摩放松，“夭夭，這也太辛苦了吧…”

九方夭把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的，卻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沒事…顧姐說得對，我還差得遠呢…”

“夭夭，余教授在催一稿了，你可能還得加晚班寫論文……”

她雖然很不想在這種時候提論文的事兒，但是余教授真的很兇。

夭夭如果不抓緊大概率又得挨罵了。

九方夭發出一聲更加凄慘的哀嚎，像條失去夢想的咸魚，艱難地從床上蠕動著爬起來。

“自己選的路，哭著也得走下去。”

她一邊苦哈哈的安慰自己一邊晃晃悠悠地挪到書桌前并且沉重地坐下，仿佛那不是椅子，而是刑架。

她有氣無力的打開筆記本電腦，冷白的光照在她寫滿生無可戀的小臉上。

手指沉重地放在鍵盤上，敲下第一個字的聲音在寂靜的宿舍里顯得格外響亮。

【人為什么要寫論文……】

【根據學術規范與學位要求，論文是檢驗學生學習成果與科研能力的重要形式。】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

【但從生物電信號監測來看，宿主此刻的厭煩情緒指數為92%。】

【唉……】九方夭在心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當初到底為什么報考了醫學專業。】

她一邊艱難地組織著關于神經靶向藥物的晦澀語句，一邊忍不住分神想那些光芒萬丈的大明星，是不是也要為了論文掉頭發。

鍵盤敲擊聲斷斷續續，夾雜著她偶爾煩躁的抓頭發和對著屏幕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