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連連搖頭,“不,嬪妾當然不會覺得是沈貴人做了別的什么。”
蕭承瀾頓了頓,“所以你…朕同你說,親密的事情只想和你做,朕只有你,和在王府時一樣。朕去別人的宮殿里要么在處理政務,要么在作畫,不想與別人有肌膚之親,這些你都忘了?還是說你就沒有信過?”
江映梨終于從那孩子沒了的悲傷中回過神來,她看著神色繃得有些緊的蕭承瀾,趕緊解釋道:
“沒有忘沒有忘,也不是不相信陛下,就是覺得,覺得...”
蕭承瀾壓低了眉心,“覺得什么?”
江映梨想了想該怎么說,“就是覺得,陛下沒有臨幸別人的想法, 但是,有時候可能就順其自然了呢,就那樣,很自然地就...”
“沒有那種可能,到底要多自然?”蕭承瀾聲音愈發冷了。
他視線撇到一邊,欲言又止半晌,終究沒忍住,問道:
“你不是說你嫉妒嗎?不是嫉妒到砸了長慶宮來質問朕嗎?朕看你大度得很,還要去摸別人的肚子,怎么樣,好摸嗎?”
江映梨仰頭看著蕭承瀾緊繃的下頜線,明白了他在生氣,連忙跑到他視線所在的一側,牽著他的手解釋:
“如果是嬪妾討厭的人,嬪妾當然嫉妒了,可是,如果是宋妃娘娘,沈貴人這樣的,她們在宮里安穩度日,若有個子嗣傍身也不錯,嬪妾以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推己及人,就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還敢承認?”蕭承瀾看著她,驀地笑了一聲,只不過聲音里一絲溫度都沒有。
而后,福至心靈般地,蕭承瀾記起來一事。
當初,江映梨跑去長慶宮發泄了一通那天,他拿了冊子給她看。
但是,江映梨只翻了蘇清容和許念雅的,宋婉言和沈竹心的她碰都沒碰過。
一點兒也不在意。
她好像一直這么大度。
蕭承瀾把手從江映梨手里抽出來,負在身后,再也不讓她牽了。
他目光看著遠處,神色冷淡地開口:
“是,你善解人意,你恩怨分明,朕遠不及你。對你不好的,你才討厭,才嫉妒,旁的人,你還有功夫為她們想好后路,比朕對她們還要體貼,朕不如為你們遷宮,讓你們住在一起如何?”
江映梨認真思索了一番,然后道:“那倒也不用了吧,嬪妾和宋妃娘娘都是一宮主位,誰也不能委屈了去。”
“那,倒,也,不,用,了,吧?”蕭承瀾咬著牙重復了一遍,“你深思熟慮的結果就是這個?”
“陛下這么生氣做什么嘛...”江映梨嘴唇癟癟地看蕭承瀾,想伸手去拉他,被他側身躲過了。
江映梨又走到另一側,“唉呀陛下~陛——下,嬪妾聽到沈貴人有孕,其實很吃醋的,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陛下不和別人親近,嬪妾心里可高興了。陛下是嬪妾一個人的,陛下最最最最好了~”
“哼。”
殿內的宋婉言和沈竹心看了這兩人半晌,都目瞪口呆的。
不是剛才還抱在一起難分難舍的嗎,現在怎么又吵起來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雖然她們聽不見兩人在說什么,但是看這架勢,好像不太妙啊。
而且,面前這位,真的是她們認識的那個不近人情惜字如金的陛下嗎?
那張嘴叭叭叭叭叭叭地就沒停過,說什么呢?
為什么還指了她們一下?
她們犯什么事了?
“宋妃娘娘,要不咱們…去看一下吧。”沈竹心提議道。
她很是擔心江映梨和陛下是因為這個‘孩子’生了什么誤會而吵起來。
宋婉言覺得也是該去勸一勸。
不過正要上前的時候,被靜立在一側的福萬全攔住了。
“娘娘莫憂心,不過是拌拌嘴而已,不礙事兒的。”
宋婉言狐疑地盯著兩人,“是嗎?你確定?”
福萬全點頭,笑成瞇瞇眼:“是啊是啊。”
宋婉言和沈竹心還在遲疑,下一秒,蕭承瀾竟然轉身朝她們走了過來。
宋婉言和沈竹心都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
江映梨在后面追著,牽住他的袖子。
蕭承瀾抬腳走近殿內,看到宋婉言和沈竹心時,那憤懣不平的步伐才收了收,重新變得平穩起來。
“都起來。”他淡淡道。
“謝陛下。”宋婉言和沈竹心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蕭承瀾眸光落在沈竹心身上,“你這肚子...”
沈竹心又跪下去,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陛下明鑒,嬪妾絕對沒有做任何逾矩之事,若有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起來,朕不是來問罪的。”
蕭承瀾走到殿內主位上坐下,江映梨扯著他的袖子跟在后面,還在小聲嘟囔。“陛下,嬪妾錯了嘛。”
宋婉言看了想笑,怪不得陛下喜歡呢。
這么可愛的小跟屁蟲誰不喜歡。
一旁的沈竹心瘋狂肘擊她,眼神示意——別看了。
宋婉言目光右移,看到蕭承瀾那略帶寒意的眸光,嚇得一抖,趕緊垂下眸子。
“沈貴人,朕知道,此事是有人陷害你,朕自會查清楚。”
沈竹心一顆心終于定下來。
她就知道,陛下聰明過人,輕易不會懷疑她的清白。
“陛下英明。”
說話間,章太醫已經到了殿外。
“微臣叩見陛下。”
“章太醫,你來,好好地給沈貴人把脈。”