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五十分,直播即將結束。
楚導和一眾嘉賓站成一排,面帶微笑道,“《萌寶旅行記》第一期到這里就正式結束了!感謝大家這兩天的收看與陪伴,下個周六日,還是同樣的時間,咱們!”
“不見不散!”在場所有嘉賓們舉起手和網友告別,歡聲喊道。
最后的音樂時間,直播間哭嚎一片。
【嗚嗚嗚嗚嗚嗚嗚補藥啊,還要等一周。燕子,沒有你我怎么活啊!】
【一人血書求五天直播兩天休息!錢從楚導那里扣!】
【小生很難不智齒!!!】
……
直播攝像頭紅燈一關,在場嘉賓的神色或多或少有些微妙的變化。
各自散開回庭院小屋收拾行李。
許晚辭和江硯的東西不多,沒費多大功夫就收拾妥當,兩人拿行李下到庭院大門時,正巧碰巧準備上車的蘇清歌母子。
想到原主和她之間的過節,許晚辭覺得她應該不會想和她打招呼,便打算沉默路過。
可出乎意料的是,蘇清歌竟主動叫住了她。
“晚辭,小硯”,蘇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微笑,“下周見。”
話音剛落,她又微微俯身對尹凌奕輕聲吩咐道:“一一,跟許阿姨和江硯弟弟說再見。”
“許阿姨,江硯弟弟,拜拜。”尹凌奕脆生生道,還朝兩人揮了揮小手。
許晚辭愣了愣。
她能感受到蘇清歌的語氣里沒有任何惡意。
所以,真的只是簡單的和她告個別而已?
心里嘀咕幾句,許晚辭臉上也綻放出一抹禮貌的微笑,回應道:“下周見,清歌姐,一一。”
說完,她輕輕摸了摸江硯的頭,示意他回應。
江硯也學著尹凌奕的樣子,揮揮小手,奶聲奶氣地說:“一一哥哥再見,蘇阿姨再見。”
-
和許晚辭告別完,蘇清歌彎腰坐進車里,早有預料般抬手推開某人湊過來的臉。
“注意點,孩子還在呢。”她沒好氣道。
被拒絕也不生氣,尹晏塵不容分說地牽住老婆遞來的小手,拖著慵懶腔調喊道,“凌奕——”
尹凌奕目視前方,聞言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啪地一聲抬起手遮住眼睛。
一看就沒少經歷這種事。
習慣成自然。
尹晏塵挑眉看著她,眼神示意:現在可以了吧。
蘇清歌:“……”
抽出手又是一巴掌呼在他的臉上,蘇清歌扭身把兒子的手拉了下來,“別理你爸,整天沒個正形。”
老婆不給他親,尹晏塵只好百無聊賴地把玩她的手,聊以慰藉。
突然聽見老婆冷不丁地問他,“你覺得她和我像嗎?”
多年的夫妻默契讓他秒懂了蘇清歌是在問剛剛和她告別的那個女人。
叫什么來著,許晚辭?
尹晏塵懶懶抬眸,見老婆正一臉認真地盯著他,是真的在好奇這個問題,他稍微坐直身子,回憶片刻后正色道,“臉部輪廓和眉眼有些相似。”
“是嘛……”
聽見他也這么說,蘇清歌呢喃道,帶著些許若有所思的意味。
這兩處也是她和她最像的地方。
或許,真有那么巧呢……
-
“硯硯,上車了。”
許晚辭先一步打開后車門,側著身子示意江硯先上,卻看見江硯身子一頓,神情詫異地看向前方,張嘴喊道,“爸爸。”
聲音里透著激動和興奮。
爸爸?
江云煜……?
許晚辭循聲望去。
男人端坐在車座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此時正虛搭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透露出一種不經意間的優雅。
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灰色西服,像是剛參加完某個大型會議,渾身散發著精英熟男的魅力。
聽見聲音,江云煜緩緩回過頭來。
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率先與許晚辭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他怎么來了?
想到之前那通電話,許晚辭心頭不由得一顫。
硬著頭皮喊了句,“老公。”
因意外他的出現而尾音輕顫,落在某人的耳里反倒成了甜膩的撒嬌。
男人不著痕跡的視線滑過她白皙的臉龐,喉結滾動,“嗯”。
聲音低沉磁性。
“媽媽你先上車吧,我鞋帶掉了。”江硯眼睛一轉,頃刻騰出位置讓許晚辭先上去。
許晚辭:“……”
你那雙魔術貼的鞋子有哪門子的鞋帶啊!
(╯‵□′)╯︵┻━┻
許晚辭不知所措地看了江云煜一眼,眼神中滿是猶豫與詢問。
江云煜閃現這里,百分百不是為了她。
老父親兩天沒見到兒子,專程過來接他,路上肯定要聊點什么,讓她坐他旁邊算什么。
迎上她求助的視線,江云煜下頜輕點,示意她坐進來,嗓音淡淡道,“時間不早了。”
得嘞。
這下可不能怪她了喲,他自己也同意了。
許晚辭不再磨嘰,彎腰鉆進車里。
剛一坐下,獨屬于某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將她緊緊包裹。
他換香水了?
一個念頭從許晚辭腦海中閃過。
神秘沉穩的烏木香又略帶辛辣氣息,強勢但又不會引人厭惡,如同它主人一樣。
明明不難聞,許晚辭卻還是有些目眩。
真是要命。
等江硯也上了車,司機輕踩油門,車輛緩緩啟動,平緩地駛出度假村大門,往江家別墅開去。
夜幕早已降臨,昏黃的路燈下,窗外風景不斷變換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廂內始終安靜如雞。
怎么沒人說話?
不會要她來起頭吧。
雙手交疊大腿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許晚辭心中茫然。
沒有任何戀愛經驗就持證上崗的員工是這樣的。
不敢扭頭指點左側的男人,許晚辭只好寄希望于右手邊的江硯。
側目一瞧,好家伙嘛。
孩子閉著眼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她抬起手,幫江硯調整了一下睡姿。
默默在心里為苦逼的老父親江云煜掬了一把心酸淚。
事已至此,先玩會手機吧。
手機,你避免尷尬的最佳老友。
許晚辭伸手去摸口袋,卻摸了個空。
哎不是,她手機哪去了。
明明記得放在右口袋里的呀。
許晚辭不自覺踮起右腳腳尖,手撐著真皮座椅抬起半邊身子,低頭看去,發現手機掉進了靠背和座椅間的縫隙里。
她今天穿著的雪紡褲口袋太淺,手機在顛簸中滑了出去。
原來在這兒。
她反手捏住手機一角,想將它抽離出來。
突然,一股強大的慣性力量迫使她整個人向左前方沖去,又因安全帶的保護將她帶了回來。
不由自主地往左側倒去。
許晚辭:!!!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