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見?”
“那是我老婆。”
……
房門外。
洗完澡準備過來和江硯說晚安的許晚辭靠在門側的墻上,腦子混沌如漿糊。
在江硯開口說那句‘上次在另一個家里’時,她就走到了房門前。
距離踏入房內視野就剩最后一步。
被她硬生生制止住。
兩人余下的對話也被她盡收耳底。
許晚辭屏住呼吸又聽了一會兒,江云煜說完那句話后傳來江硯氣呼呼的兩聲‘哼哼’,便沒了下文。
她緊了緊手掌,感受到掌心一片潮熱。
下一秒,轉身走回臥室。
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躺在柔軟綿白的大床上,許晚辭腦中不斷回放著剛剛聽見的那句話。
以及,男人說這句話時帶著些微臭屁和得意的語氣。
她仔細回憶了那晚在啟和江岸發生的所有事。
江云煜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眼神……
從那時開始主臥床上變成了兩個人……
還有其他一些零碎片段此刻也浮現腦海。
送她手鏈、‘老婆’備注、他的唯一置頂……
頻繁找她聊天,學她說話用她表情包……
幫她收拾東西,為她剝蝦拎包服務照顧她……
明明是協議婚約卻毫不避諱地在親人和下屬前介紹她……
以及書房談心那天似有若無的臉頰輕吻。
……
樁樁件件細枝末節的小事加在一起。
凸顯出一個強烈念頭:
江云煜似乎、可能、真的有點喜歡她?
她雖沒談過戀愛,但也見過豬跑。
某人好像正在不動聲色的慢慢入侵她的世界,而她自己則像被溫水煮著的青蛙,等到發現時似乎喪失了跳躍出去的勇氣和能力。
胸腔似乎被人放了一只急躁跳腳的兔子。
在心田橫沖直撞。
許晚辭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覺。
臉頰發著燙,她習慣性地把被子蒙過頭頂,一動不動。
腦海里翻來覆思索這一切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
如果是真的,她的回答又是什么…
或許是今晚泡了溫泉,身心得到了放松。
許晚辭沒想多久,腦子里就有了迷蒙的睡意,眼皮像灌了鉛般沉重。
怎么努力也睜不開。
江云煜回來時就看見床上隆起一團,被子隨著底下人的呼吸均勻起伏著。
他腳步一頓,漆黑瞳仁閃過些許無奈。
就這么喜歡蒙著頭睡覺。
江云煜關掉臥室大燈,走到床側小心翼翼掀開被子,拉下到她起伏的小腹上。
站在原地盯著女人安寧的睡顏看了會兒。
長睫如鴉羽,覆下淡淡陰影。
淡粉唇瓣自然微張著,唇上粘著幾縷烏亮發絲,被氣息顫動。
江云煜俯身撥開那幾縷碎發,大手在頭側將其理順歸隊,直起身的前一秒,順應內心悸動,在她額前落下輕柔一吻。
“晚安。”
……不了一點。
夜半。
月亮高懸,別院寂靜唯有蟲鳴。
皎潔的月光透過大落地窗灑在床上兩人糾纏一起的身影上。
彼時。
許晚辭正夢見自己穿書前苦逼平凡打工生活的某個通勤早上。
大步邁下電梯的最后一個臺階,她抬頭一看,地鐵車廂內擠滿了上班的人。
許晚辭看著地鐵上的顯示器,距離她上班打卡還不到三十分鐘。
也就是說她必須坐上這班地鐵。
不然這個月的全勤就要和她Say gOOdbye了。
許晚辭快步往里走,試圖找到一個能擠進她的位置。
忽的。
她找到了!
此時地鐵門即將關閉的刺耳‘嗶嗶’聲響起,許晚辭趕忙沖進去。
就在她即將成功時,一堵看不見的透明墻擋住她的去路。
(〃>皿<)
不行,她的全勤獎金!
她一定要拿到手,不能便宜了狗領導!!!
許晚辭更加賣力地埋頭猛沖,拿出了不撞破南墻不回頭的決心,一直往前空位置上拱。
手腳并用,只要有一個部位上了車,她就成功了!
另一邊。
被一陣擠壓感喚醒的江·南墻本墻·云煜緩緩睜開眼。
看清楚當下是個什么情形后,睡意散盡,眼底漫過一絲笑意。
睡前離他有半個手臂遠的人兒此刻緊貼著他。
額頭抵在他胳膊上,時不時輕蹭兩下,像是被貓咪貼貼了般。
雙手搭在他腰腹位置,雙腳也壓在他的雙腿上,仿佛整個人要翻身而上。
被她觸碰著的地方源源不斷傳來溫熱體感。
江云煜平靜的呼吸逐漸加快。
喉間的焦渴感讓他的喉結情不自禁幾番滾動。
正想從平躺換成側臥姿勢,隔開一些距離時,想到什么,他眸光忽的閃了閃,保持原有睡姿沒動。
身側掌心收緊的右手逐漸松開,繞過托住她的后腰,緊實肌肉微微用力。
下一秒。
毛茸茸的腦袋搭在了他的胸口處。
江云煜垂眸盯了她發頂一會,兩人的呼吸頻率逐漸重疊,他唇角漾著心滿意足的笑。
接著又抬起空出的左手放在身上之人的腰間。
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的細膩柔軟。
他眸光逐漸幽深暗沉,蘊著情動。
溫香軟玉在懷,這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又不想放開。
只好拼盡全力忍耐。
-
翌日清晨。
別院林間清脆婉轉的鳥叫聲叫醒了許晚辭。
還沒睜開眼,她感覺自己好像枕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溫溫熱熱的。
還能聽見撲通撲通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頭頂隱隱約約傳來的低淺呼吸聲。
眾所周知,床沒有生命,不會呼吸也沒有體溫。
那么……
不好的預感來了。
許晚辭刷的睜開眼。
看清楚眼前是個什么情況后,徹底醒來,內心爆發出一陣尖銳爆鳴聲。
誰能告訴她,
為什么她會趴在江云煜身上!!!
該死的老天爺,許晚辭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整她了。
她的手還放在男人的胸肌和腹肌之間,上面摸到了一點,下面也摸到了一點。
軟軟呼呼的,和側臉下貼著他胸膛的感受如出一轍。
不是!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許晚辭感覺自己像個不安分的流氓。
慶幸的是平時很早起床的男人今天貌似睡過頭了,至今還沒醒來的跡象,她決定先溜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